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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城南奪兵(下)

  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曆來是兵家慣用的手慣,樂天知道手下的軍卒訓練有素,但絕不會讓自己的手下有所損失,依舊采用用優勢兵斬打殲滅戰的打法。


  做為福建禁軍的將領隨著翁彥國去了杭州府,軍中隻留下一名副指揮使坐鎮,敵軍發起的攻擊突然,隻聽得自家士卒因恐懼而發出不斷的淒厲哭號聲,紛亂中自上而下的指揮體係立時瓦解。


  而在中華公司名下,實則是樂天私軍的中華軍,殺人也是有選擇的,是凡殺戮的都是那些於混亂之中大聲叫罵指揮手下的將領,正所謂斬將奪旗,一眾福建禁軍中的將領立時死傷小半。


  經曆過了初的衝殺之後,福建禁軍有了抵抗的意識,開始收攏龜縮,縮成一個圓形被中華軍死死的圍在了中間。


  觀察山下的情勢,呂師囊一副感興趣的神色:“他們現下龜縮在一處,以盾牌長槍掩護縮成一個刺蝟一般,讓人感覺無從下手,真不知道麵對金軍,他們是不是也能有這樣的戰力。”


  看到福建禁軍擺出的架式,呂師囊也是感覺好奇:“若是將咱們的人換成金軍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這些福建禁軍會不會投降?”


  這時陳箍桶問道:“有句話不知道二位可曾聽說過?”


  “什麽話?”


  呂師囊、呂將二人齊齊問道。


  “外戰外行,內戰內行。”陳箍桶笑著說道。


  ……


  混亂中,餘下的一千多福建禁軍縮在了一起,有人用盾牌將自己的前麵擋了下來,見樣學樣,很快有盾兵也將自己擋了起來,更有長槍手將手中長槍從盾牌中伸了出來。


  但眼下這福建禁軍形成的盾牌護陣,並不是指揮能力得以恢複而是為了奪的一線生機,下意識的用到了以前訓練時的戰法。


  似這樣的陣法,無論是單兵衝上前去還是騎兵衝上前去,根本討不到半分便宜。而且盾槍陣這種戰法極老,卻也是極有威力與殺敵效果的陣法,先秦時,秦正是以這種陣法,以弱勢兵力輕鬆破掉義渠五萬大軍,將義渠王斬於馬下。


  甚至可以說這種陣法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對於這種陣法,尋常軍隊隻能與之幹耗,或是退去,而樂天名下的私軍卻是有專門的對付方法。


  在相持之中,一眾中華軍開始向後撤退,就在福建禁軍納悶之時,隻見十多門銅色似銅管一般的事物被中華軍推了出來,擺在福建禁軍的麵前。


  “這是何物?”持著盾牌的福建禁軍紛紛透過盾牌縫隙看到這從未見過之物,眼中心是疑問。


  一排銅製小炮炮口沒有對準福建禁軍,而是偏向一旁對著樹起一半的軍帳。


  轟……


  巨響之中,一發實心鉛彈擊中了那樹起一半的軍帳,隨之軍帳被打的四分五裂。


  巨響震耳欲聾,而巨響聲後的場麵卻是摧毀了福建禁軍最後的一點鬥誌,這隻是打在軍帳之上,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又會是一般什麽樣的場麵,令這些福建禁軍們連想都不敢想。


  燕青從一眾中華軍中走了出來,目光掃過一眾己經喪失鬥誌到還維持著抵擋架式的福建禁軍:“若汝等執意抵抗,燕某便將這炮口對準於爾等了。”


  聽樂天發言,那負責看留守軍營的福建禁軍指揮使硬著頭皮問道:“我等是為大宋禁軍,你們是什麽人?為何圍攻我等。”


  燕青大聲說道:“新任江淮發運使兼江浙、福建經製使代東都道總管翁彥國於奉命勤王,一路之上肆意騷擾沿途州縣,大肆收受賄賂,更視越州民亂而不顧,為防其再滋擾杭州,特奪兵於此。”


  “誣蔑,爾等這是誣蔑!”


  樂天的話音剛剛落下,那福建禁軍副指揮使便大聲叫道。


  “是不是誣蔑,此事不是由我說的算,也不是你說的算。”燕青一笑,說話的同時走到身邊的一排銅炮邊,拍了拍銅炮又補充了一句:“由它說了算。”


  當太平兵吃太平糧,莫說這些福建禁軍便是所有的大宋禁軍也是這般想法,現下終於知道吃太平糧的日子到頭了,開始吃殺人頭的糧了,但依眼下看來自己顯然沒這個本事,而且架要對麵這一排可以噴火的東西再響起來,怕是自己這些人連吃殺人頭的糧也沒的機會了。


  當!

  看著眼前噴火的事物,有立在最前麵的福建禁軍扔下手中的盾牌與腰刀,向地上一蹲,雙手抱頭做了一個極為標準的投降姿勢。


  當!當!當……


  隨即聲向不絕於耳,抱頭投降的動作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傳染起來,一千多縮成刺蝟一般的福建禁軍終於全部投降。


  ……


  這一仗雖然陳仗不小,但架不住福建禁軍崩潰的快,滿打滿算僅傷亡了幾十個人,此時三千被繳了械的福建禁軍立在一處,由中華軍看押著。


  立於福建禁軍麵前,燕青言道:“金人兵圍汴都,我等不日北上勤王,願意從軍者要隨我等北上,不願從軍者放發路費盤纏回家。”


  “我等本身就是北上勤王的。”聽燕青這麽說,那福建禁軍副指揮使大聲說道,顯然心中不大服氣。


  “瞧你們那慫樣,也敢說自己是北上勤王?”聽那福建禁軍副指揮使說話,燕青冷哼了一聲,說道:“一個突襲下來,你們這些人就有一半被捉了俘虜,其餘另一半若不是身陷一麵是江一邊是山的絕境,怕是連抱團取暖的勇氣都沒有了罷?”


  聽燕青言,那福建軍副指揮使無話可說,燕青說的沒錯,若不是一邊是山一邊是江,最後抱成一團采取抱團取暖式的自衛,否則自己麾下三千士卒就是無法指揮約束的三千隻鴨子,任由對方追殺清剿。


  雖說無話可說,那福建禁軍副指揮使依舊言道:“是那翁彥國收受各地官員儀程賄賂於我等又有何幹,你們也不至於突襲我等,殺戮我福建禁軍手足。”


  “你敢保證那翁彥國會束手就擒,不會命汝等與我廝殺?”燕青反問,隨後手指著那一排銅火炮,說道:“若是在襲擊汝等之前,先將這一排火炮向你們軍中放上幾十炮,你覺的你們會死多少人?”


  聽燕青言,一眾福建禁軍不能言語。顯然知道眼前這支軍隊對自己己經是大大的留情了。


  說完,燕青麵色一正,大聲言道:“所有人聽好了,願意北上勤王的站在左邊,隨我等一齊同行;不願意北上勤王的站在右邊,發放盤纏回家……”


  ……


  鳳凰山阻斷了錢塘江的江水聲,但還是有廝殺聲躍向天空散射入杭州城外。


  “方才錢塘江邊是什麽聲音,冬日裏無浪無潮怎聽似潮水之聲?”


  聽到有輕微的廝殺聲傳入耳中,然翁彥國做慣了太平官何時見過廝殺,卻未向這麵去想,而是以為有錢塘江潮來臨。


  經過大大小小十數戰,樂天等人又如何聽不出這是廝殺聲,隻是裝傻充愣,拱手道:“經製老大人是天降臨福之人,剛剛渡過錢塘江,這江上便起大潮,以經製老大人之氣運,北上勤王定所向披靡,馬到功成。”


  “怪不得徐仕宣會將你身邊留做掌書記,你這後生不僅做事令人滿意,連說話也是討人歡喜。”聽樂天言,翁彥國笑道。


  “謝經製老大人誇獎。”樂天回道。


  不疑有它,翁彥國與樂天繼續向杭州行去。


  轟……


  隻需繞過前麵鳳凰山角,就行至杭州城南門外,就在這時突有一道有若驚雷一般的聲響自身後傳來,令所有人一驚,翁彥國更是勒馬驚問道:“冬日何來驚雷之音?”


  見翁彥國勒馬,整支隊伍皆是停了下來。


  古人都極是迷信的,特別是於行軍打仗中,雖說翁彥國是為讀書人受過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教育,但骨子裏對天地氣運還是敬畏的。


  樂天笑著回道:“經製老大人,錢塘江瀕海受日月潮汐影響,偶有如雷霆般的巨浪也實屬正常。”


  “你這後生莫在耍弄本官,本官年少求學時曾居杭州許久,如何不知錢塘之事。”此刻翁彥國將眉頭一挑,命道:“來人呐,去錢塘邊看看倒底出了什麽情況?”


  “慢著!”就在有人應聲的時候,一直隨在樂天身後的武鬆將手一揮,笑道:“翁大人便莫去了,去了也不會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看到武鬆說話,隨翁彥國而行的一眾官員心中皆是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是何人?”


  見一個隨在樂天後麵的人竟然出言阻擋自己,口更是極為輕蔑的稱自己為大人,翁彥國立時麵現怒意。


  “小的區區一介賤名實不容翁大人掛念。”武鬆笑道,看著樂天又與其說道:“翁大人,還是快些前來拜見我家公爺罷。”


  “報……”就在這時,前方有馬蹄聲傳來,隻見翁彥國前方的儀仗兵急速馳來報道:“經製老大人,吾等看到前麵杭州城門外並無官員迎侯經製老大人您……”


  聽得來報,翁國彥心中咯噔了一聲,向樂天一眾人問道:“你們倒底是什麽人?”


  聽翁國彥話音,一眾護在其同圍的官兵立時端起手中兵器,呈現出如臨大敵的情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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