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草原亂了
春末,河套平原早己冰雪融化,藍天白雲之下,黨項、蒙古、回鶻各族牧人放著牧,看著牛羊悠閑而又貪婪的啃著地上的青草。
轟隆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雷鳴般的聲響傳了過來,令牧人與部落裏的牧民們驚愕的向遠處望去,隻見在東方有滾滾煙塵衝天而起,在煙塵中似有一隊驃騎向著部落衝殺而來。
……
部族裏的頭人,忙趴在地上聽地麵傳來的聲音,隨即麵容上盡是殺意,揮出腰間的長刀向著部族中的族人大叫道:“有敵襲,有敵襲,大約有王百人所左,快快上馬鑽空子……”
黃河百害,惟富一套。
河套平原最為水草最為豐美之地,自然成為各族牧民的匯集之中,為了爭奪最為服美的水草,部族與部族之間往往會發生大規模的爭鬥。雖說草原上野狼成群,但部族與部族之間為了爭奪牧場的爭鬥才是最為殘酷。
為了爭奪牧場,部族與部族之間的殘殺,在河套早己是司空見慣之事。
看來有人來襲,部族中的六十以下、十四以上的男子皆是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跨上自己的戰馬。
“呼嗬……”
部落中為首的頭領大叫了一聲,以刀背猛拍馬匹,一騎當先向對麵衝來的敵人衝了過去。
看到頭領一騎奔出,部族中的一眾勇士們也緊隨其後向敵人衝去。
煙塵之中,兩支隊伍碰撞在了一起。
在經過第一輪碰撞之後,部族中的牧民才發現自己吃了大虧,向部族衝殺來的這些敵人裝備精良,不止是手中的兵刃不如對方,對方身上還穿著厚厚的鎧甲,一刀劈將下去,竟然破不掉對方的防禦,連弓箭也奈何不了對方,而在第一波撞擊之後,己方卻是傷亡了一小半。
草原上的牧民凶悍,有著愈戰愈勇的銳氣,但在碰撞之後,才發現是碰到了硬茬子,當看清對方的旗幟後,更是驚的目瞪口呆。草原上的牧民雖然勇敢,卻也知道審時度勢,絕不與打不過的人硬撞硬的送死。
一次衝擊之後,那部族頭領調轉馬頭叫道:“是金兵……快撤,快撤……”
說完,那部族頭領帶著一眾部族人馬向別處逃去。
“快跑啊,是金兵來了……”有機靈的部族戰士,忙策馬去招呼本族婦孺老弱逃走。
聽聞是金兵之後,上己上馬的部族婦孺老弱們忙催促馬匹逃走。
……
一處部族中,人流熙熙攘攘,許多往日為了相互間搶奪牧場的各個不同的部族與部族中的頭人聚集於一座大帳之中。
河套草原上這些部族們為了爭奪草場,時常打的頭破血流,更是有著血海深仇,彼此間更是看不順眼,大有一言不和就會撥刀相向之勢。
今日這些部族頭領坐在一起,雖然相互間看不順眼,但每個人的眼中神色都甚是凝重。
見草的部族頭人聚的齊了,一年長的部族頭人起身道:“諸位頭人們,今日我拿昆將諸位請到這裏,是有 事相商的……”
不等那名叫拿昆的部族頭人將話說完,帳中立時有人打斷道:“拿昆你說話這麽文謅謅的像個娘們兒,咱們就說如何向金人複仇!”
另一個頭人也是叫道:“我等與金人無怨無仇,這些金人為什麽掠我等牲畜殺我部眾?莫不是有人得罪了這些金人,金人將怒火發到我等的身上?”
又有部族的頭人叫道:“短短半月的時間,被金人搶奪牛羊殺死部族的部落占據了草原上一少半,而且金人在嚐到搶掠的甜頭之後,搶掠殺戳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
有人開了頭,一眾草原上部族頭人紛紛叫嚷了起來,場麵喧鬧無比。
直到最後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那名為拿昆的頭人才繼續說道:“看來諸位頭人都有抗擊金人的打算,不如我等結成一個聯盟,共同抗擊金人!”
就在拿昆的話音落下,立有部族頭人起身說道:“拿昆頭人說的不錯,金人勢大我等惟結成聯盟才能與金人對抗,但這結盟的盟主又由誰來擔當?”
那部族頭人聲音落下,立朝有人叫道:“諸位,論草原上誰的部眾最多,誰的牛馬最多,誰的戰士就勇敢,隻有我卓央了,這盟主還有誰比我卓央更合適的?”
卓央的話剛說完,立時有其他頭人說道:“卓央,說你部族人多牛羊多,我堪察加信,但若論勇敢你部族中的勇士比的上我若欽部的麽,上次為了爭奪白子河邊的牧場,你們部族還不是被咱們打的屁滾尿流……”
“怎麽的,想打下試試?”卓央怒道。
“打便打……”堪察加起身怒道。
見二人爭吵,拿昆忙說道:“二位,二位,我等是來商議結盟的……”
“哼,這結盟中有他堪察加沒有,有我沒他!”卓央怒道。
“我堪察加才不與他卓央這等愚蠢之人結盟!”堪察加向拿昆行了個草原人的禮節,帶著手下離去。
卓央也是哼了一聲,帶人離去。
……
卓央與堪察加之間的爭吵,隻是其中的一個插曲,這些部族之間的仇怨爭鬥太多,根本捏不到一起去。
看著相互爭吵的部族頭上,有族人在拿昆麵前說道:“頭人,草原上回鶻、蒙古、黨項、吐蕃人雜居,相互間又都有舊怨這盟……怕是結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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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燥的官道之上風塵仆仆,煙塵之中百餘騎威風凜凜的精騎自南急疾而來,隨之在興府府南門前被守城護衛攔下,在出示通關文書後進了興慶府,更被守城騎兵徑直來到經略安撫司衙門,待通報後立時進了經略安撫司衙門。
為首的兩位將領進了經略按撫司衙門,來到後衙花廳,便見到一臉笑意的樂天待在那城,立時下拜。
“末將呂師囊見過公爺!”
“末將陳箍桶見過公爺!”
“二位將軍莫要多禮,這一路奔波辛苦,且先坐下休息,樂某這便命人排好酒席與二位將軍接風!”樂天示意二人莫要禮。
謝過樂天,二人分別落座。
樂天笑道:“西北比不得江南養人,二位將軍被樂某傳到這裏,怕是多有不適。”
“公爺說的哪裏話,末將二人能得公爺垂青召到西北奉事,實是我二人的福氣!”呂師囊忙拱手說道,又笑著說道:“這西北雖說有些風沙,氣候也幹燥了些,但還是有停的時候,比起海上的海風還是差了許多了。”
“呂將軍所言甚是,這西北的風沙大,又怎麽比的上東南的海風傷人。”旁邊的陳箍桶附和道,又向著樂天拜道:“末將等人在杭州聽聞官人複職又爵封公爺,心中甚是為公爺高興!”
“末將恭喜公爺!”呂師囊也是拜道。
樂天連連搖頭:“有何可恭喜的,封了公爵也不是來這西北吃沙子。”
略做閑敘過後,呂師囊正色向樂天拜道:“公爺調我二人來西北所為何事,請公爺明示!”
“不管公爺有何事召喚,末將定盡全力以赴,萬死不辭。”陳箍桶也是拜道。
樂天說道:“樂某調二位前來的理由很簡單,要二位將軍來為樂某練兵,不過此次練兵要比在東南練兵複雜一些,兵員構成的成份要複雜一些,黨項、吐蕃、回鶻、漢民皆有,要處理較多的麻煩。”
“此事乃我二人的老本行,我二人在東南就專事為公爺練兵,雖說情況有些複雜,但定當全力以赴不負公爺所托。”呂師囊忙回道。
樂天點了點頭,話音一轉問道:“江南現下情勢,中華公司在東瀛、南洋的發展又如何?”
“回公爺的話,在來西北之前,王員外、白員外二人特意將中華公司的財務賬簿與收支明細交與我等,讓我等拿與公爺細看!”呂師囊回道,說到這裏向立在花廳外,隨在旁邊親衛吩咐道,“快將賬簿拿與公爺查閱!”
立在花廳外的親衛應了一聲,忙捧著數本賬簿進來。
“公爺,公司現下產業規模太大,這賬目細由便是有十間屋子也裝不下,末將等人更是帶不來,所以這些賬簿隻是各大項的精準賬目。”陳箍桶在旁也是說道,說到這裏,看了下樂天的麵色,才猶豫的低聲說道:“這些賬簿都是海棠娘子經過反複查驗的。”
呂師囊也跟著說道:“公爺,王員外、白員外幾位股東在末將二人臨行前,曾讓末將傳話告之公爺,中華公司在東瀛、南洋的業務發展良好,去歲的金、銀產量較前歲番了五成,在東瀛與呂宋的銅礦也達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的產量,今歲更是擴大了規模,保守的估算今歲的產量比去歲要增漲兩成以上。”
隨著中華公司的不斷擴張,為了穩定與收買人心,呂師囊、陳箍桶等人也被樂天分了股份,雖說隻是中華公司的九牛一毛,但也很是可觀了。
點了點頭,樂天示意將賬簿放到一邊,聽陳箍桶言語中提及到醉海棠,觸及到心中的柔軟地方,醉海棠不願成為自己外室,獨自留在杭州替自己打理產業賬目又帶著孩子,一個女人家也很是不易。
正待樂天問及醉海棠近狀時,隻聽呂師囊說道:“公爺,帝姬殿下與公爺的一眾如夫人在杭州別院隻住了月餘,官家便下旨催帝姬殿下連同公爺的一眾如夫人歸京了。”
看了眼樂天,呂師囊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公爺,帝姬殿下知曉海棠娘子的事了……”
“是誰多嘴?”樂天挑眉。
“公爺,無人多嘴。”陳箍桶忙道,“杭州城的人都知曉公爺與海棠娘子之事,更將海棠娘子住的宅院喚做樂侯府,所以……”
原來是八卦惹的禍……樂天不禁搖頭。
見樂天麵色緩和,陳箍桶繼續說道:“公爺,帝姬殿下賢惠淑雅,知曉公爺與海棠娘子之事,便將海棠娘子接入府中,更給了海棠娘子與小衙內的名份續入家譜,說不要讓公爺的骨肉流落在外……”
“公爺,孫池孫都監到!”
就在陳箍桶敘話之際,有侍衛前來稟報。
“讓他進來!”樂天示意。
不多時,靈夏路兵馬副都監孫池邁步進了花廳,見過禮後笑道:“公爺事情辦的妥當了!”
看到樂天麵前有兩個陌生的武將,孫池不敢大意,向呂師囊、陳箍桶二人拱手算是見禮,二人也忙起身回了下理。
“沒走露什麽風聲罷?”暫且顧及不了介紹彼此間認識,樂天低聲問道。
“回公爺的話,一點也沒有!”孫池喜道,又諂媚的說道:“公爺妙計呐,草原上果然如公爺所預料那般的亂了,現下那些番人蠻子們正叫嚷著與要金人拚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