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腐宋
九月，秋高氣爽。
共十八層、高十六丈九的帝國大廈主體框架己經完工，佇立在汴都外城，顯的格外的醒目顯眼，按後世的話來說帝國大夏己經完工，成為毛坯房狀態。
雖然隻是毛坯房狀態，帝國大廈每日還是迎來無數人前來參觀，甚至有不少外地人來到汴都也會將帝國大廈與汴都皇城宣德門前一樣，列入必到的地方，水泥這種新型建築材料也因為帝國大廈而聲名遠揚，達到了樂天最初為水泥做廣告的目的。
帝國大廈尚未建成，門前的這條街明顯比以往熱鬧起來，人流量的擴大，意味著整條街麵的商鋪都成為旺鋪，成為流金淌銀之地，樂天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將整條街麵買下來。
帝國大帝從開工到現在，前後共一年零三個月，花費了樂天極大的精力。此刻樂天立在帝國大廈樓下，仰頭望著這棟巨大的高樓，成就感油然而起。
“官人，亥時過半了，您在工地三熬了大半天，還是早些回家休息罷！”侍候在樂天旁邊的一個與尺七長像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說道。
這少年名喚尺八，尺七的弟弟，比樂天小上幾歲，在光著屁|股能四處跑的時候，就拖著一臉鼻涕跟在樂天身後做跟屁蟲，現下年紀漸長，尺七被樂天派出去做事，樂天便將尺八喚來做個跟班。
看天色不早了，樂天點了點頭：“走罷！”
得了樂天吩咐，那邊有下人將馬牽來。
“讓開，讓開……”就在這時，隻聽得有人呼喝道，驅趕來看帝國大廈的百姓。
職方賤如狗,都督滿街走。在汴都城能這般囂張的不多，引得人人側目，樂天輕挑眉頭將目光投了過去。
隻見街頭有一眾身著青衣的家丁在前開路驅趕路人，在這些開道家丁的後方，又有一眾身著錦衣的豪奴簇擁著一個中年人向帝國大廈走來。
但見那中年人一身富貴錦袍，右邊的胳膊上纏著一條黃帛，右肩之上用金線繡著一個大手印，整個人顯的招搖非常。隻是距離尚遠，樂天看不清來那中年人的麵目。
“讓開，讓開！”
很快這群人走到了樂天近前，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向著樂天喝斥道，更有兩個豪奴要上前將樂天推搡到一邊。
見這群豪奴囂張跋扈，武鬆、楊誌心中生怒，立時護在樂天麵前，上前一人一拳一腳將兩個豪奴打到一旁，斥道：“我家駙馬麵前，是何人敢膽囂張無禮！”
兩個豪奴挨了打後麵的人正要躍躍欲試的上前叫囂，卻聽對方是當朝駙馬，立時退縮了下來，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背後的家主，像狗一般等著主人發號施令。
聽到稟報自家奴仆被人打了，打人的還是當朝的駙馬，畢竟事幹皇親國戚，那中年人一驚知道有些麻煩，立時上得前來。
此時距離近了些，樂天看清了來人的麵目，立時也認了出來，此人自己在杭州時也曾見過一麵，隻是那時自己隻是一小小的從八品知縣，而此人己是三品大員了。樂天還記得自己率軍平滅方臘之時，還曾經派梁山軍扮做亂匪劫掠過朱勔的私宅。
就在這時，有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上得前來，向樂天很是隨意的拱手作了一揖，言道：“我家主人讓小的來問，不知家奴冒犯了哪位貴人？”
“連大名鼎鼎的樂侯爺都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土包子……”
“果然是鄉下來的……”
“鄉下狗兒哪見過世麵。”
……
沒等楊誌、武鬆等人回話，旁邊的一眾百姓就開始嘲弄了起來。
被百姓罵過，一眾豪奴們不敢還嘴斥喝，隻是將目光投向主子。
趙佶雖然子女眾多，但自登基以來到現在出嫁的帝姬不過五位，五位天子帝婿中隻有樂天一人封過侯，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朱勔不用細想也知道前麵的是哪一位。
“原來是駙馬樂侯爺，拜威遠軍節度使、醴泉觀使朱勔有禮了！”
朱勔上前兩步笑道，隨後左臂抬起作禮。
看到朱勔上前施禮，不止是樂天便是旁的的武鬆、楊誌眉頭也是不由的皺，隻見朱勔隻有左臂施禮，係著右臂的那隻手巋然不動，根本不像是在行禮。
《老子》書雲:“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因此拱手禮應該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即左手壓住右手。因古人多使右手來持兵器，用左手壓住右手則象征或表達善意。但出席葬禮時可是右手壓左手，拱手禮應用右手握住左手拇指，左手在上抱拳。拇指交叉形成貌似佛家“卍”字，表示吉祥寓意。
顯然朱勔這般行禮是不合規矩的，甚至可以被視為無禮。
樂天沒有施禮，看著朱勔冷冷的說道：“朱大人這是何意？”
“今日是辛酉日，天子大饗明堂，召百官皇帝國戚宴請，宮中大宴方才散去，本官出來正好參觀一下這帝國大廈。”朱勔有意說道，更知道樂天不得趙佶待見，而且今日大鄉饗明堂，趙佶更沒有召樂天前去宴飲，更是有意說道：“怎麽？侯爺未曾被天子宣去宴飲麽？”
明知道樂天的侯爵被趙佶奪去，為了諷製樂天，朱勔故意將侯爺二字咬的重重的。
看著朱勔，樂天冷冷的說道：“朱大人這般施禮，倒是稀奇的緊，不僧不俗，不喜不喪！”
“今日天子大饗明堂，天子特意與本官握了手，本官倍感榮耀，便在這隻手臂上纏了黃羅！”朱勔傲然道，隨即又伸手指著在右肩繡著的那個大手印，與樂天說道：“陛下每召見本官，必以手撫本官之右肩以示親近。”
立於旁邊的朱勔管家身為朱勔心腹對朝中事知之甚多，更知道樂天的來曆，洋洋得意的說道：“侯爺怕是不知道罷，今歲我家官人取得一高達四丈的巨型太湖石，載以巨艦，以數千名纖夫，曆經數月，運到汴京，天子賜名曰‘神運昭功石’，封‘磐固侯，，朱勔也因此被擢升為威遠節度使。”
樂天既不作禮也不還禮，隻是冷笑道：“天子多虧拍的朱大人的手臂，若拍的是大腿，此生朱大人怕是都不能下地走路了！”
聽樂天這麽說，對朱勔囂張多有不滿的汴都百姓立時哄笑了起來。汴都百姓不同於地方百姓，在汴都見過的官員太多了，眼界大，對這些官員根本不以為意。
“你……”
受天子寵愛，黨羽眾多、權傾朝野，朱勔什麽時候當麵吃過這麽大的虧，卻不知拿什麽話來反擊樂天，麵上盡是憤然。
“朱大人，本官通曉相麵玄術，曾請出過三清祖師破獲命案，此是汴都舉城皆知的事情，今日樂天觀朱大人漸有烏雲壓頂之勢，日後好自為知罷！”樂天冷笑道，隨即翻身上馬，與武鬆等人吩咐道：“回府！”
迎著朱勔的隊伍，武鬆、楊誌一路呼喝，將朱勔的一幹豪奴推到兩旁，為樂天讓開一條路。朱勔看在眼中，卻也是無可奈何。
離的遠了，武鬆恨然道：“真是沒天理了，似朱勔這樣的敗類引得東南大亂後，還能被再度起複……”
“連這等奸佞也成為朝堂上的寵臣，大宋的天下距離覆滅怕是不遠了！”楊誌也是連連搖頭。
樂天沒有製止二人說話，心中清楚的很，要不了幾年大宋這個泥塑的巨人便是不被金人入侵，也會支離破碎，金人的南侵不過是加速了大宋的滅亡罷了。
今歲五月，趙佶以收複燕、雲二州有功，賜王黼玉帶。封王黼為太傅，鄭居中為太保，進宰執官二等。後又命王黼總治三省事。進封童貫徐、豫國公。蔡攸為少師。同月，金人許朔、武、蔚三州。金國皇帝完顏阿骨駕崩，其弟吳乞買立是為太宗。
六月乙酉，天子加郭藥師為檢校少傅。丙戌，遼人張覺以平州來附。
六月，聽聞遼人張覺來附的消息，樂天眉頭不展。張覺又名張玨、張倉，本為遼朝將領。金朝攻遼時，張覺以平州投降金完顏宗翰，被封為臨海軍節度使，平州知州。金太祖改平州為南京，任命張覺為南京留守。
其後，張覺認為降宋為上策，便和北宋燕山府宣撫使王安中聯絡，叛入北宋。不久，完顏闍母率二千騎討張覺，先勝兩仗，但在兔耳山被張覺以精兵萬騎大敗。其後完顏宗望奉金太宗命，接管完顏闍母的軍隊討張覺。
在張覺降宋後，趙佶改平州為泰寧軍，以張覺為節度使。張覺遠迎封賞時，被完顏宗望的間諜探知，舉兵襲擊，結果張覺回城時在城東被截擊，大敗不得歸城，隻能逃奔北宋燕山府。
在樂天看來，張覺投宋，顯然北宋麵臨的一個危機，稍有處置不好便會引發大亂，但此時樂天不在廟堂之中，也問不得廟堂之事。
六月末，鄭居中病卒。趙佶起複蔡攸，以蔡攸領樞密院。秋七月戊午，以梁師成為少保。己未，童貫致仕。起複譚稹為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
八月日全食，天色白日如夜。其後，趙佶命王安中作《複燕雲碑》。壬寅，太白晝見。同月，蕭幹從西而來破景州、薊州，寇掠燕山，郭藥師率常勝軍敗之。其後兵敗的蕭幹為其部下所殺，獻與宋軍，並被王安中傳首京師。
“侯爺，尺七回來了！”
剛剛喚開宅門，老門房迎了出來，向樂天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