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水泥琉璃
汴都從四月初到現在有半個月未曾下雨，田間土地己經旱的出現裂縫，天氣更是炎熱的令人透不過氣來，百姓們無時無刻不盼望著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到來，讓傾盆大雨驅走熾熱。
龍王廟、水神廟外，無數百姓納頭禮拜，案上列是香火供品供俸，青煙繚繞不息。
在百姓的期盼中，汴都下雨了，下的很是酣暢淋漓，這一下便是兩天兩夜，以致於汴河水位暴漲，汴都城外有些地方的河水己經從河道中漫延出來，有些地勢低窪的地方己經出現倒灌，工部與開封府更是派人去城北黃河堤上日夜查看，免的如宣和元年那般，發生重大災情。
連日來大雨，由於水位的上漲與地麵的潮濕，棲息於地下的蚯蚓統統順著屋中地磚的縫隙鑽了出來，大者約長五寸、小者也有寸餘，爬的到處都是，除此外還有各種蟲蟻，整間屋內甚至到了讓人無處下足的地步。
雖說蚯蚓與人無害，但看爬的到處都是也讓人覺的瘮的慌，無奈之下樂天隻得立於門前廊下。
望著院內從天空中淋漓不止的雨水，樂天不住搖頭：汴都這個地方果然不適合做都城，不僅四周無山隘險阻可據，城北便是惟富一套而有百害的黃河，可以說華夏曆代主體王朝中，所有都城中自然條件沒有比汴都更惡劣的。
就在樂天向院內發呆之際，披著蓑衣的尺七行來，稟道：“侯爺，小的己經命人去求知學院與別院查看過了，當初侯爺選址都選在高地勢的地方，兩天大雨下來沒有任不妥的地方。”
“沒事就好！”樂天點了點頭。
說話間，梅紅撐著紙傘冒雨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書房前，斂身道：“侯爺，殿下讓奴婢來請侯爺去內堂用膳！”
樂天點頭，卻又好奇：“今日怎輪到你來喚我，那些婢子呢？”
按理來說喚自己用膳隻需下人婢女便成，怎麽能讓身為小妾的梅紅前來。
梅紅一如從前般的剽悍：“幾日大寸雨，家中爬的到處都是蟲蟻，婢女們膽子小的緊，隻好妾身來走上一趟了！”
搖頭無奈，梅紅上的前來將雨傘將自己與樂天罩在其間，樂天卻瞥見梅紅身上有點點泥漿，不解道：“梅紅，咱家這院子裏皆是青石青磚鋪地，你這身上又是哪裏來的泥水？”
梅紅笑道：“往日裏釗哥兒、鈺哥兒調皮，為了捉蛐蛐兒將後花園小徑上的青磚揭了不少，妾身今日在後花園不小心踏個空，濺了一身泥水。”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樂天無奈。
梅紅接著說道：“何止是後花園，這兩個淘氣包為了捉蛐蛐哪裏的地磚又揭不得，如今年紀尚小，又如何能說的，除了將家裏的地磚都換成了青條石！”
看著四處亂爬的蚯蚓蟲蟻，我樂天無奈至極，忽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後世的一種建築材料，水泥。
水泥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中雖然沒有蒸汽機的作用大，卻是不能忽視它的價值，雖說水泥這種東西在古希臘時代就出現了，但後世出現的現代水泥卻是堪稱裏程碑式的發明，水泥這種建築材料看起來毫不起眼，價格也十分的低廉，卻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的建築方式，促進了人類文明的發展。
“夫君，莫非心中有什麽心事？”
看著樂天吃飯時心不在焉，茂德帝姬很是心急的說道。茂德帝姬心中以為，自己父兄軟硬兼施從夫君這裏訛走了一千三百萬貫銀錢，自家夫君因此而心中惱怒，生怕樂天心中有什麽想不開的地方。
“夫君我在想能夠改變這個時代的東西！”樂天心不在焉的說道。
樂天看似不在意的一句話，嚇的茂德帝姬心神一震，聲音中盡是哭腔：“夫君，你心中若是有什麽不痛快的，快此與我說，我會與父皇求情，夫君莫要悶在心中憋出了病來……”
“說什麽呢？”茂德帝姬的話讓樂天從沉思中醒轉過來，很是詫異的說道。
家中一眾妾室齊齊的將目光落在樂天與茂德帝姬的身上，雖說一眾妾室對此事有所耳聞，但礙於身份，根本沒有插嘴的資格。
茂德帝姬很是真摯的說道：“夫君，待朝廷此番伐遼得用歸來，我定去求父皇將那一千三百萬貫錢還與票號！”
“這錢，我根本就沒指望陛下與朝廷能還！”樂天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冷笑，說完後又將手一揮：“錢沒了咱可以再賺，為夫現在正想著賺錢的營生呢！”
“老爺真的不想從政了？”與樂天相識最久，對樂天的性格也很是了解，盈姨娘很是驚訝自家夫君這個官迷不迷仕途了。
樂天將手一揮說道：“李唐有牛李黨爭，本朝自熙寧變法以，又生出新舊黨爭，老爺我不屬於新黨也不屬於舊黨，他們兩派哪個看老爺我也不順眼，倒不如在家裏好好做個富家翁！”
吃過飯，樂天將屠四尋了來，問道：“屠四，你可知道汴都哪裏有石灰窯麽？”
屠四現下專門替樂天收集情報，更對汴都周圍地形環境了若批掌，忙回道：“回侯爺的話，據小的所知，圍繞汴都從城東到城西有大小石灰窯十數個。”
樂天接著問道：“你可知道這石灰是如何燒製的？”
“小人知道一些，據說石灰是將青石與木材分層鋪放，引火煆燒一周可得！”屠四回道，同時心中很是好奇，不解道：“侯爺您問石灰是何意思？”
屠四是貼身心腹，樂天自然不會隱瞞：“本侯想到一種名叫水泥的東西，這東西表麵上看起來雖然不像鋼鐵與糧食那般對朝廷顯的重要，但在戰略意義上卻絲毫不輸於二者，若是真將水泥這種事物燒將出來，我大宋的城池必將堅如磐石。”
在樂天的印像裏，石灰窯能能鍛燒石灰，隻要掌握了水泥的配方，煆燒水泥並不是什麽難題，雖然局限於科技水平，隻能達到後世最低級水泥的質量水平，但有勝於無，更何況水泥製作的成本極為低廉，隻有擁有水泥，大宋便可以建造出更堅實的城池，
製造水泥的原材料十分簡單，甚至說是隨處都是，無非就是青石、粘土與石膏這三樣，成本低廉的緊，隻是難就難在燒製工藝之上。
古代的科學技術水平低下，僅僅是一個火炮，因為生鐵質量的不達標，樂天便不得不用昂貴的銅來製作銅炮；一個蒸汽機，由於鐵質達不到要求，所有機零部件都是由人工煆造，用土辦法將熟鐵經人工滲炭淬火煆成，便是借助水車煆機來煆造零件，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其間辛苦可想而知。
說的明白一點，就是這個時候的基礎科學技術低下，很難達到設計的要求。
在煆燒水泥一事上，樂天也麵臨著同樣的難題，雖然自己知道製造水泥的基本配方，但其間所需要的工藝流程要在實踐中一點一點的摸索出來，絕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做出來的。
隨在樂天身邊多年，親眼看到樂天創造著一個又一個奇跡，對於樂天製造出的火炮與蒸汽機船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屠四、尺七、武鬆、楊誌一幹人對樂天早己經達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聽樂天說這種水泥隻需混合砂石與水，在徹底的凝固後不僅比石灰要堅固，甚至比起真正的石頭在硬度上也毫不遜色，更是能做為粘合劑將石塊、磚瓦粘合在一起，使之接近永遠的粘在一起。
出於對樂天的盲目崇拜，屠四連忙說道：“侯爺，小的這便去請手藝精湛的石灰窯師傅來試著燒製水泥！”
“且慢！”喚住了屠四，樂天慢慢說道：“燒製水泥的技術與製造火炮的技術一樣，皆是需要嚴格的保密，不僅不能被朝廷知道，更不能讓契丹、女真、高麗、東瀛派來的細作得到，若是被他們得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小的記住了！”屠四連忙應道。隨在樂天身邊時間久了，早己養成敏銳的洞察力，樂天隻是稍稍介紹，屠四便知道水泥的重要性。
正要走出按樂天吩咐辦事，屠四又退了回來稟道：“按侯爺的吩咐，大宋南方各路票號皆得到了侯爺的飛鴿傳水，現下正將籌措好銀派人由水陸向汴都押解呢！”
樂天點了點頭，並未做聲。
見樂天不語，屠四麵容間湧上忿意：“侯爺，有一就有二啊，若慣著皇帝老子胡來，日後朝廷豈不把侯爺當成了肥羊？沒錢了就拿刀來侯爺身上割一刀？”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樂天歎道。
屠四繼續怒意滿麵的說道：“侯爺，您滅西夏平方臘，天下人都是看在眼裏的，此次自東南回朝，按理說您保住了大宋的江山社稷，該被封為公爺的，天子不僅未封侯爺，更是敲詐起侯爺來了，莫說是小的，便是票號裏的一眾掌櫃夥計們與百姓也是為侯爺鳴不平！”
見屠四越說越激動，樂天擺手道：“莫要說了，去按我的吩咐做事罷！”
“侯爺……”見樂天一副不理不睬的態度，屠四更是著急。
“對了，還有一事！”樂天忽視屠四的態度，繼續吩咐道：“你除了去尋找燒製石灰的工匠外，再派些人去尋些製造透明硫璃的工匠來，本侯要這些硫璃工匠有用處。”
見樂天一直避口不提此事，屠四長歎一聲，便按樂天的吩咐出去辦事了。
去歲秋日保羅起航去地中海，樂天的目的除了古希臘科學家的科學書籍外，另外一個目標就是放在製造玻璃的工藝上，阿基米德這些人的書籍在地中海可以輕易的獲得，但製造玻璃的工藝卻是被嚴格保密的，樂天對取得玻璃製造工藝的把握並不大。
華夏雖然不會製造西式玻璃，但華夏有製造琉璃與鉛鋇玻璃的工藝，地中海的玻璃工藝未必能弄的來，華夏琉璃與鉛鋇玻璃也未嚐不可以做為一種備份，
做為驗正技術的簡易的發電機製作成功，樂天下一步目標就是製造電燈一類的家用電器上，而玻璃更是掉造燈泡必不可少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