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視查學院
汴都城外，求知學院。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四海，則國勝於四海，少年雄於天下，則國雄於天下……美哉我少年大宋，與天不老；壯哉我大宋少年，與國無疆。
求知學院大門入口處是一堵影牆，影牆上的一排題字，正是樂天抄襲後世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是凡有行人駐足此處觀望，讀罷無人不撫掌大叫一聲好。
昨日去別院看過蒸汽機與明輪船的進程，今日一大早樂天就出了門，一是為了躲避那些士子們的騷擾，二是來察看求知學院。
“見過侯爺！”知道樂天要來，求知學院的負責人早早就迎在了門口，看到樂天的馬車，立時迎了上去。
“於兄莫要客氣！”樂天下了馬車連忙雙手攙扶。
這求知學院的負責人不是別人，正是樂天在平輿的故交舊友於若琢於官人。因為於若琢與李邦彥的關係，雖然受樂天邀請，於若琢拒不為官，無奈之下樂天便讓於若琢做這求知學院的院長。
見過禮，於若琢笑道：“侯爺滅西、夏平方臘，立蓋世之功，我大宋無人能出侯爺之右了！”
樂天一擺手，笑道：“莫叫小弟什麽侯爺了，如今小弟與於兄一樣皆是布衣白身閑雲野鶴，反倒落得輕鬆自在！”
“如此說來那些傳言是真的？”於若琢微驚。
“莫提這些了。”樂天苦笑，問道：“這些學生的學習成績如何？”
二人邊走邊說，於若琢道：“按侯爺的計劃，於去年秋天又招收了一批學生，前歲招手的老生肯努力肯吃苦，入學這兩年來，識得不少字，除了不大通曉經義，己經能夠熟練的讀報寫字了。”
將求知學院這去歲的情況說了一遍，於若琢很是不解的問道：“侯爺辦學校不僅不收分文還管吃管住，每逢換季還發放衣物，從前歲至今歲兩年來花費相當不菲，侯爺莫非是在做慈善？”
沒有回答於若琢的問話，樂天隻是笑道：“過幾日我邀於兄去船上喝酒！”
“侯爺莫非是失了官職意誌消沉，要學神宗朝的駙馬爺王侁那般玩世不恭？”聞言，於若琢大驚，忙勸道：“侯爺適了帝姬貴為帝婿，雖說有政|見與天子不同，但也要顧及下身份，花|街柳巷青|樓花船那等地方，與侯爺的身份實不符，況且王侁當年所為多為後人詬病，為兄實在是怕凶……”
聞於若琢之言，樂天笑了起來：“於兄說的那裏話，小弟可不是帶於兄去什麽花船上飲酒，小弟是要帶於兄去艘奇妙的船上，這船不需人力劃動也無需風力驅動，可以自動行駛於水麵之上……”
“侯爺莫要哄騙與我……”於若琢不敢相信。
樂天很是認真的說道：“明日，就明日申時汴河州橋邊，小弟在船上備好酒筵恭侯於兄大駕，於兄莫要爽約！”
“真的？”於若琢看樂天不像是開玩笑。
“君子一言！”樂天點頭。
知道樂天不是在開玩笑，於若琢點頭道：“那好，明日不見不散，為兄也好借借侯爺的光長長見識！”
約定過後，樂天將話說到了正題上：“這些孩子都出身貧苦，受不得教育注定不能入不得仕途，我收留這些孩子就是要讓這些孩子識字之後，將他們培養成身懷技能的各種能工巧匠，甚至是不輸於公輸班的那一種。”
對於樂天的這種說法，於若琢非常認同，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身上有一門手藝，到哪裏都能吃上飽飯。
忽然間於若琢意識過來，看著樂天說道：“侯爺，你不是讓這些孩子學有所成之後，便是去做你說的那種既不需人力劃動也無需風力驅動的船罷？”
樂天笑道：“何止是船，以後還要造不需要馬拉的車子，甚至可以飛上天去的機器！”
於若琢吃驚，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樂天說的是什麽東西，心中也欲發的好奇起來。
樂天繼續說道：“待最早的這批孩子將字識的全了，學會了《算經十章》上的東西，我會弄些有趣的東西來給他們學習研究，到時怕是於兄你見了這些東西也會大吃一驚！”
除了術有專攻之外，在北宋這個科學不發達的朝代，尋常百姓會識字會查數己經很不錯了，但樂天知道，隻有這些孩子要在製造業中有所做為，必須要精通算學，也是就要學會民的幾何、代數一類的題目。
正所謂理工不分家， 搞工科的需要強大的理科知識來支撐,搞理科的少不了工科的反哺，二者相輔相承，缺一不可。但樂天也知道，待將《算經十書》中的《九章算術》、《周髀算經》《海島算經》、《五曹算經》、《綴術》等書中內容教於這些孩子時，才能在這些孩子中挑出最優秀的。
到那時才是浪裏淘沙的時候，挑出最為優秀的學生，日後充作學校的骨幹，令大宋出現後世教育的雛形。
其實這就是樂天的一個布局，蒸汽機的出現會催生生產力的發展，大航海時代的到來，會讓有一部人迅速的富裕起來成為最初的一批資本家，當生產關係不適應生產力時，地主階級開始沒落，資本家崛起，而先進的有助於生產力發展的近現代科學，毫無疑問會被資產階級利用，取代那些無助於生產力發展的封建經義學問。
火炮、蒸汽機一類機器的製造 ，根本就離不開數學在技術中的應用。
“侯爺博學，於某是萬萬不及也！”於若琢聽的糊裏糊塗，隻好說道。
事實便是於若琢聽到算學，心中也是心驚的很，算學雖然不算科考內容，但是凡讀書人都清楚，精通算學的人無疑都是最聰明的那一類人，絕不能小視之。
將話轉入了正題，樂天說道：“於兄，你不僅要注意這些孩子的學習成績，還要注意他們的人品，有人品低劣者逐出學院便是！”
“院訓有雲無故曠課者、打架鬥毆者、偷竊者、不尊師長者皆開除出校！”於若琢言道，頓了頓接著說道：“侯爺，我想加大這些孩子墨義在教學中的比例，以便培養這些孩子人品。”
樂天搖頭苦笑：“經義讀多了容易令人迂腐，再說了你看當今朝堂上的這些大員，哪個不是將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再看他們的人品，於兄還覺的讓這些孩子們讀墨義有意思麽？”
聽樂天這麽說，於若琢也是歎了口氣。
四月下旬天氣己經開始炎熱起來，屋內坐不住人，見求知學院的一眾教書先生們，樂天和於若琢二人來到外麵行走，同時也是為了檢查學院情況。
這次來求知學院檢查，樂天是帶有突擊性質的，不過在求知學院轉了一圈後，樂天對求知學院顯然是滿意的，學生們求知欲很強，學習態度端正，比那些學堂裏的學生表現好的太多。
……
在大宋，鐵器是官營的，私運鐵器是要治罪的，樂天用來製造蒸汽機的鐵，皆是一點一滴，甚至是從黑市上買來的，畢竟樂天還沒將手觸向大宋的鐵礦；而火藥更是禁物中的禁物，與後世一樣，火藥做為危險品，在大宋製造煙花爆竹是要到官府備案的，而樂天在別院處私自製造火炮更是犯了大忌中的大忌。
視查過求知學院，樂天馬不停蹄的來到製造火炮的那處隱蔽的別院。正因為是忌諱，這處別院是守衛最為森嚴的，隻是看上去外鬆，實則內緊無比，是凡外來者在數裏之外便被暗哨盯住了，若是這些人還想近一步接近，就要受到各種不明不白的刁難與挑釁。
進了工坊的大門，就可以看到院中擺放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炮筒，有鐵製的有銅 製的，有的裂成了幾塊，有的上麵布滿了裂紋，甚到不細看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見過侯爺！”有人稟報樂天來了，工坊裏的所有工匠全都出來迎接。
客套過後，主管作坊的王老頭慚愧的說道：“侯爺，小老兒無能，除了使用銅 來做炮身之外，小老兒試著熔煉鐵水來澆濤炮身，卻發現這些用鐵製造的炮身根本承受不住火藥的爆炸威力，便是最好的炮身在放過幾十炮之後，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開裂，甚至有的還會出現炸膛傷人的事故。”
旁邊有工匠也跟著說道：“侯爺，外麵那些炸料炸裂的炮身便是試驗的結果。”
與鐵相比銅太貴了，用銅來製炮總也不是個辦法；但用鐵來製炮，鐵的質量不過關，至於用百煉鋼來熔煉澆鑄造炮，那鋼比銅還貴，再說又經熔化，鐵的韌性會大大降低，效果未必比的上銅。
樂天搖頭笑道：“王師傅無需自責，這些鐵炮之所以會屢次失敗，原因不外乎是我大宋出產鐵的質量不行，而且現下冶煉鋼鐵的技術尚且太低。”
沒辦法，大宋的鐵礦石不好所含雜質太多，以北宋時的冶金工藝根本解決不了現在所遇到的難題。至於蒸汽機所有的鋼鐵，都鐵匠們千錘百出來的鋼鐵，質地自然雖尋常鋼鐵可以相比，便是用水車的力量帶動鐵錘替代人工錘打，但成本還是居高不下的。
頓了頓，樂天接著說道：“鑒於我大宋鐵質中雜質太多，鐵製火炮難以持|久發 射，我心也是困惑許久，就在這幾日忽想起一個解決的辦法，想來應用起來應該解決鐵製火炮遇到的問題！”
聽樂天這麽說，一眾工匠齊齊的睜大了眼睛，眼中閃爍著好奇的目光。
清了清嗓子，樂天道：“此炮雖然成不成功尚是兩可之說，但樂某給自己設想的這種鐵製火炮取個了好聽的名字，喚做‘子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