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招安宋江
“可看清這支隊伍的旗號,又有多少人馬?”聽前麵出現支隊伍有攔住去路之意,樂天不禁輕挑眉頭。
要知道此前因公田所大肆侵占民田,致使京東、京西、河北諸路流民眾多,無可生計百姓開始落草,打|劫來往商賈,甚至偶爾有攔截軍旅之行,對此樂天不得不慎重對待。而且五萬大軍行軍,縱隊迤逶十數裏,一般人是看不出有多少人的。
那探馬稟道:“回侯爺的話,那隊伍距離尚遠,無法看清隊伍所打的旗號,但見人馬約有三四千人之眾,其中人馬號甲駁雜,絕不是朝廷兵馬,定不是什麽好來路!”
“不長眼的草寇也敢來打官軍的主意,莫非是活的膩了!”旁邊的史勾當是領過皇城司的,此刻被梁師成啟用,感覺又迎來了權力的春天。
“命前軍小心戒備,同時命人前去問話!”樂天吩咐道。
那探馬忙應了,便策馬欲向前軍行去。
“侯爺……”
就在此時,忽有一騎身著大宋號甲的輕騎飛馳而來,很快來到樂天麵前,拱手施禮道:“侯爺,梁山濼宋江率麾下三千餘眾前來歸順朝廷,此刻在前麵恭候侯爺大駕,請侯爺前去招安。”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先行一步去梁山濼招降宋江的楊誌。
身處中軍,樂天左右近前都是汴都禁軍將領,聞言心中不由的吃了一驚,那宋江盤踞梁山濼己有餘年,屢敗官軍,更使河北、京東諸路官軍不敢拭其鋒,如今前來歸降,實在是出人意料。
麵色不變,樂天揮手道:“前麵帶路,隨本侯前去招安!”
“侯爺,千鑫之子坐不垂堂,三思呐!”
“侯爺,那宋江素來詭計多端,屢次施計敗我官軍,侯爺還是小心些,莫要中了那宋江的計!”
“侯爺,還是派人先去探查一番,小心謹慎些為好!”
……
聽樂天這般說,旁邊一眾禆將連忙勸道。
“如你等所說,宋江自是識時務之人,麾下區區三千人馬,在我五萬大軍麵前不過螻蟻,又豈能有詐?”擺手一笑樂天道,隨即吩咐楊誌:“前麵帶路,與本侯前去招撫!”
一眾將佐見勸不得樂天,隻好傳令於前軍時時警惕,以防有變。
楊誌在前麵引路,樂天信步而行來到前軍,隻見前方數千人馬肅穆而立,雖距離甚遠看不清楚人的麵孔,卻有兩杆紅旗迎風招展甚是醒目,待走的更近了些方才看清,那大旗上書字書著“順天”、“護國”二字。
樂天再細看,隻見這支隊伍雖號甲不一,卻也好生了得,精氣神非汴都禁軍那等頹廢模樣所能相比。最前方有五七百彪形大漢組成的步軍,前方打著金鼓旗,後麵士卒擺著槍刀斧戟,軍士各懸刀劍弓矢,擺成隊伍。
“汝等誰為宋江?”此刻樂天策馬走在前麵,直視著梁山濼整支隊伍問道。
雖然識得宋江,但戲份還是要做足的。
“罪民宋江,見過這位將軍,不知這位將軍是朝中的那位大人?”不要說,宋江演戲的天份也是非同尋常。
不等樂天說話,護在樂天近前的武鬆開口道:“我家侯爺便被當今天子許為帝婿,封爵平輿侯的樂侯爺!”
聞言,宋江下馬恭聲問道:“可是那位滅掉夏國,俘夏王於汴都,更請罷公田所鍘了楊戩的樂侯爺麽?”
這時楊誌也很是配合的說道:“不是我家侯爺,又是何人?”
早就通過氣,又識得樂天,宋江忙對身後一眾兄弟招呼道:“兄弟們,快快過來拜見樂侯爺!”
聽得宋江話語,梁山濼一眾將領連同士卒紛紛下拜見禮。
待見過禮後,梁山濼一眾人馬依舊沒有起來,隻聽宋江繼續拜道:“公田所強占梁山濼課以重稅,草民宋江與一般貧苦兄弟無法過活,故而鋌而走險落草為寇,今得知樂侯爺一心為民,請罷公田所更彈劾楊戩,使我大宋百姓安居樂來,奈何我等落草背負賊名,己然身不由己,今聽江南摩尼邪|教生亂,壞我大宋東南半壁江山,故草民宋江帶一般兄弟投效朝廷,願為朝廷驅使,以平亂匪!”
拱手向天,樂天很是官方程式化的說道:“當今天子也曾聞,梁山濼有宋江三十六人,上應天星之數,更兼英難勇猛,不魚漁耕不侵商賈不犯官府,此前天子曾招換,奈何朝中有奸宦為禍,汝等不從,今奸佞己除,汝等能投效國家當為大善。”
“一切皆草民之錯也!”宋江再拜,又拜道:“天子有此言,實是千古聖君,草民涕零滿麵,縱粉身碎骨渾不能報也!”
“宋江與眾位且先起來,稍待片刻接了聖旨再將敘話!”樂天言道,隨即轉身吩咐與琥鬆:“將聖上給本侯的詔書拿來,再將史勾當喚來傳旨!”
讓史勾當來宣旨,樂天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這招安的聖旨由自己來念,總顯得不夠正式不夠隆重,身邊正好有史勾當這麽個太監,讓他讀倒顯的正式了許多。
得了吩咐,史勾當隻感覺更加恥辱,但樂天是為正印,不止身份顯赫,更涉及招安大事,史勾當不敢誤了朝廷大計,隻好從武鬆手中接來聖旨,來到梁山濼一眾兵馬近前宣旨。
趁著這個當兒,樂天開始命人布置宣詔,聖旨又豈是隨意宣讀的,立時一眾禁軍士卒與梁山濼嘍囉忙碌起來,搭起一眾彩棚,隻見上麵結彩懸花,下麵笙簫鼓樂,焚香接道,宋江硊在頭前,背後一眾頭領士卒更是齊齊的硊了下來,迎接恩詔。
充做宣讀詔書的史勾當自是知道宣詔的流程,隻待所有安全齊了方才能讀詔。
彩棚之中設著三個幾案,都用黃羅龍鳳桌圍著。正中設萬歲龍牌,將禦書丹詔,放在中間,金銀牌麵,放在左邊,紅綠錦段,放在右邊,禦酒表裏,亦放於前。金爐內焚著好香。樂天坐於上座,幾位禁軍將領坐於偏坐,至於史勾當隻以立著,待宋江、燕青等都跪在堂前,有禮製官喝拜。
一眾官員連同梁山濼一眾頭目齊齊納拜,拜罷,才由史勾當開讀詔文:
製曰:朕自即位以來,用仁義以治天下,公賞罰以定幹戈,求賢未嚐少怠,愛民如恐不及,遐邇赤子,鹹知朕心。切念宋江、燕青等,素懷忠義,不施暴虐,歸順之心已久,報效之誌凜然。雖犯罪惡,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憐憫。朕今特差平輿侯駙馬都尉樂天,捧詔書招撫,將宋江等大小人員所犯罪惡,盡行赦免。赦書到日,莫負朕心,早早歸順,必當重用。故茲詔赦,想宜悉知。
宣和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詔示
史勾當讀罷丹詔,宋江等三呼萬歲,再拜謝恩已畢。
今日梁山濼來降,己然不能行軍,樂天之前早命三軍駐紮,同時又命在帳中設宴以待梁山濼眾豪傑,更召軍中除輪值將領之外官員宴飲。
待中軍大帳置好,樂天叫開禦酒,取過銀酒籌,都傾在裏麵,隨即取過鏇杓舀酒,命人燃火溫開,隨後傾在銀壺內。
樂天執著金杯,斟過一杯酒來,對梁山濼一眾頭領說道:“樂天奉天子之命,持禦酒到此,命賜眾頭領,誠恐義士見疑,樂某先飲此杯,與眾義士看,勿得疑慮。”
梁山濼一眾將領稱謝不己,一杯酒樂天飲畢,再斟酒來,先勸宋江,宋江舉杯硊飲,隨後一眾將領共三十六人俱飲一杯。
一杯禦酒飲下,宋江率麾下三十六人立於帳中,向樂天謝拜,口中言道:“宋江今得見台顏,多感侯爺恩厚,才使得宋江與一幹兄弟再見天日之光,銘心刻骨,不敢有忘。”
示意免禮,樂天道:“樂某雖知梁山濼眾義士忠義凜然,有替天行道之風,奈緣不知就裏委曲之事,因此,天子左右未敢題奏,以致耽誤了許多時。日前亳州知州侯蒙侯大人曾上疏與陛下,請陛下召安眾位英雄。
不期天子己知備細,更與侯大人所奏相同,陛下親命取過文房四寶,持禦筆親書丹詔,特差樂某,親到梁山濼啟請眾頭領,煩望義士早早收拾朝京,休負聖天子宣召撫安之意。未想樂某未曾到梁山濼,便見汝等來投,汝等知國有妖孽做亂,不等聖上招撫便主動來投效力,實是忠良。”
宋江等人眾皆大喜,拜手稱謝。
汴都禁軍眼高於頂,但對梁山濼一眾人不敢心存小覷,梁山濼一眾兵馬的戰鬥力可謂爆表,揍的京東、河北諸路禁軍哭爹喊娘不敢應戰,故而這些眼高於頂的禁軍將領不敢有任何倨傲之意。
再者說本朝重文輕武,都是當兵的丘八,在文官麵前真沒有什麽麵子,何況眼前的這位樂侯爺不僅身為帝婿更是進士出身聞名大宋的才子,滅過西夏可謂能文能武,在這樣的人麵前,這些丘八年更是高傲不起來。
堂上堂下,禁軍將領與梁山濼豪傑皆列位次,大設筵宴,輪番把盞。廳前大吹大擂。雖無炮龍烹鳳,端的是肉山酒海,各各傾心露膽,講說平生之懷。當日盡皆大醉,各扶歸幕次安歇。
卻說第二日寅時,夥頭軍便開始埋鍋造飯,士卒們開始撥營起寨,用過早飯後便行軍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