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賦閑並不閑
良田千畝，十裏紅妝。
不用說，許多人心中都清楚的很，這是古人富裕之家嫁女時的場麵與排場，事實上“厚嫁”不止是普及到有錢人家，便是普及到尋常的民家，甚至坊間無嫁妝則難以成親，甚至是皇室的宗女，如果家境貧寒也會嫁不出去。
嫁妝，作為婦女因婚姻而帶往夫家的財產，本是對女子出嫁後喪失宗親繼承權的一種補償，所以在嫁女時盡可能地多置嫁妝，以彌補因為習慣繼承法未能繼承的那部分家庭財產。另外也可抬高新媳婦的地位，使她在新的家庭中有更多的發言權、自主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高陪嫁之風。
高陪嫁在宋代是極其普遍的現像，其風遍及社會各個階層，當然在高陪嫁的背後還有著另一番含義。
一來可以維持家庭生計；二來還能擴大女子的再婚自主權。宋代女子出嫁時將陪嫁帶往夫家，這部分財產與夫家的財產不完全混合，原則上，女子對自己的陪嫁基本上享有所有權。因此?當夫妻因感情不和而離婚或夫亡妻欲改嫁時，女子可以取回陪嫁。此時女子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產?同時也擁有了再婚自主權。
再次，女子婚後家庭地位提高。嫁妝作為奠定女子在夫家地位的經濟基礎?為使女子能在婆家不致因嫁資過少而受氣或者抬不起頭，所以人們爭相厚辦嫁妝。
因為嫁妝豐厚，宋代婦人的地位高漲，雖有“夫虐其妻”，但女子虐夫之事亦是時有發生，甚至南宋謝希孟嚐把宋代看作是曆史上的陰盛陽衰時期。他在《鴛鴦樓記》中寫道：“自遜、抗、機、雲之死，而天地英靈之氣，不鍾於世之男子，而鍾於婦人”。
正因為嫁妝的豐厚，讓婦女的地位提高，有宋一代妻“不易製”的現象也難以計數。大家熟知的王旦、周必大等朝廷重臣和晏殊、沈括、陸遊等社會名流無不“畏內眾所共知”其中沈括尤其可憐，他屈從於晚年娶下的妻子張氏。
據《萍州可談》卷三記載：“沈存中(沈括字存中)……晚娶張氏?悍虐?存中不能製?時被纂罵摔須墮地，兒女號泣而拾之。”而周必大?愛妾被夫人“糜之庭”?他束手無策?隻好親自去為其送水解渴，還遭到夫人嘲笑：“好個相公，為裨取水”。
甚至貴為一品，當國最久，仁宗朝的名相王旦也頗懼內他宅後作堂為名“三畏”。楊億風趣地說?可改作“四畏”。
大家十分熟悉的成語“河東獅吼”就來自一則畏妻的故事，蘇軾為既“飽參禪學”，知好友陳季常又常常被妻子罵的喪魂失魄、不知所措，便為陳季常寫下詩句“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畏妻之狀盡顯於紙上。
做為帝姬，茂德的陪嫁自是豐厚，再加上趙佶心中覺的耽誤了樂天的前程，甚覺的虧欠，陪送中不止有金銀寶物，土地、商鋪、奴婢一點也不能少，當然也有意讓茂德帝姬不受樂天欺負之意。
不過趙佶不知道的是，樂天有了東瀛銀礦，家資遠遠的早己超出了其的想像，更上就過了那個小家子氣的時候，金銀珠寶、商鋪，樂天不覺的稀奇更是一點也沒看上，茂德帝姬所有的陪嫁中，樂天最為看中的是一片土地，這塊土地足有二十頃，一頃一百畝，共計兩千畝，換算到後世約有一平方公裏大小。
這塊土地在京西人煙稀小之處，也僻靜的緊，這才是樂天最為看中的地方。但是有一點，皇家賜與帝姬的田地，在帝姬死亡後是要收回的。
將屠四喚了來，樂天指著地圖吩咐道：“屠四，你去，將帝姬皇莊周圍的土地買下，那些持地契之人若不肯賣，倍之以錢便是，不過不要用我的名義，要以我姐丈李梁的名義！”
屠四忙應了聲，又在地圖上仔細的看了幾眼，不解道：“侯爺，帝姬皇莊雖然說土地肥沃，周圍也有水有河灌溉方便，但地處偏遠，旁邊的土地多淺灘低窪，更又多有高低丘陵，買將下來無有用處……”
將手一揮，樂天打斷道：“買下來便是，我自有用途！”
屠四忙稱是，心中好奇卻不敢多問。
隨即樂天又吩咐道：“將周圍的田地買下後，立即就地圍上圍欄，取高地修建房舍，周時派人尋精通鑄造的銅匠鐵匠，注意不要在汴都尋找，向他處招募。”
心中不知樂天購下這些土地，將來用做何等用途，但屠四還是一一聽從吩咐。
……
三天回門，六月初六，又正值出嫁的女兒回門的姑姑節，樂天帶著己為新婦的茂德帝姬回宮，一切皆是按著禮儀行事，其他出門的帝姬也便罷了，茂德回門可是三日回門，為此宮中特設擺筵席以慶祝，其間又是頗有賞賜。
宴畢，茂德被拉到後宮與皇後生母說悄悄話，此時的樂天終於發現自己做了駙馬後的尷尬處境，有朝臣來見，趙佶去忙朝事，有進宮的官員見到自己，很是客套的見禮，在見過禮後馬上避到一邊保持距離，也不與自己多加攀談，顯然是有避開自己之意。
進宮難免遇到梁師成與王黼等人，看到樂天，梁師成、王黼等人言所中甚是客氣，但眉眼間免不得露出做為勝利者的得意之色。
此時樂天才終於意識到做了駙馬後的尷尬，就是人人避之不及。
不過，樂天也是隻微微一笑，並未太在意，日後的大宋國運日漸衰敗，隻會事情越來越多，讓這些人焦頭爛額。
屠四辦事得力，得了樂天的吩咐後，幾日便趕了回來，將一張張地契展示與樂天：“回稟侯爺，您吩咐小的辦的事小的都辦好了，皇莊周圍十裏的地方都被小的買了下來，這是購地的地契。”
就在樂天看地契的時候，屠四在一旁解釋道：“侯爺，除了帝姬名下的田產外，這片土地正如小的說的那般多為淺灘地勢也極為低窪，隻能適合種些水稻，若是遇到個漲水之年，就是顆粒無收，尋常年景耕種起來收成不大，那土地的主人早就巴不得發賣了事。”
點了點頭，樂天接著問道：“耕種皇莊的佃戶們都可靠麽？”
屠四回道：“小的派手下去打探過了，這些佃戶都是在此耕種數輩，絕大多數人都沒離開過這裏，可靠的很。”
樂天接著問道：“我要你招募的鐵匠、銅匠，你可招募的齊了？”
“正在招募中！”屠四忙回道。
說到這裏，屠四眼中盡是不解：“侯爺招募銅匠、鐵匠，恕小的多嘴，莫非是侯爺是要鑄錢？”
一直伺候在樂天身邊的尺七笑了起來，言道：“咱家侯爺要金有金要銀有銀，而且票號信譽又好，咱們侯爺隻需在契票上大筆一揮填上個數字，就是一大堆金銀，又豈會在意那個勞什子銅錢做什麽？”
朝廷信譽不好，做為大宋官方發行貨幣的交子每年都在貶值，商賈紳宦都喜歡存金銀銅錢以保值，除此外信任的便是對中華票號的契票，因為中華票號的信譽好，契票一直以來都是極為堅|挺的。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說的不要多說！”對於屠四的好奇，樂天麵色清冷。
聞言，屠四忙打了自己一耳光，口中言道：“是小的多嘴了！”
“算了！”樂天輕歎一聲，看了眼屠四，說道：“過段時日你便知道了！”
招募鐵匠、銅匠，樂天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樂天打的主意就是造炮、造槍，樂天心中知道，後世近代的火炮與火槍製造原理與工藝比較複雜，但十八世紀以前的火槍與火炮的理論並不複雜，隻是對於製造技術與製造材料要求很高。
大宋這個時代產出的鐵，由於工藝不行，放在後世，十之八、九都是被看成廢品的，所以隻有銅才最好的材料，為此樂天在中華票號裏收納了許多銅錢與銅器，就是準備用來造槍造炮的。
大宋缺銅，銅在大宋是什麽，那就是錢啊，當年因為烏台詩案，蘇軾、王侁等人就被處於罰銅，而且是論斤來稱的。而民間銅錢化成銅器，就可漲四倍之利，以致於大宋官方以銅器製錢，而民間卻以熔煉銅錢來造器，一進一出，朝廷的損失頗大。
銅炮、銅銃，說的明白點就是用錢堆出來的，別說是尋常的富貴人家，便是皇室怕也是堆不起，坐擁東瀛銀礦的樂天起初在在計算了一番之後，也是有些咬牙，但好在島根那邊的銀產量漸漸漲起來了，而且質量與產量也很穩定，才讓樂天伸的開手。
而且自己終於娶了茂德帝姬，八年後那場劇變，是自己無法躲避的，想起前世汴都城破後的慘狀與皇室一連串的遭遇，讓樂天下定了決心製造槍炮。
用銅來製炮隻是權宜之計，樂天打定的主意是招募各地技藝高超的鐵匠來研究煉鐵技工藝，爭取將冶鐵工藝提高了，使用廉價的鐵來打造槍炮。
而且雖然這種最簡單的火槍、火炮雖然容易製造，但其間還有許多竅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這也需要不少的時間來完善。
真實的古代與後世小說演義裏的古代完全不同，在古時私下大規模的製造刀槍，是犯禁的事，嚴得的抄家問斬誅九族也是常有的事，而樂天要聚攏一大堆人不止要製火炮火銃，還要製造火藥，更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雖說樂天是文臣可以罪不致死，但流放什麽的卻是免不了的。
什麽地方最安全？樂天將主意放到茂德出嫁的這處土地上。
茂德出嫁，天子賜下的田莊是最為不能讓人懷疑的地方，是茂德的也就是樂天的，如何利用這處土地，樂天自然說的算，就算是有人提出異議，樂天也想辦法讓這些人閉嘴甚至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