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特事特辦
駙馬爺，名字落在耳中好似風光無限，實際上也隻是名聲好聽而己。
在大宋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不會去做駙馬，特別是文人，更不會去做什麽勞什子的駙馬爺，不要說是狀元郎，便是一個進士也不會去做駙馬，論政|治待遇，宋、明兩朝的駙馬爺與唐朝相比實在是很慘的。
有髒唐亂宋之說，唐代公主可以獨自開府擁有兵卒，不止權力過大而且多有不雅之聞傳出，唐代永嘉、高陽、太平等公主多有霪亂之醜聞傳出，使宋代不得不吸取了唐朝公主幹政禍亂、與各種負麵消息的教訓，十分注意約束公主行為，使的宋朝公主極為內斂，遠不能與唐代公主的囂張跋扈相比。
所以宋代的駙馬爺雖然在政治待遇上不如唐朝，卻比唐朝駙馬過的舒服許多，至少大宋公主不能給駙馬們隨意戴綠帽子，駙馬也可以納小妾。不似多裴巽尚了中宗皇帝李顯次女宜城公主，與婢女有染，宜城公主發現丈夫跟婢女有染，讓太監將婢女的“耳鼻”割下又剝去陰皮，也把駙馬頭發割下又將那婢女陰皮覆於其額，再讓駙馬出庭辦事，集屬官觀看恥笑的事情發生。
昨夜在宮睡的很是不習慣，但還是要有公事要處置的，樂天回到家稍做洗漱更了身衣袍便去大理寺上差。
今日大理寺沒多少公事，昨夜在宮中又沒睡好，樂天便早早翹了衙回家，待敲開宅門，前門門房見到樂天便上來禮拜道喜：“恭喜侯爺，賀喜侯爺，成為駙馬爺！”
聞言樂天有些吃驚，昨日夜間在宮中議的事，今日怎麽連家中門子都知道了，這也太令人不可思議了罷。
樂天遂向門房問道：“你怎麽知道老爺我要做駙馬爺？”
“宮中今日下午有聖旨傳來，不止是有傳於侯爺您的，還有傳與黨項公主的！”門房回道，忙又言：“侯爺，快去去正室罷，住於東院的黨項公主己經領了旨，現下那來自宮裏的中貴人正侯在正堂，等老爺歸來傳旨呢！”
宮裏這麽快就傳旨了，按理來說公主選婿之事不是需要議上許久的麽，怎麽會這麽快，這實在是出乎了樂天的意料，再看那門房口中雖是說著恭喜賀喜，但樂天可以看的出，自家門房的臉上沒有半點恭喜賀喜之色，甚至還是一臉的懊惱之意。
看著門房的鬱悶表情，樂天問道：“老李，本官做了駙馬爺，看來你好像是很不高興？”
聽樂天這麽問，門房老李問道：“侯爺是讓小老兒說實話麽？”
“盡管直說便是，本官絕不責罰與你！”樂天笑道。
“既然侯爺說不責怪小老兒，那小老兒便直說了啊……”平素樂天對家中下人和藹，門房老李倒也坦然：“侯爺不管是做開封府尹還是做大理寺卿，每適侯爺休沐之地，總有許多官人來尋侯爺，小老兒便是不索取門規錢，這些官人也會奉上些銀錢，日後侯爺若是做了駙馬爺，便做不得官，恐怕就會門前冷落鞍馬稀，不會再有官人來尋侯爺，小老兒也收不得門規錢了……”
聞言，樂天不由的啞然失笑。
就在樂天啞然失笑的時候，旁邊的尺七責怪道：“李老兒你胡說什麽呢，什麽是門前冷落鞍馬稀，那是前朝白居易寫來形容女伎的，你也敢亂用！”
“尺七，算了！”樂天擺手，苦笑了一聲：“老李說的沒什麽不對，本官有職有權時，與那伎家當紅的花魁娘子沒甚麽區別，如今當了駙馬，很快就要有人與本官劃清界限了，又豈不會落個門前冷落鞍馬稀的境地！”
“咱家恭喜樂侯爺，賀喜樂侯爺了！”就在樂天進了正堂時，隻見梁師成坐於正堂，看到自己立時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賀道。
“樂某尚了帝姬，還需要太傅老大人親自跑來傳旨，真是有些折煞樂某了！”樂天還禮，目光掃視家中，隻見家裏己變了模樣，隻見香案貢果還擺在正堂，正堂裏還繚繞著青色的煙霧，滿室盡是檀香的香氣。
梁師成正了正顏色，將手向一伸，旁邊的小宦官忙將明黃色的聖旨遞到梁師成的手中。
晃了晃手中的聖旨，梁師成言道：“好了，咱家也不多說廢話了，樂侯爺接旨罷！”
硊拜接旨的大禮還是要行的，樂天硊著聽旨，前麵那些套詞也不多說了，大抵的內容與昨晚所議差不多，與茂德帝姬的大婚定於三月後的六月初四舉行，西夏蘭朵公主做為平妻與茂德帝姬同時出嫁樂天。
之所以將大婚的日子選在六月初四，趙佶與鄭皇後也是仔細想過的又經過術士推演，六月初四本就是黃道吉日，而六月初六在宋民間又喚做天貺節、姑姑節。
天貺意為賜贈，天貺節起源於宋真宗趙恒。某年的六月六日，他聲稱上天賜給他天書，遂定是天為天貺節，還在泰山腳下的岱廟建造一座宏大的天貺殿；而姑姑節是起源於春秋時期，出嫁女兒回娘家的節日，茂德帝姬大婚後三日回門用在此日更是大吉大利，故而選在了六月初四。
待樂天領旨謝過恩之後，梁師成笑了起來：“樂侯爺會不會覺的這聖旨傳的，快的不可思議罷？”
樂天笑道：“依本朝挑選駙馬的規矩，沒個三兩月是完成不了的這個程序的，沒想到這聖旨下的可真堪稱神速！”
顯然，樂天在言語間頗有譏諷之意。
梁師成亦是笑著說道：“今日為爺爺的親事，陛下特意召見了王相公與禮部官員商議此事，王相甚為支持候爺成為皇親貴胄，當時便表了態，而且當初候爺尚夏人公主時，禮部便留有侯爺的生辰八字，又命人來合了侯爺與帝姬的生辰八字，為大吉之婚，一切事宜也便立時決定下來。”
“原來是特事特辦！”樂天搖頭笑了起來，又說道：“樂某賦閑之後，恐怕朝中再無人可阻攔梁太傅與王相公行事了罷？”
沒有馬上回答樂天的話，梁師成隻是盯著樂天，半響後才搖頭道：“樂侯爺亦是鄆王親信，我等本是同盟，可樂大人偏要特立獨行，與我等反目，這又是何苦來哉，若不然有咱家與王相公的支持，樂大人在十數年後平步登門高居執宰並非難事！”
樂天亦是搖頭，淡然道：“汝等為人之理想信念與樂某不同，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樂某誌在天下安平，不在乎封侯封王。”
“樂大人莫非是讀聖賢書讀的傻了，被那些腐儒高談闊論的虛理所迷惑，忘了這世間真正的道理！”梁師成冷哼，“依咱家來看，讀書讀的透的都是官場上的老油子，讀書讀的精的隻配去太學做教書先生，而你樂侯爺先是將書讀透，又將書讀精，結果就成了傻子。”
頓了頓，梁師成看著樂天言道：“若你樂候爺不與我等做對，陛下這張聖旨還未草擬，咱家與王相公便可以將其撥回，你樂侯爺仍舊可以在大宋的官場下呼風喚雨。”
“樂某無心與太傅大人爭辯，樂某隻是想說，樂某除了楊戩，將京西、京東、河北諸路的民變的勢頭控製下來，而梁太傅與王相公在汴都新置應俸司，遙控設於江浙的應俸局，殘酷盤剝壓迫之下，兩浙百姓也免不了有效仿京西、京東、河北百姓之勢……”
沒等樂天說完，梁師成喝道：“樂侯爺，你敢妖言惑眾？”
“樂某之言是不是實情，你梁太傅心中清楚的緊！”樂天冷笑。
話不投機，梁師成一臉鐵青的說道：“咱家回宮複旨了！”
“梁太傅要走，樂某就不多留了！”樂天淡然，片刻後口中又說道：“有句話，樂某倒要送與梁太傅！”
“樂侯爺莫要想的多了，還是盤算下日後尚了帝姬如何打發殘生，再看咱家如何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罷！”梁師成笑道，說完張狂的大笑數聲，帶著貼身的小宦官向外行去。
樂天隻是一笑：“樂某比梁太傅年輕，更知道什麽喚做蓋棺論定！”
……
待，梁師成走後，樂家一眾妾室才出得堂來，梅娘子與姚小妾二人麵色慘白。
“恭喜老爺尚了茂德帝姬！”菱子第一個上來道賀。
看著自家一眾妾氏，除了梅娘子與姚小妾二人外，麵容上俱都是歡喜之色，樂天言道：“老爺我尚了茂德帝姬，看來你們都很高興呐！”
“可不是！”曲小妾最先回話：“官人做了駙馬爺，便不需要東征西討，更不需幹涉朝堂之事，被官家拿下天牢，省的我等姐妹們為官人擔心害怕。”
在曲小妾話音落下，一眾妾室們連連點頭。
“老爺做了駙馬便不用做官了，每日可以空閑出來大把的時間來陪帝姬與妾身等人了！”王小妾很是認真的說道。
“我想給老爺生個一兒半女！”梅紅很是大膽很是認真的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奴家也是十分喜愛兒女的！”梅娘子表達自己的想法很是婉轉。
樂天不由的笑了起來：“今晚記得給老爺我留門！”
……
隻是菱子嘟著一張嘴。
晚間，樂天來到梅娘子的房裏，卻見不止是梅娘子在，便是姚小妾也在。
看到樂天，梅娘子依舊一臉的後怕：“老爺，今日白天那老閹貨來宣旨，真是嚇壞奴家姐妹了！”
姚小妾也是說道：“多虧梅姐姐臨機應變，叫家中下人說我二人上街買胭脂水粉了，若不然碰上那閹貨，我等必然給老爺惹上麻煩。”
“一個閹貨罷了，由他張狂幾日，遲早會有收了他的命的！”樂天不以為然，目光落在姚小妾的身上，笑道：“今晚你便留在這裏罷！”
“奴家有女兒要看！”姚小妾嬌羞的拒絕道。
看到姚小妾的嬌羞模樣，樂天不由的笑了起來：“珍惜呐，日後茂德與東院的都嫁過來，菱子也歸位了，輪宿侍寢的時間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