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汴都大掃蕩
樂天走入到酒樓二樓,隻見一地打鬥後的狼藉,三個刺客倒在地方,顯然還還沒有死透,或是說正在死亡的過程中。
人體中了毒大多都不會馬上死亡,馬上死亡大都隻存在於傳說中或是小說當中,便是用刀抹了脖子斷了氣管與動脈,人也會有一個死亡的過程。
在戰場上對於死亡司空見慣,樂天的表麵上未有任何的不適,隻見三個刺客倒在地上身體不住的抽搐著,口中不住的吐著白沫,呼吸漸漸變淺,睜著的眼瞳漸漸放大,眼中的光芒也隨著生機的流失消失著。
樂天麵無表情的盯著倒在地上的三個刺客,可以看到三人的帽子滾落到一旁,留著髡頭上青乎乎的頭皮,打量了一番之後,隨即樂天又吸了吸鼻孔,麵色上顏色愈發的陰沉了下來。
那巡街差伇忙上前拱手施禮,請示道:“侯爺這三個刺客的屍首是送到開封府還是其他地方?”
“自然是送到開封府,不過要皇城司的人與你們開封府的仵作一同驗屍!”樂天言道,說罷便帶著一眾侍衛下了樓。
……
“侯爺,您無礙罷!”許將在聽聞樂天遇刺的第一時間,立時趕到樂天府上。
“無礙!”樂天搖了搖頭。
隨即許將又說道:“卑職來之前,鄆王殿下托卑職與侯爺捎話,說殿下處理完皇城司事務後,就來探望侯爺!”
“樂某無礙,又怎能勞煩殿下親自前來探望!”樂天忙拱手向皇城方向說道,隨即言:“樂某還要感謝殿下,若不是殿下派來的禦醫及時,武鬆雖說能醫的好,但日後也會留下病根,眼下武鬆痊愈之後,隻需稍加休養便與以前一般無二。”
“侯爺以嘴吮毒之事,卑職與一幹手下是聽說的,若不是侯爺如此,武鬆怕也是性命不保!”許將言道,“卑職與一幹手下皆是感侯爺之大義!”
自宋代起武人地位低微,樂天能以身犯險與武鬆吸毒,自然為武人所敬仰。
樂天言道:“武鬆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又豈能見他不治!”
許將接著放低聲音言道:“卑職還聽說,不止是鄆王殿下要來探望侯爺,太子殿下也要來探視侯爺!”
聞言,樂天不由眯起眼睛。
這時許將又言道:“對了侯爺,為武鬆醫傷的太醫將刺客使用的毒箭拿回大內檢視,經過一眾太醫們鑒定,俱認為那箭上之毒並非是產於中原,而是取自於一種生長在於粵南、瓊崖、廣西、大理名為見血封喉的毒箭木上的毒物,當地蠻人多用此毒塗抹於箭矢上射殺獵物!”
“如果樂某沒記錯的話,黨項人用毒多為蛇毒?”樂天捏著下巴。
許將會意:“侯爺的意思是說那三個刺客不是黨項人?”
“怎麽能是黨項人?”樂天冷冷哼道:“那背後主使之人真以為令刺客扮作黨項人,就可以遮人耳目了?”
心中不解,許將接著言道:“卑職去查驗屍首時,那三個刺客的屍身己經僵硬,根本尋不出刺客三人身上證明三人身份的半點依據,而仵作探查三人死因是服用砒霜,餘下的還請侯爺明示!”
樂天緩緩言道:“樂某說這三個刺客並非黨項人的理由有三:其一,這三個刺客頭上的髡發是新剃的,時間不過一兩天而己;其二,這三個刺客麵皮偏於細嫩,完全不似黨項人那般經風吹日曬黑紅色麵堂;其三,這三個刺客沒有黨項人身上食用羊肉所特用的膻腥氣息!”
許將忙回道:“侯爺分析的甚是,隻是不是西夏人,那侯爺會懷疑誰呢?”
聽許將發問,樂天冷笑一聲反問道:“樂某懷疑誰,許勾當你覺得樂某會懷疑誰呢?”
“難道是侯爺在朝堂上所參之人?”許將下意識的問道,隨即一驚下意識的捂住嘴,搖頭道:“本朝自立國起文官治國,官員之間雖有朝爭,但下野便是做罷……”
樂天輕哼了一聲:“別說你不相信,便是樂某也不相信,但除了他們還有誰呢?”
對於樂天的話許將心中是讚同的,遲疑了片刻後問道:“如今侯爺打算怎樣?”
樂天冷冷一笑:“還能怎麽辦,本官現下開罪了陛下,自棄了官職,如今既然勢不如人,那便韜光養晦,就按著西夏餘孽的說法查罷!”
知道樂天打的什麽主意,但許將跟在樂天身邊久了,也知道樂天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不然的話依樂天的精明與一向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像吃飽了撐的一樣在朝堂與楊戩、王黼發生正麵衝突、碰撞,其間定然有重大隱情。
許將會意,樂天這麽做一定是為了麻痹對方,忙拱手言道:“卑職定嚴查行刺侯爺的夏人餘孽!”
……
梁師成府上,楊戩、王黼三人再次碰頭。
“楊中官,你派去的人怎如此的廢物,讓那樂小兒逃了一命,我等草驚蛇,那樂小兒有了防範,我等日後再動手就難了!”王黼埋怨道,又言:“官家聽聞了消息後龍顏震怒,命令皇城司與開封府嚴查此案!”
楊戩也是歎道:“本是萬無一失之事,沒想這樂小兒的命會這般大!”
“官家不止是吩咐下來嚴查此案,更還命太子與鄆王殿下去探望那樂小兒!”梁師成長歎了口氣:“沒想到樂小兒便是曾觸怒了官家,但在官家眼中的份量還是不次於你我的!”
王黼有些擔心的問道:“楊中官,陛下下令皇城司與開封府嚴查,您那邊不會出什麽狀況罷?”
“王相放心好了,咱家早己經將事情安排妥當,斷不會露出蛛絲馬跡的!”楊戩搖頭,隨即將目光投向梁師成,言道:“楊兄,不如將這樂小兒先起啟,再想辦法收拾與他!”
“此子不除,必為後患!”梁師成神色峻然,又有些遲疑道:“但我等在陛下麵前與其美言,日後會不會養虎為患?”
……
於汴都街頭刺殺當朝侯爺,這是一件驚天大事,雖說樂天現下沒了官職隻有爵位,但憑借樂天滅夏的功勞,還有樂天在生意上與皇家的來往,還加上樂天在鄆王眼中的份量,而且手中掌握著炎黃時報,控製著汴都的輿論與話語權,事情越發酵越大,己到了不是一般大的地步。
敵國餘孽行刺滅夏英雄,是足以令任何宋人都感一憤怒的事情,很快整個汴都城沸騰了起來。
樂天在明麵上並不是皇城司的人,但身邊的護衛卻是鄆王趙楷撥調過來的皇城司的皇城卒,而且皇城司最大的兩個特務頭頭王勾當與許將二人皆與樂天有著交情,樂天遇刺無疑是令皇城司極為丟臉的一件事,仿若皇城司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麵門火辣辣的疼。
不止是皇城司,開封府也是震驚非常,樂天辭了官之後,曾經做過府尹的王革被趙佶宣回來做府尹,王革雖然是朱勔的黨羽,但素以峻法酷獄揚名於朝堂,正所謂新官上任而且在自己的地麵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自然王革的麵色也不會好看,更做些成績給趙佶看看,以示當今聖上沒有用錯人。
在樂天遇刺的當夜,皇城司的探卒們與開封府的差伇便全部出動了,一時間汴都的地麵上如同發生了地震,更有些像電閃雷鳴。
這一次鬧出的動靜不比樂天一個半月前鬧出的那一次,那些曾被樂天犁庭掃穴過的各種生活在黑暗中的殘存下來的更是膽顫心驚,無數市井潑皮閑漢無賴被拿進開封府,被差伇們嚴刑拷問,夾棍、烙鐵、杏花雨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
以至於許多與樂天被刺一案根本不相幹的人在經不過大刑侍候下,將許多以前做過的見不得光的勾當招了出來,使許多積案得以查清,更還有許多人熬不過苦刑而一命嗚呼,至於屍首則是趁夜被王革命人抬出了開封府,扔到了亂葬崗。
不止是那些閑漢與各種無賴,汴都城內那些習武的江湖人物們也是倒了大楣,不問三七二十一先被一幫差伇或是皇城卒圍住,老老實實的倒還好說,直接被帶走,一言不和的就被當眾以多打少放倒,冤不冤的進了開封府再說。
後世有菜刀實名製,在宋代雖然沒有菜刀實名製,但在東京城家中藏有武器也是犯禁的,便是這些江湖人物也不例外,正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高手過招在群毆麵前打的也是王八拳,更不要說麵對一堆如狼似虎手裏還帶著兵刃號稱合|法|流氓的差伇。
一時間整個汴都因為樂天遇刺一事鬧的雞飛狗跳,便是瓦肆、酒樓、茶舍的生意也受到了影響而一落千丈,不過尋常百姓們倒是拍手稱快,一來樂天有滅夏之功,又敢代百姓向皇上進諫,頗有民望,如今遇刺自然有百姓力挺;二來,因此汴都治安環境比以前明顯大有改善,極少有治安案件發生,可謂掃黃打黑成果斐然。
隻是一路追查下來,根本沒有得到一點與刺客有關的消息。但也並非是全無效果,在此次近乎犁地般的狂掃中,依舊還是有些收獲的,在這一次大範圍長時間的打擊中,那些潛伏於汴都的吐蕃、西夏、大遼還有高句麗等國細作,被收監了好幾個。
……
次日,剛剛用過早膳,樂天正在後宅逗弄自家的幾個娃兒,便聽到從前宅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侯爺,太子殿下與鄆王殿下來探望侯爺,據宮中來的貴人說,現下車隊己經出了東華門了!”未待樂天發問,便聽聞後宅門房婆子在門外喚道。
顯然宮中的內侍早行一步,要樂天做好迎接準備。
“與我更衣!”得了稟報樂天先與身邊的菱子說道,隨即又向外吩咐道:“吩咐前房門子大開中門,我要親自出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