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票號前的刺殺
銅在宋代尋常人的眼中代表著財富,而在樂天的眼中,銅己經不是錢那般簡單,因為在樂天看來銅能發揮出比錢更大的作用,那便是製作火炮。
火炮做用一種改變世界戰爭史的兵器,在宋代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有人會說在宋代仁宗朝時文臣曾公亮和丁度曾花費五年時間編寫出《武經總要》,宋仁宗還為此書作序,上麵清清楚楚的一共記錄了十幾種不同式樣的炮,有單梢炮、雙梢炮、五梢炮、七梢炮、虎蹲炮、柱腹炮、旋風炮、合炮、臥車炮、車行炮、行炮車等等。
經過樂天的仔細研究,《武經總要》中所記載的“炮”不是後世的火炮,而是發射石頭的“石包”,也就是投石器,因為《武經總要》中寫的清楚,這種炮是用人工拖拽發射的,根本不是後世那種真正意義的火炮。
樂天以銀換銅錢,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火炮屬於大型鑄件,在北宋這個時期,冶鐵技術不夠成熟,所以鑄鐵質量不好控製,所以鐵是不能用來造炮的,而且鐵又比銅難以融化,爐溫更不好控製,熔化的鐵水中容易產生大量的氣泡,會殘留在冷卻下來的鑄鐵中開甩氣孔,因於這些氣孔的存在,極容易使火炮發生炸量。
史載後世辮子朝在經曆華夏百年國恥時,曾自製過過一批火炮,炸膛率高達四成,便是因為冶煉技術不過關。
而銅的延展性好,不像生鐵那麽脆與不容易生鏽,熔點也比鐵低很多,銅水的流動性也比鐵水好的多,所以產生的氣孔影響也要小的多,所以用銅來製造火炮是為最合適不過的。
控製了東瀛島根的銀礦,樂天有大把的白銀來兌換銅錢,流入市麵的白銀填補了銅錢在貨幣流通中的空缺,並不對北宋的貨幣流通造成什麽影響。
票號運轉情況正常,分布於各路的分號運行情況也是良好,前期大筆的投入己經開始回流,更因為經手朝廷度支與各路稅賦的周轉,這些分號己經開始有了贏利。
錢可以使人眼開,樂侯爺看著紙麵上贏餘的數據,心情顯然不是一般的好。
從中華票號出來的時候,日頭己經西墜散發出金紅色的光芒,整個汴都被籠罩在其中。
正所謂殘陽如血,在這層近乎於血色的光芒中,殺機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中華票號對麵的酒樓雅間中,木製窗戶忽然閃開了一條細縫,數支泛著烏蘭色光芒的利箭從中探了出來,箭尖直指著樂天的周身要害。
箭尖烏蘭色的光芒,顯然是事先淬過毒藥,隻要探傷一點皮,毒素便會隨著血液流入到體內使人命懸一線,便是搶救及時有名醫妙手回春,但留下的箭瘡也會年年複發。
古代死於箭瘡之人不在少數,譬如本朝太宗皇帝趙匤義也是因為股部中了契丹人的箭矢,箭瘡年年發作最後駕崩的。
看到樂天出來,那停在一旁的車夫忙趕車過來。
對麵酒樓上埋伏好的弓手清楚的很,馬車過來便將樂天的身形擋住,動手隻能在樂天等車的幾息光景中。
臨近暮春三月的汴都早己是花團簇錦,天氣己暖了下來,但偶爾也會有一抹冷風襲過,令人有春風撲麵的感覺。
一陣春風掠過,正在等車過來的樂天微微感到有些發涼,後脖處莫名其妙的冒出一陣雞皮疙瘩,甚至連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就在這時,樂天耳中可以清楚的聽出有數道“嘣”的響聲傳入到耳中,隨即便是有“嗖”、“嗖”的破空聲傳來。
在西北與西夏前前後後呆了近一年的光景,經曆過戰場上的廝殺,樂天立時感覺到不妙,更能聽得出這兩種異於平常的聲響,是弓弦的震動與箭矢的破空之聲。
聲音的傳波速度是每秒三百多米,箭矢的速度是每秒四十多米,前世訓練出來的反應與本能的反應,令樂天想要將身形往旁邊一側。
“官人小心!”武鬆反應更加迅速,護在樂天身邊的武鬆立時將身體擋在了樂天的身前。
一聲悶哼從武鬆的口中發出,隻見在破空聲中兩支箭矢分別插在武鬆的後肩與腿上,同時樂天的身形也被武鬆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當!當!當……
數聲響起,隻見數支箭矢分別落在樂天方才立身的石板路上,隨即被彈的老高,再隨後又有數慘叫聲呼出,顯然有無辜的路人與從票號中送樂天的賬房夥計中了箭……
變故突生,前後隻是在數個呼吸間而己。
“保護侯爺!”慘叫聲與落在地上的箭矢令一眾護衛在樂天身邊的侍衛反應了出來,紛紛用身體將倒在地上的樂天與武鬆擋了起來,與此同時樂天的馬車也駛了過來,擋在了酒樓上與樂天與武鬆之間。
“刺客在對麵酒樓上,快去拿下!”
反應過來的侍衛口中紛紛叫道,抄起腰間的家夥一個個的向著對麵酒樓上衝去。
自從那日在朝堂上辭了官職,樂天就開始加強了身邊的護衛,樂天身邊的護衛除了趙楷調派的皇城卒以外,還有一部分是樂天從軍中精挑細選來的,薪酬也是遠超從前,自然也是盡心盡責,此刻皆奮不顧身而去。
“官人您怎麽樣?”尺七、屠四也忙圍著樂天問道。
跌在地上,樂天隻感覺半個身子有些痛,再看伏在自己身上的武鬆,此刻麵色發青、呼吸也變的有些急促起來,忙坐起將武鬆扶坐起來:“武鬆你怎麽樣?”
“沒有大礙!”武鬆搖頭道,隻是麵色越發的慘白,隨即武鬆喚道:“尺七!”
尺七隻是侍候在樂天近前,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場麵,此刻嚇的也是麵色蒼白額頭冒汗,忙問道:“武官人有什麽吩咐!”
“箭上有毒,用刀將我身上箭挖出來!”武鬆一邊說話,一邊將腰間那柄樂天送與自己的烏茲鋼刀拿了出來。
尺七嚇的連忙擺手:“小的沒做過這種活計!”
武鬆哼了一聲,將目光投向屠四:“屠四你來!”
“小的……”屠四嚇的也連連擺手。
“沒有的廢物!”武鬆恨然罵了一聲,右手嗆的一聲抽出鋼刀,左手握住射在腿上的箭矢刀劍落了下去。
褲子被刀劃開,一聲悶哼從武鬆的口中呼了出來,在悶哼聲中隻見武鬆用刀尖在他箭傷的位置刺下,然後在周圍用力一剜,隻見箭尖連同一塊沾染著黑色淤血的血被活生生的剜了下來。
樂天將手一伸,與武鬆說道:“刀給我,肩上箭傷的交給我!”
豆粒般大的汗從武鬆的額頭上落了下來,武鬆點了點頭將手中刀遞給樂天,“官人莫要心軟,官人若心軟,武鬆這條命就沒了!”
自己不能心軟,心軟武鬆的命就不了,武鬆說的沒有錯,樂天咬了咬牙依法炮製,割開武鬆後肩上的衣衫,一塊箭頭連帶著一塊血肉被剜了下來,甚至樂天在下刀的時候分明可以聽清手中的鋼刀刮在武鬆骨頭上的聲響,令樂天不由的心生悸動。
在又一聲悶哼的同時,武鬆身子一歪,因為劇痛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樂天的懷裏。
扔到手中的箭,樂天抱著武鬆對屠四大聲吼道:“屠四,快去尋鄆王殿下,說我求鄆王殿下派宮中最好的禦醫,擅長於治療箭傷毒傷的那一種禦醫。”
“是!”屠四忙應了一聲,撒腿就向內城方向跑去。
在軍中呆了近一年的光景,樂天審視那從武鬆身上撥下來的箭矢,可以識的出這箭矢是喂了劇毒的,雖說被剜下一塊肉,但仍有少許毒素會隨血液流入到體內的。樂天將心一狠,用嘴開始大口吮|吸武鬆的傷口,試圖將武鬆體內的毒素隨血液吸出來。
異變突起,此刻街麵上的百姓己經亂了起來紛紛四下逃散;眼前的紛亂立時引來巡街差伇的注意,立時奔了過來問道:“發生何事?”
“對麵樓上有刺客刺殺我家侯爺!”尺七忙說道。
對麵的酒樓上己經傳來侍衛與刺客的打鬥聲,街麵上散去的人們見不在有冷箭射來,開始圍在酒樓上向上觀望。
東京城是大宋皇城,遍地都是高|官顯貴,街上時時有帶著兵刃的差伇巡邏,治安自然也遠好於其它城池,而且自大宋立國以來,極少發生過高|官遇刺之事,一眾巡街差伇聞言大驚,更認出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曾經當過開封府尹的樂侯爺自是不敢怠慢,忙紛紛抽出兵刃向樓上奔去。
……
對麵樓上的打鬥聲平息了下來,片刻後有侍衛匆匆跑到樂天的麵前拱手道:“侯爺,對麵樓上的三個刺客見突圍無望,皆吞毒而死!”
“死了?”樂天挑起了眉頭,見從武鬆傷口處流出的血液盡是鮮紅,才放下心來,由此可見由箭頭滲武鬆體內的毒素己經極少,才繼續與那護衛問道:“能看出這些刺客的身份麽?”
那侍衛回道:“那三個刺客雖然穿著我大宋的服飾,然而頭頂帽子掉落後,卻是留著黨項人的髡發,想來應是西夏國的餘孽!”
“快尋郎中,速送武鬆送回府上診治!”樂天與尺七說道,又吩咐身邊的侍衛:“隨本官去對麵酒樓上查看!”
……
當樂天進入這家酒樓的時候,那酒樓的掌櫃與夥忙迎了上來,顫顫兢兢的向樂天拱手拜道:“侯爺,小的隻是開門討生活的生意人,著實與樓上刺殺侯爺的刺客無關呐……”
沒有理會這掌櫃的,樂天直接向二樓走去,同時又與身邊的侍衛吩咐道:“召皇城司與開封府的掌管刑名的官員與仵作查驗刺客的屍首。”
樂天也記不住這是自己第幾次遇刺了,隻是令樂天驚怒的是這裏是大宋治安最好的汴都,雖說汴都常有些不法的勾當,但絕不會發生當街刺殺朝廷重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