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拖延時間上任
“開封府來的是個什麽人？”聽梅紅來問，樂天問道。
梅紅回道：“前門看門的婆子傳話說是個公差。”
“不見！”樂天將手一揮，言道：“與那差人說本官於西北沙場鏖戰經年，方回汴都征塵未洗，陛下準本官休假到正月十八，待本官假期滿了再行上任！”
梅紅應了一聲忙出去傳話。
菱子在一旁說道：“包拯包老爺曾做過開封府尹，如今老爺也做了開封府尹，老爺豈不是與包老爺要厲害！”
“包拯為官清正，立朝剛毅，權貴斂手，吏不敢欺，自是厲害！”提到包拯，樂天麵容上也盡是敬意，隨即與菱子調笑道：“包老爺是厲害，但比你家老爺我似乎差了一些，你家老爺我可是滅了西夏的。”
“嗯，還是老爺最厲害！”聽樂天說話，菱子點了點頭，眼中崇拜的冒著星星。
“老爺我要睡一會兒，亥時過半時喚我，老爺晚間還要出去應酬。
得了樂天的吩咐，菱子應了一聲，忙出了去。
待菱子出去後，樂天冷哼了一聲：“好個狡猾的盛章，想將這個鍋扔與本官背，本官偏偏讓你在開封府任上多坐上幾日！”
開封典治京邑，對其知府的選拔，尤為重要，既要對皇上忠誠，又要有較高的文化和政治素養。但縱觀開封知府，真正做得好的隻是少數。
做為都城，開封府是官僚、貴族、豪右、猾吏、奸商等角逐的一個重要場所，開封知府夾在宋廷官僚、貴族之間，執法很難。這也是樂天為什麽不想當這個官，而白時中與胡師文二人拚命將樂天往這個位置上推的原因。
因為這個首都市長太過難做，宋代曾人評價說：“開封官治事略如外州，督察按舉必繩以法，往往加以笞責，故府官罷，吏率掉臂不顧，至或欺侮之。”故而當時更很是形像的稱“孝順禦史台，忤逆開封府”。
官難做，難做官，開封知府像走馬燈一樣，任期都很短，很多人隻有幾個月，更甚者隻有幾天。甚至在曆史上極有名的開封知府包拯也隻任職一年多。在這個位置上，想有大作為，更是難上加難。
所在大部分官員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平庸無奇，甚至貪暴無能。而盛章無疑就是後者，盛章，字季文，曾做過蘇州知府，故而成為朱勔黨羽，曾與王革交替數任開封府尹，。於曆史上的口碑極差，史載雲：更是以諂媚權貴才被驟然重用的，一時間勢傾中外，更是以獄空覬賞，果於誅殺，以慘毒聞。
諂媚權貴而得到重用，更是因此而被趙佶在汴都第一區賜了處宅院，而且敢不問清紅皂白的誅殺犯人，常常使監獄空蕩蕩的得到趙佶的欣賞。
汴都流氓無賴眾多，昨夜就一氣就捉了數千，這些人顯然是個大麻煩，樂天可不想接這個盤，讓盛章處置最好；而盛章也想將這個鍋扔出去，於是就有了今日派差人來尋樂天上任交接的一幕。
亥時過半起床，洗漱了一番後出門到天香樓，與陳淩元、宇文虛中等人小聚一番，幾人先是恭喜了一番樂天，隨後又問起樂天滅夏一事的細節，隻聽重陳淩元、宇文虛中等人心中激蕩不己。
大宋受了西夏百多年的氣，如今一朝得報，又怎麽不讓人揚眉吐氣，不止是陳淩元與宇文虛中等人，便是那在一旁侍候的茶博士聽聞坐在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竟然是大名鼎鼎滅了西夏的桃花樂郎君，也是喜不自勝。
甚至那天香樓的主人聽聞是樂天來了，將樓中最上品的好茶與茶點奉了上來，聲稱免費孝敬樂天等人享用。
宇文虛中言道：“聽聞平輿侯要去開封做知府了，不知什麽時候上任？”
“宇文兄莫要這麽稱呼，實在是太見外了，若蒙不棄的話，稱呼樂某的雅號便可！”宇文虛中是曆史上有名的大忠臣，樂天也是心存尊敬的，回道：“過些時日罷，去歲太過勞累，樂某想休息一陣子。”
樂天隻有名，沒有取字，便是取了字，陳淩元、宇文虛中這些人也是稱呼不得，倒不如喚樂天為桃花庵主來的妥當。
甚至樂天這字由誰來取，也是比較麻煩的事，以樂天現在的身份，半個老師的陳淩元是沒這個資格，有的話也隻能朝中那些二品以上的大員，奈何樂天與這些人的關係都不算好，甚至有熟悉樂天的好事人為樂天算來算去，怕是隻有當今的天子趙佶才有資格為樂天取字了。
聽樂天這麽說，一眾人笑了起來，此時也是朝中中級官員的朱勝非言道：“京官愛牙牌，外放愛儀仗，如今樂庵主是既有牙牌又有儀仗，在汴都當真是威風的緊啊。”
宇文虛中言道：“不錯，不錯，開封府知府出巡，那得是鳴鑼開道，騎馬導行，再有幾對舉高腳牌的前麵打著，後麵左右還要有幾十個衙役扈從。”
“汴都除了官家、太子、諸親王，哪有人能有這般大的排場。”樂天搖頭道。
從前歲到今歲，雖然在汴都斷斷續續為官，還真沒見到汴都有什麽官員會有什麽排場可言，哪怕是童貫、梁師成還有蔡京，上朝下場也沒看到什麽鳴鑼開道，騎馬導行，再打著幾對舉高腳牌的情形出現。
這時陳淩元開口解釋道：“你有所不知，在汴都，開封府與京縣祥符的父母官要負責彈壓地方，沒有威風怎麽做得來？所以是特許有排場的！”
朱勝非也跟著言道：“不過樂庵主這排場也僅限於排場大，見到其他上官該避道還得避道的，譬如白時中、王黼等人……”
這種感覺很久不曾有過了，聽得樂天有些心笙搖動，上次有那種一呼百應、前呼後擁、威風凜凜的場麵，還是自己在錢塘當知縣的時候，後來雖然臨時差遣了幾日杭州府事，但那儀仗還是知縣級別的，自然是不能與知府級別的相比。
此刻，心中樂天居然有點小激動，不禁對自己的新工作期待起來。
但樂天很快將這份小期待壓了下去，被收在開封府大牢裏的無賴流氓可是有數千之眾，這案子讓自己一樁樁的審起來麻煩的很，而且判的太重自己難免會落得一個暴虐的名聲，判的輕了又便宜那些歹人，所以這麻煩還是留給盛章最為合適不過了。
……
從西夏回來，樂天對外宣稱休息，實際上卻是忙碌的緊，蘭姐兒、綠濃、沈蟬兒等一眾樂家班的女伎前來拜訪，在樂家一眾女人的虎視眈眈下，恭喜樂天封侯獻了半響殷勤後，同時也說明了來意，請樂天再寫幾首詞話，先前的詞話汴都的百姓們都快看膩了。
除此外，負責炎黃日報的郅官人也來拜見樂天，向樂天大倒苦水，那個《西遊記》與《蒼穹絕世仙》眼下更的太少，讀者們都嚷嚷著尋到報社要求加更。
原來自樂天西夏之行以後，家中妾氏按著樂天給出的大綱寫下去，將大綱生生的寫完了，隨後按著自己對這兩本書的理解往下寫，自然更的就少了。
打發走蘭姐兒與郅官人後，圍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樂侯爺帶著一家老少出遊，白日間去寺裏上香還願，晚上在街上看花燈，當然其間樂天也撿到女子香苞、羅帕若幹，更是毆打不長眼睛來戲|弄家中女眷的小紈絝若幹。
轉眼間到了正月十八，樂大人依舊沒有去開封上任的跡像，盛章再次派人來尋樂天，請樂天前去上任，樂天的回答險些讓盛章吐了血，樂天還沒有去吏部拿官告與文憑。
官員接任，自然要官告與文憑，沒有這兩樣東西自然是不能上任的，偏偏樂天沒有在正月十五前去拿官告文憑，而正月十三到十七又是五天長假，吏部是不上差的，等到樂天拿到官告文憑又不知道什麽時候。
之所沒不去拿官告文憑，樂天自然是有意的，不要樂天明說盛章心中也再清楚不過了，你將開封府那日晚間的案子辦好，我什麽時候就去開封府接任。
直到正月十九，樂天才去了吏部拿官告文憑，去了之後才被吏部尚書告之，樂天的官職任命不由吏部來管，而是由徽宗趙佶過問。
吏部隻管天下從三品以下官員的委派，從三品以上官員的調派皆是由天子做主的。
沒辦法，樂天進了一次功，最後磨磨蹭蹭的在梁師成那裏拿到了官告文憑，順便說一聲，這官告文憑是樂天自己動手寫的，皇帝的禦印也是自己蓋的，除此外樂天還被梁師成留了一下午，又為梁師成寫了百十張聖旨。
自家老爺做了開封府尹，尺七、屠四二人感覺自己又可以像在錢塘時一樣收些門規錢了，就在二人摩拳擦掌之際，樂天依舊沒有動身，而是在中華票號裏尋了十幾個帳房先生，先行去了開封府。
急著想收門規錢，屠四言道：“老爺不去上任，尋甚帳房先生做什麽？”
樂天沒有說話，一旁的武鬆言道：“但凡父母官前後任交接，最重之事便是倉庫錢糧。按著行規，正式交接之前務必要盤點清楚，一旦交接完畢，便前後兩訖再不相幹。
假若那盛知府任上出了虧空，官人卻貿然走馬上任接掌大印，豈不就等於是平白替前任接下了虧空？所以官人必要去尋些帳房先生先行去開封府，與前任一起將倉庫錢糧盤點清楚，官人才好上任。”
在杭州武鬆是做過提轄的，自然知曉官場上的事情。
“沒有也就罷了，若有虧空就讓那盛章補，什麽時候補完了，本官什麽去上任！”樂天言道，隨後將眼一橫尺七、屠四，言道：“你兩個殺才莫要想著去收什麽門規錢，若被老爺我知你二人收了百姓一個銅子，小心我打斷你二人的腿！”
聽這話，尺七很是委屈：“老爺，人家做長隨的收門規錢都收到手軟，你不讓我二人收……”
“官人是要做包拯……”武鬆鄙視的看了二人一眼，又言道：“若前任有虧空，官人既可以從嚴追索，也可以選擇放他一馬送他個日後好相見的人情。要錢財，還是要人情，這其中當然要拿捏定奪。”
聽到樂天要來盤查賬庫，這一等又不知道要等多少時間，氣的盛章在開封府後衙裏痛罵，但也沒有任何辦法。
“老子就是想拖延時間上任，你能拿老子怎麽的？樂天在心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