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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瓦子後麵的巷子

  捏造軍情,這可是欺臣妄上、抄家砍頭的大罪啊!

  知道樂天素來足智多謀,但許將此刻也被唬個筋骨酥|麻,神情木訥久久不能言語。


  在汴都城做官做的久了,羅元早就是官油子了,看到自家表姐丈的為難模樣,羅元忙勸道:“此事若走漏了風聲,侯爺頭上的烏紗與爵位怕亦是不保,還請三思呐!”


  “是啊,侯爺三思啊!”旁邊的許鬆濤也忙勸道,隨即又開口勸道:“侯爺您如今身居高位,天下間什麽樣的美女又尋不到,何必為一侍妾而如此的大動幹戈,實在是犯不上呐……”


  “你二人的意思,樂某明白了!”樂天點了點頭,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


  “侯爺英明!”看樂天似為自己二人言語所動,羅元、許鬆濤二人忙大大的拍了個馬屁。


  沒有說話,樂天嗬嗬的冷笑了兩聲,隨即用目光打量著二人最後投向許將,淡淡的說道:“日後你三人若是誰走了一時背運,樂某也定會牢記二位今日之勸,絕不出頭替你三個說半個字的情。”


  這話說的許將三人心中咯噔一下,樂天的這番話這無疑是在說與自己三人沒了關係斷了交情,自己三人日後也就沒了靠山。


  跟在樂天身邊雖然不久,但混跡官場十幾年且閱人無數的更是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澀的許將,對樂天還是頗為了解的,但也是看不透樂天的,甚至感覺樂天在為人處事做官上在,比那些混跡幾十年的老官油子都不遑多讓,為官做事更是從不按常理出牌,往往一出手刁鑽狠辣而又陰險,令對方難以適從更難以招架。


  當初史勾當官甚得鄆王殿下青眼,想搬倒樂天怎麽樣,還不是被樂天設計陷落得失了權柄,王勾當接任了史勾當的官職,原本雄心勃勃的想做出些成績,沒想到馬上便被樂天壓製了下來,便是王勾當身後的那位也是與樂天做出了妥協與交易。


  甚至許將還有理由相信,今晚三人出了樂府,或許未必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想到這裏,許將忽不敢繼續再往下想下去,忙說道:“侯爺,卑職這便去鄆王府請示鄆王殿下,若是武都頭得閑的話,還請武都頭陪同卑職一同前往!”


  許將之所以為轉變的這麽快,不顧冒著殺頭的危險來替樂天做事自是有原因的,從攻打鳴沙城到攻占興慶府的整個滅夏戰爭過程,許將是一直隨在樂天近前的,所有的戰略戰術且不說了,但樂天給許將留下的最大印像就是狠,樂天利用西夏兵暴|動試圖搶回李乾順的舉勸,在興慶府城內對西夏兵大肆鎮壓,以至於城中五萬戰俘傷亡殆盡。


  五萬,這是個令人膽顫心驚的數字,雖說比不上秦將白起與楚霸王項羽,但也足以在曆史上重重留下一筆的了。


  與五萬相比,自己三人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許將怎麽能不心驚膽顫,至於叫上武鬆,是自己對樂天表示忠心。


  樂天點了點頭:“叫上武鬆,一並去罷!”


  ……


  “侯爺,這是負責這一片情報的韓德讓,潘樓、桑家瓦子、中瓦子這一片的情況再沒有別人比他熟了!”夜色中的汴都,羅元指著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漢子說道。


  隨即又與那喚做韓德讓的中年漢子言道:“韓老三,還不過來拜見樂侯爺!”


  “小的見過侯爺!”聞言,那韓德讓忙前來拜道。


  打量著韓德讓,樂天輕輕一笑:“你就是負責打探住在此處官們的皇城司暗探?”


  聽樂天這麽問,韓德讓有些膽怯,大倒苦水道:“回侯爺的話,小的是朝廷所派,做這官見官憎、民見民惡的活計也是身不由己呐!”


  負責打探居住在潘樓這一片官員的言行,還有家中與何人有過往來,定時向朝廷匯報是每個皇城司暗探的責任,而樂天在家中的所有動向,恰恰是這韓德讓來向皇城司稟報的,故而韓德讓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職責所在,本官定是不會難為與你!”樂天擺手,示意韓德讓不要心驚,隨即言道:“本官家中有位姨夫人在桑家瓦子走失,操著一口蔡州口音,年紀在十四,你可曾有過留意?”


  聽樂天這麽說,韓德讓忙道:“侯爺,這是開封府管的……”


  “官府若是管用,本官還尋你來做甚?”樂天冷冷一哼。


  旁邊的許鬆濤忙與韓德讓說道:“侯爺懷疑姨夫人是被那些無賴遊民掠走了!”


  韓德讓忙說道:“據小的所知,在汴都城裏做這等不法營生的有不下二十股,內外城皆有,不過大多都聚集在魚龍混雜的瓦子附近,而且這些勢力彼此間早就劃好了地盤……”


  聽到線索,樂天忙問道:“本官姨夫人是與家中下人來桑家瓦子采辦貨物走失的,如此說來,應該就在桑家瓦子這片流氓無賴的手裏了?”


  “侯爺,小的也不敢保證會是這樣!”韓德讓忙道,隨即又說:“侯爺,這兩年失去土地,進入汴都的流民甚多,況且這些無賴流氓本身就沒什麽信用,所以小的不敢保證……”


  對於韓德讓的話,樂天點了點頭,心中也清楚未必會有很大的希望能尋到菱子,隻好說道:“帶路罷,樂某倒要看看潘樓附近,似這鬼樊樓這等藏汙納垢之地,又是設在何等地方?”


  聽說樂天要親自前去,羅元忙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侯爺更是萬金之軀,此等事情交由屬下等人去辦便是,侯爺隻需在這裏等待便是!”


  “本官也是血裏火裏走過的,不然如何賺得這身榮華!”樂天不以為然。


  見樂天執意要行,羅元、許鬆濤、韓德讓三人便不再阻止。


  ……


  韓德讓在前麵帶路,穿過桑家瓦子進了一條小巷,隨即在股脂粉迎麵撲來。


  “這位爺,來奴家這裏坐坐嘛……”


  “相公,奴家這裏包您滿意……”


  ……


  初到這巷子,樂天還以為到了,然而聽那些傳來的聲音,立時險些將晚飯吐了出來,再借著掛在巷子裏的燈籠,更是惡心的受不了,隻見那裏竟然站得是一個個穿著女裝、濃妝豔抹的年輕男子,扯著如宮中太監般的腔調。


  “讓開,讓開,我們爺不好這一口!”借著燈光看到樂天惡心的表情,韓德讓忙將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哄開。


  待過了這條巷子,韓德讓才與樂天說道:“自我大宋立國起,汴都便無賴流氓甚多,這些年西城所做為日甚,開封附近城鄉衣食無著者淪為遊民,正直老實的遊民要麽淪為乞丐,要麽餓死街頭,要麽迫於生計成為城中無賴流氓中的一員。


  除此外有些模樣生的過去的男子,不得己成了男伎,整日的塗脂抹粉、盛裝打扮,善做女紅,稱呼也同婦人一般,來招攬那些有龍|陽之好的男子光顧,並以之為業,其為首者號‘師巫行頭’。


  至於還有一些像都是凶惡者,相互間結成黑|幫,再與官府勾結,正因為有了差伇的庇護,橫行於汴都,似這般之事屢禁不止,更是難以管理,便是我大宋曆任最能幹的開封尹,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樂天歎了口氣:“大宋汴都的盛世之下,竟然藏著這般的醜陋!”


  許鬆濤這裏插言道:“侯爺,出了汴都三十裏,入目就是瘡痍啊……”


  因為職業的特殊懷,皇城司的消息自然靈通,很多事情也是別人不知道的,便是有些朝廷機密,便是朝中三、四品的大臣,也未必如皇城司中的中下級官員知道的多。


  ……


  行了片刻,走到另一條巷子,樂天看一在這條巷子裏有幾家半掩門的倡家,其中有一家頗大,不時有人在門口出來進去,再看在其的門口有幾個彪形大漢在那裏護著,那院子裏不時有嬉笑等聲音傳了出來。


  樂天進了院子,有私倡迎了上來,打量著樂天好奇的說道:“這位爺是來尋樂子的?”


  樂天自是不會說話,旁邊深知這裏風俗情況的韓德讓忙說道:“我們爺喜好雛兒,你這裏有麽?”


  聽韓德讓這麽說,那女伎咯咯一笑以手叉腰叫道:“來我們這找雛兒?你們沒走錯地罷,老娘與這院子裏的姐妹都是賣的,十幾年前就不是雛兒了……”


  聽到那女伎嘻笑,惹的那些守在門口的壯漢們忙向這邊張望,眼中帶著幾分警惕之色,隨即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人自裏麵的屋子裏行了出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紅杏,你這死蹄子,又在這裏大呼小叫什麽?”


  顯然這中年婦女是這裏的老|鴇,那被罵的紅杏忙將頭一縮,小心翼翼的言道:“那位小爺想要尋個雛兒耍耍……”


  “你們這沒雛兒,難道樊樓那等地方就有麽?”韓德讓哼了一聲,又言道:“我家衙內就喜歡雛兒的那個調調!”


  “這位爺說什麽呢?”聽到韓德讓這麽說,那老|鴇立時眼中冒光。


  韓德讓加大了聲音:“我們家衙內想要找個雛來耍耍……”


  沒拿正眼瞧那老|鴇一下,樂天一副紈絝公子哥的模樣,大搖大擺的向裏屋走去:“錢鈔不是問題,若是容貌過得去,本衙內可以翻倍……”


  那老|鴇聽樂天說話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再看身上穿的輕裘錦袍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兒,立時笑得一臉的粉簌簌的往下掉:“不知這位衙內……”


  大冬天,樂天不忘手裏將那柄趙佶賜下的象牙扇把玩,玩世不恭的笑道:“你這裏有幾個雛兒,隻要模樣生的過去的,就都給小爺我送來,小爺我就喜歡這個新鮮調調……”


  被樂天手中的象牙扇所吸引,那老|鴇知道這扇子絕不是尋常人能用的起的,再說現下剛正月初十,這大冬天的拿著扇子顯擺,不是紈絝又是什麽,自然對樂天也就放鬆了警惕。


  聽樂天這麽說,那老|鴇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位爺,雛兒,婆子這裏可是有的,隻是這價錢嘛……”


  “開價罷!”樂天將扇子一合:“休要囉囉嗦嗦的!”


  聽樂天直說,那老|鴇直接開口道:“三十貫錢一個處,一口價,不還價!”


  “看你這支支捂捂、猶猶豫豫的樣,險些嚇濕了小爺的褲|襠,沒想到這麽便宜!”樂天忽的笑了起來,盡是一副紈絝的模樣,緊接著又說道:“有幾個便給本衙內送來幾個,小爺要挑那看的順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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