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賺靜州
天都山落於大宋之手後,橫山之地緊隨著也隨之全麵陷落,西夏便麵臨無險可守的尷尬而危險的境地,橫山以北是一馬平川的靈夏,韋州、鳴沙城、應理等城對於宋軍來說,無異於砧板上的肉而己。
曆史的發展並不是順應人意而自由發展的,往往是因為無數個小意外而拐無數個彎,最終形成後來的模樣,假若那個時空的大宋不聯金伐遼,而趁機伐夏,光複靈夏亦未曾不可,甚至大宋還可以完全避免靖康之恥的發生。
本時空與另外一個時空相比,卻是出現了一個變數,那就是樂天這個異類。
靈州是西夏東南防禦大宋入侵到都城興慶府的前哨,順州則是興慶府的南大門,位於東南方向的靜州、永州、懷州則是興慶府的最後一道屏障。
自東北到西南的五十裏內懷州、永州、靜州一線排開成為興慶府的一道前哨,也是最後一道屏障。
靜州,原名保靜,後升為州,五代後漢乾祐二年屬定難軍,唐朝末年時便是李元昊高祖拓跋思恭的地盤,後來又被放棄,李繼遷自立後在北宋鹹平四年將其占領,至李元昊時為了防備自立後大宋可能對西夏的攻擊,將靜州、永州、懷州修成了一道堅固的城堡防線,配合南麵的順州拱衛著都城興慶府。
鑒於順州城的情勢,靜州、永州、懷州三州也進入到戰備狀態中,靜州位於三州最前途的地方,自然處於臨戰前的狀態,所有守城士卒都嚴陣以待,對進出城池的閑雜人等進行嚴格盤查,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隊長,南麵來了一支隊伍!”
遠遠的看到從南方開來一支隊伍,守在城牆上眼神好的士卒立時向上頭稟報。
“紮噶,你看清旗號了麽?”聽到稟報,那隊長問道。
“看旗號是我們的人……”又仔細凝神打量了半響,那名為紮噶的守城士卒才回道,隨即語氣中帶著驚訝:“難道前麵又打敗仗了?”
啪的一聲,那隊長一巴掌烀在那喚做紮噶的士卒腦袋上,罵道:“你他|娘|的胡說什麽呢!”
揉了揉頭,紮噶小聲的嘟囔著說道:“小的看那支咱們隊伍打著的旗號破損的嚴重,而且士氣也低靡的很……”
這時旁邊的士卒說道:“隊長,紮噶的眼神好得很,還是當了兩三年的老兵,絕不會看錯的!”
“我去上頭那裏稟報,你們在這等著!”那小隊長吩咐道,臨下城牆之前又叮囑紮噶道:“不許亂說話,莫要亂了軍心!”
……
眼下進入戰時狀態,靜、永、懷三州每個城池都有軍隊入駐,城池也由州衙最高|官員與軍隊將領協同管理,那守衛順州城南門的隊長快步來到州衙,待到了州衙向上稟報道:“將軍,城外來了一支隊伍,看旗號是我們的人!”
“難道我軍又打了敗仗?”做為靜州的最高|官員,知州仳呃耶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聽稟報,進駐靜州的將領丹琳哥不由的冷哼了一聲:“南朝大舉進攻,我軍一直失利,鳴沙等諸城城小失利全不足為奇,隻是十餘萬大軍竟然接二連三的敗北,真是令人失望。”
仳呃耶搖頭道:“南朝用兵狡詐,火攻、水灌之計層出不窮,我軍著實是防不勝防,眼下熙河劉法部又前來增援,以宋人劉法之勇,我軍前言失利倒也不足為奇!”
劉法之勇令西夏人忌憚非常,之前雖有統安之敗,著實令西夏人心中興奮了一下,但劉法隨之而來數戰數捷,又將西夏人的自信打擊下來,提起劉法西夏將領們一籌莫展。
想起劉法,丹琳哥心中立時沒了底,輕聲問道:“這些敗軍,知州大人是要放進城來麽?”
“為何不放?”仳呃耶反問,接著言道:“順州失守,靜州己經成為前哨,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宋人欲攻興慶必先靜州,眼下靜州不過五千守軍,宋軍來襲我等又能堅持多久,這些人將可以助我們守城!”
仳呃耶這般說,丹琳哥自然讚同,隨即又想起舊事來:“隻是大人要小心,劉法部曾經智賺蓋朱危,所以下官認為待斷定了來人的身份後,才能將這些人收納到城中。”
做官的的自然都是小心翼翼,做任何事都是稟著小心使得萬年船的心態,仳呃耶自然同意,隨即說道:“你我二人一起上城!”
城外的那支隊伍來到了靜州城下,靜州城的大門己經緊閉了起來。
“開門,讓我們進去!”看到靜州城門關閉,隊伍前麵的一個人抬著頭向城頭上說道。
聽城下人問話,城頭上的西夏守軍向下問道:“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聽到城頭上的守軍發問,那隊伍前麵之人仰頭對城頭上說道:“我是黨項總角囉部頭人唵涅爾倫,我旁邊的這位可赤魯部頭人瓦嘎達,我夏國大軍在靜州城北大敗,故而我們無路可去,收取敗卒來靜州了!”
“總角囉部與可赤魯部?”仳呃耶眯起了眼表,向旁邊的丹琳哥問道:“你可知道這兩個部落?”
丹琳哥回道:“總角囉部下官不大清楚,但這赤魯部卻是聽說過的,赤魯部本是位於定州南的一個吐蕃人的大部落,景宗皇帝怕其做大,令其部分|裂成數個小部落,這赤魯部是分成幾個小部落裏最強的一個,不過於我大夏己經沒有什麽威脅了!”
就在丹琳哥聲音落下時,丹琳哥身邊的一個親衛忙說道:“知州、將軍大人,小的便是來自總角囉部,城下那位淹涅爾倫正是我部的頭人!”
“你可認的仔細了?”聽那親衛這般說話,丹琳哥問道。
那親衛忙道:“小的當然認的仔細,按輩份小的應當喚淹涅爾倫一聲表姐夫!”
表姐夫?不要說所有人心中也清楚的很,這親衛的表姐想來是淹涅爾倫納的一個小妾。
向城下再次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丹琳哥說道:“知州大人,城下這些人多是騎兵,除了少婁著我大夏號甲的人外,其餘的都是身著部族服飾之人,手中拿的兵刃也都雜亂不堪,想來應是臨時從部落中征調來的牧民。”
“看來應是戰敗的潰卒了!”仳呃耶點了點頭,隨即吩咐道:“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罷!”
靜州城的大門在吱吱吖吖聲被打開,隨有一隊士卒出來相迎,為首的隊長對仳呃耶施了一禮,同時口中說道:“請諸位頭人進城,知州與將領大人在州衙設宴為幾位頭人洗塵!”
說完,這隊士卒讓在一邊。
淹涅爾倫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隊伍向靜州城中進發。
打量著眼前這支入城的軍隊,那隊士卒的隊長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眼神裏充斥著警惕,因為他沒有從這支隊伍中聞到熟悉的羊腥味,也沒有草原遊牧民族那種很久不洗澡的特殊氣味。
人長久時間不洗澡,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很多人都知道是什麽樣的,特別是在古代遊牧民族大多都是不洗澡不洗衣服的,倒不是遊牧民族不講衛生,是因為遊牧民族認為洗澡與洗衣服會觸怒天上的神靈。
遊牧部落為了尋找合適自己的草原,每天都在不停的移動自己的帳|篷。在廣袤的蒙古草原上尋找肥沃的草原,這種狀態下不可能隨時攜帶有充足的水源。就算發現了水源,也沒有機會和時間洗澡。就算髒了需要洗澡,也隻能隨手用水擦擦,根本沒有中原地區的洗浴用品,更沒有中原地區那樣舒適的洗浴設備。因此對於集體生活的遊牧民族來說,水是十分珍貴的。
對於一般的遊牧部眾來說,一輩子隻能洗上三次澡。所以遊牧民族洗澡沒有中原民族那麽隨便,在新生兒降生以後,孩子的父親會懷抱孩子為其洗澡,代表著幹幹淨淨的開始。由於當時的衛生條件有限,嬰兒的死亡率非常高,孩子的父親為舉行一場儀式,乞求上天保佑這個孩子,這是第一次洗澡。
第二次洗澡則是結婚的時候,新娘和新郎都會洗一次澡,男子代表著自己成人,女子代表著自己新的生活。在老人去世以後,家人也會為老人洗一次澡,代表著老人幹幹淨淨的一生。所以說遊牧民族一輩子隻洗三次澡。
在隋朝建立後,盤踞著蒙|古大草原的突厥大可汗派遣使臣攜帶厚禮,進入長安向隋文帝楊堅請求和親。隋文帝為了穩定北方的局勢,也確實考慮仿效漢朝和親之策將女兒嫁給大可汗。但最後在女兒的苦苦哀求和皇後的極力阻止之下,隋文帝長歎一聲說“朕怎麽忍心將你嫁到一輩子隻洗三次澡的地方”,所以說這是有史可查的。
尋常那些進入到靜州城采辦生活必需品部落中的人,距離幾十步之外便能聞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而眼前的這支軍隊竟然沒有太大的氣味,特別是少了羊肉的味道,令城門外這支小隊的隊長心中不禁起了疑。
“停下!”心中越發的可疑,那城門外的小隊長叫住一個進城的士卒,在其猝不及防之際伸手將其頭上的帽子打掉,看到了其與黨項人完全不同的發式。
“他們是漢人……”立時間這小隊長叫了起來。
噗……
銀芒閃過,一顆鬥大的人頭飛了起來,隨即連同飛濺的血液一起落在了地上,隨即一具無頭的屍體也倒了下來,那落在地上的人頭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才停了下來,最後看著自己那沒了頭的屍體,眼神裏盡是驚訝,隨即開始黯淡下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其餘的士兵也是一湧而上,在其餘幾個西夏士卒沒有發出呼喝之前結果了幾人的性命。
守在城牆上的西夏軍卒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城下的隊伍立時催動馬匹,為首的將領更是一聲大喝:“殺……”
聽到其的命令,整支隊伍立時衝入到靜州城,看到西夏官軍便砍,更有不少人策馬直奔城頭,手持利刃更是一番狂砍亂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