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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捷報入京

  “什麽?順州陷落?”


  丹墀之上的夏崇宗李乾順聞言,險些背過氣去,西夏一眾文武更是驚的麵色慘白。


  靈州是興慶府的前哨,城池高大堅固,宋軍突破不了靈州便無法向後方的順州、靜州行進一步,若是宋軍強行繞過靈州向西夏腹地行進的話,靈州的西夏守軍完全可以傾巢而出,與靜、順數州的守軍將宋軍包了餃子。


  隻是令西夏朝野沒有想到的是,靈州居然讓宋軍決堤灌了,順州城又被宋軍圍點打援,不僅兩萬援軍被宋軍包了餃子,順州城守將抵擋不住竟然豎了降旗。


  半響後,李乾順才順過氣來,目光掃過群臣問道:“順州守將是為何人?”


  “啟稟陛下,順州守將名喚藏巍訛!”宰相忙回道。


  “查抄藏巍訛全家,男子盡數腰斬,女子盡數充奴!”李乾順聲音陰冷到了極點,令人不容有半分反對意見。


  在皇帝盛怒之下有誰敢為藏巍訛講情,何況藏巍訛還是獻城投降,若是輕饒了家眷,難免不會有人效仿著投降宋軍。


  順州陷落,興慶府隻剩下東南的靜、寧、懷三州,有如一個被剝去一半衣裳的女子暴|露在宋軍的麵前,靜、寧、懷三州若是再有一州陷落,西夏就等於亡了一半的國,若是三州盡陷,那便與亡國無異了。


  興慶府雖然城池堅固,但又擋得了宋軍多久,縱是宋軍不強行攻城,興慶府早晚也是宋軍的囊中之物。


  李乾順又豈會容許祖宗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裏,陰冷的麵孔吩咐道:“命白馬強順軍司、右廂朝順軍司、左廂神通軍司、嘉寧軍司、祥佑軍司快速馳援。”


  元昊叛宋立國時,宣布在西夏全境設置十二個監軍司,這些監軍司不僅是軍事駐防區的指揮機構,亦是該地民政的管理機關,充分體現了西夏軍政合一的體製。


  這十二監分別是軍司是:駐銀州的左廂神勇軍司、駐石州的祥佑軍司、駐宥州的嘉寧軍司、駐韋州的靜塞軍司、祝柔狼山北的西壽保泰軍司、祝黃河北岸的卓羅和南軍司、駐興慶府附近的右廂朝順軍司、駐甘州的甘肅軍司、駐瓜州的西平軍司、駐黑水城的鎮燕軍司、駐婁博貝的白馬強鎮軍司、駐黑山的威福軍司。分別駐於西夏四方邊境,用來防禦四周國家。


  在李諒詐時期,西夏又增設翔慶軍司,駐西平府(靈州),總領兵事。各監軍司的長官為都統軍、副統軍、監軍使,屬有指揮使、教練使、左右侍禁官等。


  靜塞軍司被劉仲武攻破,黑水燕鎮軍司、西平軍司、甘肅軍司、卓囉和南軍司、西康何泰軍司、黑山威福軍司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馬強順軍司、右廂朝順軍司、左廂神通軍司、嘉寧軍司、祥佑軍司均是布置在宋夏邊境地區,用來防範大宋的,眼下都被李乾順調了回來,己然到了西夏生死存亡的關頭。


  原本西夏朝野上下以為宋軍在交手中獲勝隻是占了火器的便宜,但眼下看來宋軍能夠獲勝的不僅僅是兵器占據了優勢,在戰術戰法上宋軍亦是比本國高出了許多,僅僅是這一式圍點打援,就讓西夏人損失了三萬以上的兵力,這對在兵力上本就捉襟見肘的西夏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除此之外,大宋竟然水灌靈州,令設在靈州的翔慶軍司被困於澤國之中無法動彈,成為無用之物。


  ……


  戰場上充斥著冷酷與血腥,大宋汴都表麵上看來是一切如舊。不得不承認,這次大宋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汴都百姓的生活一切如常,根本不知道朝廷在西北與西夏人開戰,而朝廷的各個衙門機構己經開始全麵運行了起來。


  雖然百姓們不知道西北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有一些在汴都生活久了的百姓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些上朝的官員們都是來去匆匆,而且一改以往五日一朝的慣例,似乎兩三日便有一次朝會,尋常這些官員聚在在茶樓裏吃茶的景像也少見了;坊市間的商人人也感覺到朝廷裏眼下有些異常,朝廷與以前也不大相同,開始大量買入棉布、糧草,而且是向西北送去。


  “讓開,讓開……”


  汴都城外的官道上一騎快騎自西北而來,使的路上行人紛紛避讓開來,隨即這騎飛騎向著汴都的酸棗門飛奔而去,守衛在酸棗門的士卒看那馬上之人身上負的金字牌,忙讓在一旁。


  自外城酸棗門到內城金水門再到西華門,路上行人極少,這騎自城外飛奔而來的座騎同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汴都城居民有百萬之眾,城市自然擁擠,為了保持西北邊事快報快速入京,特意將酸棗門到西華門的通道辟開,當做專用通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西北大捷呐……”


  梁師成拖著怪異的腔調在宮中大聲叫道,急奔入垂拱殿中。


  “大捷?快快與朕說來!”正與樞密院鄧洵武等人議事的徽宗趙佶臉上立時閃興奮的笑意,語氣中帶著驚喜與驚訝。


  得了吩咐的梁師成忙拿著捷報,念道:“陛下,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種師道、種師中與中書舍人樂天一天內分別攻下鳴沙城與慶理城,在鳴沙城會師,與環慶路安扶使劉仲武會師,於順州攻城打援,中書舍人率四萬優勢兵力,於順州城以北俘殺夏人援軍兩萬,種師道與劉仲武逼迫順州守將堅旗投降……”


  “陛下,不對啊!”距離卸任不遠的鄧洵武立時眯起了眼睛,向上奏道:“據臣得來的情報,夏人於靈州駐有翔慶軍司,加上周邊幾鎮人馬,連同半耕半牧的百姓,可以集結出近五萬人馬,這股力量絕不可小覷,這捷報上絲毫沒提及攻下靈州之事,莫不是種師道與劉仲武二人繞過靈州而取順州,這膽子也太大了罷。


  眼下取得順州還好,可以當做前進基地,進可攻退可守,若是取不下,我軍被夏人前後包抄,結果怕是難以預料……”


  “臣也認為種師道、劉仲武太過冒險了……”在鄧洵武話音落下後,又有大臣接著說道。


  “眼下不是治罪的時候,若是治罪必將擾亂軍心,於戰局無利!”徽宗趙佶眯起了眼睛,搖了搖頭,接著問道:“諸卿以為,如今如何應對靈州之敵?”


  就在樞密院裏的內位官員正在思慮之際,梁師成又笑著諂媚道:“陛下,奴婢這裏還有種師道、種師中、樂天三人聯名奉上的請罪疏!”


  “他三人也知道自己錯了?”徽宗趙佶的語氣中甚為不滿。


  顯然梁師成己然看過三人的奏疏了,忙將樂天三人的聯名上疏遞了上來,諂媚道:“陛下請看……”


  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趙佶接過梁師成奉上的聖旨,先是眯起了眼睛後來變的眉開眼笑起來,“怪不得不取靈州而是繞過靈州直接取順州,這三個家夥倒是機靈,知不可強攻,便決了黃河與靈州川,淹了靈州城!”


  一旁的鄧洵武聞言,言道:“陛下是說種師道、樂天三人決了黃河、靈州川,將靈州淹了?”


  “不錯!”徽宗趙佶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請罪疏拍在了禦案上,笑道:“這三個家夥是向朕請罪麽?在朕看來這明明就是請功麽!”


  鄧洵武言道:“陛下,臣以為水淹靈州實不利於我大宋治理夏境,水淹靈州不知會使多少夏人恨我大宋入骨,此舉實為不妥!”


  “鄧大人年紀過大,想來迂腐了罷!”這時侍俸在趙佶身旁的梁師成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言道:“我大宋攻取西夏便少不了開動兵戈,死在刀劍也是死,死在水淹中也是死,難道親友死在水淹中這些西夏人就會記恨我大宋,死在刀劍之下就不會記恨我大宋了麽?”


  梁師成是什麽人,那可是與“媼相”童貫並列被外人稱為“隱相”的存在,鄧洵武雖然是與蔡京權力相當,大宋掌管軍務的三大強人之一,但還是惹不起梁師成的,再者說鄧洵武能夠坐上樞密使這個位置,當初可是童貫與蔡京使了力的,所以說鄧洵武是童貫的黨羽,梁師成自然是看他不慣了。


  在水淹靈州城之前,樂天便經過皇城師的渠道將信箋送到梁師成的手裏,讓梁師成為自己在水淹靈州一事上在陛下麵前說上些好話,所以樂天才敢水淹靈州。


  “梁師成你說的甚是有理!”徽宗趙佶不由的點了點頭,接著言道:“自我大宋立國起,黨項人便擁兵自重,後於仁宗朝叛我大宋距今己有百年,想要其服我大宋教化,沒有二十年光景是不行的!”


  被梁師成一言懟了回來,鄧洵武不敢再發一言,忙向趙佶拜道:“是臣糊塗!”


  同進鄧洵武心裏也在痛罵童貫出得什麽鬼主意,水淹靈州就淹靈州唄,非要陛下行什麽仁政,眼下讓梁師成一句話懟了回來,連反駁都沒有理由。其實童貫不想讓樂天水淹靈州,事實上是想讓姚古與劉延慶二人落在種師道的下風。


  梁師成忙又諂媚道:“克複興慶府滅夏在即,陛下可告慰我朝曆代先皇,圓我朝曆代先皇之願!”


  “淹了靈州,我大宋掌握靈州是遲早之事,便是眼前受挫,隻要守住靈州、順州事以此二州為跳板,滅夏自是不成問題!”徽宗趙佶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但依舊了言謹慎,畢竟戰場上瞬息萬變,實是大意不得。


  說完,徽宗趙佶向掛在殿中的地圖看去,旁邊的小宦官自是機靈的很,聽聞種師道與樂天淹了靈州,又取了順州,立即修改起地圖上的敵我勢態起來。


  隨即趙佶冷哼道:“劉法所在的湟州遠離朔方遠也便罷了,種師道、劉仲武還有樂天己經快打到了興慶府,劉延慶、姚古這二人的兩路兵馬還沒什麽進展麽,難不成打下了興慶府後,他二人去參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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