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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來了兩位大帥

  赴夏國迎樣的車隊於宋境蕭關內遭襲,絕不是件小事,隻是西北至汴都路途遙遠,便是使用快馬傳遞軍情,一來一回最少也要七、八日的光景,何況朝廷還需要地間做出的決定,拖延的時間便更久了。


  蕭關雖然出名,但地方著實不大,除了山便是山,樂天遊玩個兩三天也便興趣索然,好在種彥崇、種冼二人與樂天年紀相仿,每日於酒筵之間說話解悶,三人之間關係越發的融洽。


  “末將以為中書大人夏國之行不去也罷!”這日,種彥崇飲了些酒言道。


  這些時日聊的多了,都不知聊什麽話題了,種彥崇二人畢竟是武將,肚子裏的墨水不多,自然玩不了文縐縐的東西,但樂天是文官,大宋重文輕武,文人輕視兵事,二人也不好拿兵事與樂天討論。


  “還請少將軍細說理由!”樂天言道。


  種彥崇細說道:“末將曾聽聞,在雍熙二年,夏賊李繼遷會同族弟李繼衝曾誘殺我大宋守將曹光實,占據銀州;神宗朝,李諒祚以議和為名誘知保安軍楊定、都巡檢侍其臻等殺之,後又禁錮殺定者六宅使李崇貴,右侍禁韓道善及虜去楊定子劉仲通等等,似此之例夏賊多有其行,實是不仁不義不可信賴之無信之國。”


  “中書大人,我堂兄所言甚是有理!”種彥崇說完之後,一旁的種冼也是跟著說道:“究其去往,夏賊實乃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族類,想以中書大人在熙河立下的威名,那夏賊舉國上下無不視中書大人為眼中釘內中刺,此間於蕭關行刺便可見其心,所以末將也勸大人再莫赴夏。”


  “本官又豈不知赴夏之凶險,然卻身不由己!”樂天歎道。


  種彥崇、種冼二人聞樂天之言,也覺樂天無奈。話說回來,西夏公主是樂天想娶就能娶的麽,先是夏國國主許下的親事,大宋皇帝為了麵子,加上朝中諸多勢力勾心鬥角運作下的產物,又豈是樂天一人可左右的。


  “報……”


  就在三人說話時,堂外忽有小校來報。


  “講!”做為蕭關守將,種彥崇說道。


  那小校忙稟道:“涇原路安撫使,咱家大帥老太爺與熙河路經略安撫使劉帥劉老大人己到了關內!”


  “祖父老大人與劉帥到了?”聽到稟報,種彥崇吃了一驚,忙說道:“命人快快隨我迎接!”


  樂天聽到稟報也是吃了一驚,種師道與劉法二人怎麽一同來了,種師道來也便罷了,劉法來便覺的有些意外了,畢竟蕭關是在涇原路治下,劉法擅入其他治下之地是為違製之舉。


  驚訝講驚訝,樂天也是忙起身與種彥崇、種冼二人一起出去迎接。


  ……


  “下官樂天見過種帥、劉帥,二位老大人!”樂天上前施禮,又道:“種帥、劉帥,怎來此了!”


  畢竟是四品大員,比種彥崇、種冼二人高的太多,樂天自然要迎在前麵。


  種師道下了馬,笑道:“樂大人莫要多禮,聽說樂中書險為夏人所刺,老夫是來給樂大人壓驚來了!”


  與種師道並騎而行的劉法也下了馬,笑道:“一別數月未見,樂大人越發的英姿勃發了!”


  樂天與劉法有救命之恩,其間數次大捷,更是令朝廷不再追究其統安戰敗之責,劉法自然對樂天親近。


  “二位老帥掛念!”樂天忙道,又言:“有種家二位少將軍相救,下官僥幸並無大礙!”


  隨即樂天將目光投向劉法,問道:“劉帥腿傷無礙了?”


  劉法笑道:“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眼下己到了八月,老夫雖然年暮,比不得年輕人,但這輕傷倒也無妨,些許腿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涇原路在東,熙河路在西,這兩路統師是北宋末年大宋最能打的兩位人物,一東一西呈現犄角之勢相互為援,使得西夏不敢妄動,如今二人聚在一起,自然令人驚訝。


  將兩位大帥迎進府中,重新置上酒水,客套了一番之後,樂天將目光投向劉法,言道:“劉帥,按本朝規製,為官不得擅離轄地,大帥何以來了蕭關?”


  “老夫本是來向童帥敘職的,到了涇州聽聞樂大人險些遇刺,忙完公事之後,特繞路隨種帥來看看樂大人的!”劉法道明其中原因。


  劉法這話說的令所有人一驚,手握一路軍政大權,堂堂正三品的封疆大吏來看樂天,這是多大的麵子。


  “晚輩受寵若驚!”樂天忙言。


  一旁的種師道麵帶微笑,目光掃過席間眾人,言道:“你們都退下罷!”


  涇原路的兵馬都號稱種家軍麾下,堂內眾人聞言忙紛紛告退。


  “你二人也一並退下!”待一眾將士退下後,種師道又看了眼自家的兩個孫輩人物,再次吩咐道。


  種彥崇與種冼二人聞言,心中一驚又同時看了一眼樂天,不敢有任何違拗,忙施了一禮退去。


  見人俱都退了下去,屋內隻餘下三人,樂天驚訝:“二位大帥這是……”


  種師道說道:“老夫二人本以為有今次夏人蕭關之劫,樂大人怕是不會前往夏境了,但見了童帥後,我二人覺得樂大人怕是還要趕赴夏境,去迎娶那夏人公主!”


  瞬間,從話音中樂天心中明白了許多:“是不是那老閹貨又冒什麽壞水了?”


  劉法與種師道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搖頭苦笑,言道:“童帥聽取了那夏人俘虜的供稱,認為是夏賊入我大宋打草穀時遇到了樂大人的車隊,並且著快馬奏報陛下了,所以我二人皆以為樂大人的行程必不會改變,隻是會拖延些時日,待得了天子的旨意後,便會趕赴夏境。”


  舉朝皆知,童貫天子寵信,又是西北的最高統帥,天子自然會采信童貫的意見。


  “這沒卵|子的老閹貨,是巴不得我死啊!”樂天開口罵道。


  樂天知道,劉法、種師道二人與童貫不睦,所以在他二人麵前自己自不需要摭掩什麽。


  聽樂天不解恨的叫罵,種師道無奈一笑,言道:“在來時的路上,才夫與劉法長談,依老夫來看,童貫此舉目的有二!”


  “那老閹貨有什麽目的?”罵了幾句,樂天仍不解氣,但還是好奇的問道。


  北宋末年西軍中之,人人皆知劉法武勇,攻無不克;種師道善謀,事事洞悉,所以看事情自然看的透徹。


  種師道言道:“在六路帥府,童帥曾問過劉帥與種某,聯遼伐金有幾分把握,所以老夫以為,童帥是想早日讓本朝與夏人訂下和約,然後將注意力投向北方,與金國合力伐遼!”


  “鼠目寸光!”樂天從牙縫中崩出幾個字。


  樂天話音落下後,劉法與種師道二人齊齊的點了點頭。


  “複幽雲者可封王,這老閹貨想當王想瘋了!”樂天接著罵道:“遼國之力勝我大宋,然卻屢戰屢敗,在短短數年內被金人占據了半壁江山,亡國亦是早晚之事,正所謂唇亡齒寒,那金人滅了遼國後,又豈不會垂涎我大宋的江山,試想軍憊廢馳毫無戰力的河北禁軍又豈擋得了勢如虎狼的金人?

  到時隻怕又要勞我西軍子弟上陣搏命,再者說那夏人見金人與我大宋交戰,又豈不會想坐收漁人之利,到時我朝便犯了兩線作戰的兵家大忌,大宋江山勢必危矣!”


  知道樂天說的有道理,劉法隻是歎道:“朝中大勢,不是我二人能左右了的!”


  “我二人既然無法左右朝中大勢,卻有責護衛樂大人周全!”種師道說道,“我二人己定下計議,向朝廷建議在宋夏邊境布下重兵,以震攝夏人,防止其對樂大人不軌!”


  樂天冷哼了一聲:“其實我大宋滅夏己經箭在弦上,隻是一盤好棋被童貫這個臭棋簍子糟蹋了!”


  對樂天所言,劉法與種師道深以為然。


  今歲春日,熙河路、秦鳳路、鄜延路、涇原路、環慶路,陝西前沿戰區五大主力的軍政長官已經換成幾乎是清一色的武將,隻因童貫要挾劉帥強行進攻,才使有統安之敗,雖之後有數戰之勝,但熙河路士卒傷亡甚眾,無力再從西方對夏境發起大規模進攻,平夏之舉功虧一潰。


  樂天接著說道:“之前我朝與夏人交戰,雖未達到滅夏之舉,但己經將夏人野戰力量盡數殲滅,隻餘防守之兵,試想夏人南與吐蕃、西與回鶻為敵,絕不會調遣兵力來盯防我大宋,免得吐蕃、回鶻趁虛而入,東北與北方又要盯防蒙古諸部與大遼,可以說此時是夏人立國以來,防守與兵力最為虛弱的時候。


  而我西軍經過幾月休整,實力己然恢複,若趁此時一舉平夏,當能立絕世之功,實現我大宋曆代先皇之願,爾後再揮師北上,伺機謀取幽雲。”


  “這……”種師道與劉法對視了一眼,二人麵容皆是凝重無比,“樂大人分析的甚是有理,但沒有朝廷的命令,我等又豈能擅自用兵?”


  擅自用兵可是大罪,自然是沒有人敢這般做。


  這天這般說話,己然犯了交淺言深的大忌,但樂天知道這二人俱是曆史上有名的忠正之臣,而且與自己還算有些交情,己經在意不了那麽多。因為樂天心中是有些誌向的,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努力讓靖康之恥不再重演。


  樂天一發而不可收拾,接著說道:“不瞞二位大人說,下官曾在東南做過地方官,朝廷在東南設置供奉局,搜尋奇花異草、與各種太湖石與陛下賞玩,更有朱勔、蔡攸等人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弄的東南百姓怨氣沸騰,怕是數年之後會有民變之虞,所以說我大宋欲平夏人,眼下正是最好的時機!”


  顯然樂天這般說話,己然是大逆不道,但劉法與種師道二人對朝廷采辦花石綱之事早有耳聞,雖然不言,但心中對樂天的說法很是讚同。


  隨即樂天又言道:“二位老大人,若下官此行夏境弄出點什麽動靜,可否為我大宋滅夏造成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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