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謀求掌控皇城司
就在樂天為李綱踐行的同時,天香樓對麵的一家酒樓裏,武鬆、屠四二人正在宴請著另外一個人,此人便是曾跟隨樂天去西北的皇城司官員許將。
“許大人,這福滿樓的酒菜可還合你的味口?”武鬆笑道。
“滿意,滿意的緊!”麵對武鬆與屠四,許將麵容上有幾分誠惶誠恐又有幾分忐忑:“不知二位今日怎想起了請在下吃酒?”
“請許大人吃酒,當然是我家官人的意思!”武鬆笑道。
“不知樂大人有何吩咐,隻需請二位捎個話便可,又何必如此破費!”許將忐忑的笑道。
屠四直言笑道:“許大人認為,我家官人會相信一個名為保護,實則去奉命監視他的人麽?”
聞言,許將尷尬不己,拿在手中的筷子不知是放下還是拿起,甚至竟有些顫抖了起來。。
“屠四,你話怎說的如此直白?”武鬆又笑,目光直視許將,說道:“許大人認為是跟著史勾當官那沒卵|子的閹貨有前程,還是跟著我家官人前途會更加光明?”
沒想到武鬆會這般問話,許將想了想說道:“樂大人深得聖眷,前途定然無量,隻是下官身在皇城司,正所謂拿人飯碗服人管……”
“許大人這麽說,意思是要幫著那閹貨與我家官人做對嘍?”屠四麵帶不滿。
聽屠四的語氣,許將雖然是從八品的武官,此刻也不得不放下身份:“下官怎敢與樂大人做對,隻是下官使命在身,身不由己!”
“原來許大人是這般想的!”武鬆輕哼一聲,淡然道:“我大宋有製,宦官不得幹政,那史勾當官縱是再升官職,除了能做到童貫那等地步被外放為官;若不然的話,隻能是一生守在宮中擔任內官,怕是不會超過五品官職的,如今那史勾當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而且在宮中內侍裏,比史勾當更有前途的大有人在,史勾當的前途未必會有童貫那般敞亮。
論公,想我家樂官人,年紀輕輕便是四品大員,日後躋身二品之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己;論私,我家樂官人開創中華票號,利國利民更將國之財脈握於手中,年紀輕輕就掌控大宋財脈,更沐浴皇恩,這份聖眷此生怕是也不會衰退半分。”
“不錯!”屠四也在一旁點頭:“你日後縱是升官又能怎樣,還不是靠吃些空餉喝些兵血、搜刮些民財來賺取富貴,可知又要留下多少罵名,你沒了這份官職,又還有什麽富貴可言。
若是跟得我家大人,隻要立功,我家官人會在票號中分你許大人一些股份,每年都有紅利可拿,那份富貴來的更是輕鬆容易,而且還留與後世子孫一份長久的家業。”
跟著樂天的人都發了財,許將又豈能不知道,反觀史勾當官雖然實際掌管著皇城司,但在宮中內侍裏隻能算是二流末端,三流頂端的存在,前途還真有些不大明朗,隻是事情能是自己左右的麽?
想到這裏,許將頗為決動,又有幾分為難的說道:“不瞞二位說,下官對樂大人欽佩的很,對於二位能跟在樂大人左右也是眼熱的緊,但皇城司有皇城司的規矩,若下官依附了樂大人,被史勾當官知曉,免不得要挨皇城司的家法處置!”
“武某不信那史勾當官能當得了一世的勾當官。我家官人若是真想解決掉他,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己!”
武鬆神色不屑,又接著問道:“據武某所知,此前童貫曾提舉過皇城司,如果武某沒有猜錯的話,那史勾當曾是童貫的屬下,鄆王殿下雖然提舉皇城司,但史勾當才是皇城司具體事務的負責人,想來行事也是按童貫的意願行事罷?”
許將默然不語。
“許大人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屠四笑道,說話間目光直視許將:“許大人確定,以史勾當官的城府縱是在鄆王麵前搬弄事非,會是我家官人的對手?”
這話讓許將立時深思起來,自從接受鄆王趙楷的命令前往平輿縣為樂天授皇城司的武職,便在平輿聽過樂天的事跡,更知道自樂天為官以來素來未曾在對方的手裏吃過苦頭,而且屢屢將對手坑的苦不堪言,對比史勾當官,雖然史勾當官執掌皇城司手段狠辣,但以鬥智這一麵想來隻有完全被虐的份。
武鬆吃了口酒,笑道:“若那史勾當官繼續與我家官人做對下去,身敗名裂的資格都沒有,怕是唯有一死,你許大人做為史勾當的人,會覺的自己有什麽好下場麽?”
一句話說的許將頭冒冷汗,樂天若真是想算計史勾當,自己怕是都不能幸免。
想起樂天是如何算計王漢之、白時中家的衙內白倫,令二人丟掉官職的,又是如何讓李邦彥、耿南仲二人被流放於蠻荒之地永不敘用的,許將心中更是畏懼。
思定之後,許將緩緩說道:“下官曾聽聞屬下探卒來報,鄆王殿下赴南薰門祭天退水那日,西軍的幾個士卒用炸藥將汴河堤壩炸開,使汴河之水入五丈何注入梁山濼,是奉了樂大人的命令行事,下官也知道樂大人此舉是為了鄆王殿下的前程著想。”
“後來呢?”武鬆心中驚訝,皇城司探卒的消息果然靈通,連這等機秘之事也會知道,忙又追問道。
許將接著說道:“卑職得到消息後,立即將此事稟報與史勾當,史勾當官令下官嚴密封鎖消息不得外傳。”
隨即許將又說道:“依下官所想,史勾當官封鎖這條消息,顯然是不想讓鄆王知曉此事,甚至還要拿來做出些文章!”
武鬆心中立時明白許將之意,若是樂天去向鄆王說明此事,史勾當一定會在其中挑撥,離間樂天與趙楷之間的關係。
聽許將的語氣漸漸變軟,顯然是有投效之意,武鬆覺的火候差不多了,笑道:“聽聞許大人所言,是願意為我家官人辦事了?”
“下官願惟樂大人馬首是瞻!”許將忙道。
……
“官人您交待的事情,屬下辦的妥了!”
樂家宅院,書房,武鬆向樂天稟道。
“那許將還說了些什麽?”樂天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武鬆回道:“那許將還透露出一個消息,史勾當官的副手王勾當,據說是前任皇城司提舉譚稹提撥的人,二人表麵上看來是和氣一團,但暗地裏卻在較勁在鄆王麵前爭寵!”
“這倒是可利用的!”樂天點了點頭。
武鬆又道:“屬下還與那許將說,要調撥些咱們的人進入皇城司,那許將也答應幫忙出力了!”
“這算是投名狀罷!”樂天輕笑,眼中笑意更甚。
皇城司的耳目太多,自從鄆王趙楷提舉之後,又在擴大發展,用不了幾年樂天經營東瀛銀礦,在杭州市舶司做的那些生意,怕是就會傳入到宮裏,日後怕是要為自己帶來許多意料不到的麻煩,樂天不得不防。
趁眼下皇城司羽翼尚未完全豐滿之前,樂天將自己信的過的人滲入到皇城司,也便將皇城司控製在手裏,日後可以將所有的麻煩輕鬆的解決掉,又何樂而不為。
武鬆又言:“那許將還答應,將官人命人掘開汴河泄洪,令汴都退去洪水一事稟報與楷王殿下,這也算是投名狀之一!”
想了想,樂天接著說道:“有機會與我聯係下那王勾當官。”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樂天絕不會讓史勾當這個對手掌控著皇城司,給自己帶來麻煩。
大宋自立國起,太祖趙匤胤深知前唐宦官之禍與藩鎮割據之亂,對官宦、武將做了過多限製,使得宮中內侍宦官與武將被文臣死死的壓住,趙佶登基繼位後一改祖宗之訓,使的宮中內侍得以坐大,幾乎達到了權傾朝野的地步。
不過這些得勢的宦官們雖然為了爭寵而心中不和,但也深知抱團取暖,這樣才能將朝中文武壓製下來。史勾當當然知曉樂天是如何與王漢之等人如何爭鬥的,更知道將來若是樂天做了執宰,掌控大宋朝局,自己這些內侍宦官定然不會如現下這般風光,自然要防患於未然。
這時,武鬆又稟報了一個讓樂天頭痛的消息:“官人,那許將還說,據皇城司的飛鴿傳書說,做為宋夏和議的中間者,遼國使臣會在三日後到達汴都,而夏國的議和使者在兩日前己經過了宋夏邊境,正在向汴都而來,估計會在四五日後達到汴都。”
史勾當官對樂天來說,真還算不得是什麽威脅,此時武鬆所稟報的才是最讓樂天頭痛的。在西北之時,樂天便從許將口中得知,西夏國皇帝李乾順將要遣使與大宋議和,而其中的一個議題就是要將西夏公主嫁與自己,讓自己做那西夏的駙馬。
西夏駙馬是那麽好做的麽,若自己當了西夏的駙馬,今日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還有聖眷,立時間都會付注東流,甚至還會讓趙佶等人對自己產生猜忌,以後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若如此的話,還不如娶了茂德帝姬呢,娶了茂德帝姬自己雖然做不了有實權的官,但至少不會令天子猜忌啊。
事實上不止是樂天心中犯愁,鄆王趙楷心中也是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