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邊境封鎖了
一天一夜沒有吃飯,樂天隻感覺餓的心慌,眼睛不住的瞟向那個被西夏兵放下的擔子。
估計自己是被餓的出現幻覺,樂天總感覺自己的鼻子能從那擔子裏聞出食物的香味出來,就在武鬆說話的時候,樂天顧不得許多向那擔子走了過去。
揭開蓋在擔子上的簾布,樂天立時間喜出望外,擔子裏居然有兩個半塊胡餅。
就在樂天欣喜之際,忽聽聞到遠處有黨項人說話的聲音傳來。不止是樂天便是武鬆與劉法也是齊齊心中一驚,武鬆反應最為迅速,起身將那西夏兵的屍體掩藏到一旁,又將那匹馬驅到遠處,樂天也是揣著胡餅與劉法、武鬆三人藏在枯草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影在遠處的山口出現,不出樂天的意料這些人果然是西夏兵,隻不過人數隻有幾十個,看模樣匆匆忙忙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他們在找什麽?”隱於暗處,劉法望著那些正在搜索的西夏兵,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些西夏兵估計是在尋找劉帥你的下落!”樂天想了想才說道,說話的時候將手中的胡餅分成三份,分別遞給劉法、武鬆二人。
“尋老夫的下落?”接過胡餅,劉法愕然。
往嘴裏塞著食物,樂天聲音有些含糊的回道:“劉帥於亂軍之中跌落山崖,軍中將領士卒皆不知大帥身在何處,右軍瞿進瞿將軍更是幾進幾出數度衝擊敵營四下尋找大帥下落,無果才引兵悲痛突圍而去!”
武鬆也在細嚼慢咽著食物,從旁插言道:“在下觀軍中士卒被西夏俘殺者眾多,想來西夏己經從俘虜口中得知大帥失蹤的消息,故而對搜尋大帥的下落!”
“瞿進有昔年長阪子龍之勇!”捏著手中的胡餅,劉法卻沒有一絲胃口,愴然道:“若非老夫一時恃勝輕出,何以有此慘敗令數萬麾下傷亡。”
樂天借機開始拉仇恨,痛然道:“此事怪不得劉帥,要怪也怪那沒卵|子的閹貨,若不是那閹貨強迫大帥出兵,大帥何以有今日之敗,致我大宋兒郎無故血染沙場?”
樂天罵的沒卵|子的閹貨自然指的是童貫,反正童貫的名聲就那個模樣,自己罵罵權當過了嘴癮,又能讓劉法覺得自己是在幫他。
說話間,那在遠處搜尋的西夏兵見沒有任何發現後便向遠處行去,
“唯今之際,我等隻能趁夜色潛回宋境了!”劉法望著離去的西夏兵歎道。
一天一夜沒怎麽合眼,樂天三人輪流在枯草中睡了一覺,待夜幕完全降臨下來,武鬆才背起劉法,三人在劉法的指引下向南方的宋境行去。
做為熙河兵馬統帥,劉法對宋夏邊境熟悉無比,從何處用兵領兵走哪條路更是心中有數,樂天、武鬆二人再也不似中午那般在山穀中似無頭蒼蠅一般抓瞎迷路。
蓋朱城距離宋境不過數裏,依樂天原本的認知隻要走出了這片山穀就達到宋境就安全了,然而此時的處境卻完全出乎了樂天的意料,便是劉法也是吃驚非常。
從活捉的宋軍俘虜口中得知劉法生死不明的消息,西夏軍中將領心中又驚又喜又怕,驚喜的是這一仗將宋軍第一名將打敗,而且將其打的不知下落。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西夏人甚至比宋軍更擔心劉法的安危與去向。數十年來劉法與西夏征戰未曾有過一敗,多次更是以少勝多,使西夏人不敢與劉法對陣正麵拭其攖,將西夏第一將察哥打的避而不出,甚至令西夏軍卒生出“恐劉症”,被西夏人譽為一代神將,不是沒有道理的。
劉法活則意味著西夏將麵對宋軍更為淩厲的報複,隻有劉法死才讓西夏人將心病去掉,所以在宋夏邊境,蓋朱城派出眾多兵馬,在邊境上排開數道封鎖線,以防止劉法與落單的宋軍流躥回宋境,同時也派出巡邏隊與遊騎搜尋劉法的下落。
這些都是武鬆活捉了一個落單的西夏兵後審問出來的,令樂天幾個不由眉頭緊皺。
“劉帥,我等當如何返回宋境?”樂天將目光投向劉法征詢道,畢竟三人中隻有劉法熟悉這裏的地形。
劉法想了想回道:“西夏人不可能在所有寧夏邊境上都布有重兵,順西北而上,再折返宋境!”
如今之計隻有如此了,對於西北地形樂天不熟,自然隻能點頭表示讚同,武鬆將那活捉來的西夏兵處理掉,背著劉法向西北方向行去。
……
看著天上的北鬥七星,樂天小心翼翼的辨識著方向,時時修訂著朝向西北走向的方位,才不致於三人迷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走在前麵的武鬆突然停住腳步,警惕的輕聲喝道:“誰?”同時腰間的烏茲鋼刀也亮了出來。
聞言樂天也是一驚,握緊了手中的那柄狼牙棒,警惕的四下張望著,劉法也是麵色冰冷,沉聲道:“若是敵軍眾多,武壯士來樂大人突圍,老夫在此以身殉國,隻望樂大人與朝廷傳個消息,說老夫是戰死沙場沒有辱沒名節便可。”
“聽聲音是自己人!”就在樂天三人說話之際,隻聽得暗處傳來熟悉的宋音。
聞言,樂天心神一鬆,卻又不敢放鬆警惕,喝道:“對麵什麽人,站出來說話!”
聽了樂天的聲音,暗處有十多道身影走了出來,借著黯淡的月光可以看到這十多人都是宋軍兵卒號甲。
雖說眼前十多人皆是宋軍打扮,樂天依舊不敢放鬆半點,警惕的問道:“你們這些人裏哪個官職最大,上前與樂某說話!”
聽樂天語氣,又打量了一下樂天的身上的皮甲,一個都頭裝扮的士卒上前拜道:“小的俱都是劉帥麾下西軍士卒,今日上午在蓋朱城外被打散後聚在一起,打算相互扶持回宋,隻不過眼下通往宋境的道路都被夏人封鎖,一時間尋不到歸路!”
夏軍斥侯穿宋軍號甲打探消息是常有的事,樂天不敢大意相信,開問道:“前日夜間軍中口號是什麽?”
軍營中的口號發明於什麽時間,史書上沒有確切的記載時間,但最早在三國到後世的明清以至於到現代,軍營中都是有口令的。
軍營規定了作息時間,如果夜間碰到隨意走動的士兵,為了防止奸細混入,一般都要有口號的。但也有的時候隻限於主帥營帳附近,因為口令分很多種用途。一般都是文臣有文臣的口令,武官有武官的口令,而士兵有士兵的口令。要是答不上來,事情就大了。
“統安城!”那都頭不假思索的回道。
“前日呢?”樂天又問道。
“蓋朱危!”那都頭再次不假思索的回道。
樂天聞言,對劉法低聲道:“大帥,是自己人!”
“大帥?!”聽得樂天這般說話,那都頭驚訝的問道,近前兩步借著月光看清劉法麵容時,單膝硊地拜道:“帥爺……”
餘下的兵卒見領頭的都頭下拜,也是連忙下拜,一時間嗚咽不能言語。
樂天低聲道:“此處不是久留敘話之地,待我等脫離險境再說!”
兩個軍中士卒用手中兩杆長槍,又加上一塊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布匹做成了一副簡易擔架,將劉法擔了起來行走。
……
山路崎嶇,天色又黑,路邊便是懸崖,一不留心就可能墜個粉身碎骨。不過此刻樂天與武鬆輕鬆了許多,畢竟有十多個兵卒輪流抬著劉法,讓二人脫離了重體力勞動。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隻見東方的天空現出魚肚白,隨後又漸漸現出霞光萬丈,樂天也看清了這十多個潰卒的麵容,這十多個路上遇到的士卒此刻也是一臉疲態,每個人都是一身的血漬,甚至還有人身上負了傷。
雖是如此,這十多個潰卒眼神裏裏的目光依舊爍閃著不屈。
剛剛從一座山梁上走了下來,那在前麵領路的都頭停下腳步四下打量了一番,指著前方的一座山梁,麵上帶著幾分興奮的回頭與躺在擔架上的劉法,說道:“大帥,如果小的估計不錯,翻過這座山咱們就可以回到大宋了!”
估算了一下,行了一夜的山路最少也行了五十多裏,想來到現在也安全了,西夏兵絕不會將封鎖距離拉的這麽大的……
然而,樂天失算了,就在剛剛想到這裏的時候,忽聽得山穀中有馬蹄聲陣陣,而且越來越近……
很快,幾個黑點出現在視野中,隨即那黑點由幾個變成十幾個。
“嗚……”
那十幾個黑點發現了樂天等人,很快有牛角號鳴嗚咽般的吹響。
聽到牛角號的聲響,樂天雙眼睜的溜圓,臉色瞬間蒼白,渾身忽然的一個激靈,很快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這是西夏兵。
號角聲響起之際,樂天隻聽得從另一個方向的山穀裏又傳來了馬蹄聲,隨即隻見又有十幾個黑點出現在另一邊的視野裏,最後又變成幾十個,而且後邊還源源不斷……
“快些上山!”
不止是樂天,便是十幾個士卒也忽然被嚇的有些發懵,走了一夜還是被西夏人發現了,這時隻聽武鬆狠狠的吼了那麽一嗓子。
“快,上山,西夏人的騎兵是上不了山的!”樂天忙道。
反應過來的一眾人忙向山上行去,由於行走不便,擔架上的劉法是被士卒一背一推,才攀到了山上。
嗖!嗖!嗖……
就在一行人剛剛爬到半山腰時,數百個西夏騎兵就追了上來,隨即搭弓上弦一陣箭雨向樂天一眾人傾瀉下來。
西夏人的騎射之術不是蓋的,一波箭雨下來立時有兩個行在後麵的士卒中箭受傷,好在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卒,攀爬的速度不慢,而樂天也是拚了命,知道若是慢了一些,就要被西夏兵射成了刺蝟。
畢竟弓箭也有個最大的射高與射程。
然而,就在樂天爬上山梁後立時絕望了起來,在這座山的前方竟然還集給了數百西夏騎兵,分明將這座山包給團團包圍住了。
又是一個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