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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尋個替罪賊

  從大理寺詔獄裏出來一個多月,樂天也感覺似乎從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這段時間是最為風平浪靜的,甚至自己都有些奇怪為什麽這段時間如此平靜,卻怎麽也沒想到有這麽大的一個風浪在等著自己。


  無語問蒼天,惟有淚千行!當初為什麽不管好自己襠|中的小兄弟,樂天愴然。


  就在樂天張口想要說話的時候,腳步聲由遠及近從門外傳來,惹的樂天心驚,莫不是梁師成來了?姚真兒更是被嚇的麵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拍了拍己經六神無主的姚真兒,樂天忙提醒道:“且先躲到窗簾後。”


  被樂天提醒,姚真兒才緩過神來,忙躲到書房巨大的窗簾後麵。


  書房的門開了,來人不是梁師成而是方才上茶的婢女,隻見這婢女向著樂天福了福,說道:“我家老爺在前麵見客,一時不得空閑,命婢子傳話與官人,我家老爺要官人寫的東西都在書案上,官人便宜行事便是!”


  樂天點了點頭,那婢女行個禮又離了去。


  聽那婢女關門,腳步聲遠去,姚真兒現得身形,扯著樂天的衣袖央道:“官人快與妾身想個辦法。”


  “莫要慌亂!”樂天安慰,接著問道:“這梁宅裏是否可以有栽贓的人?”


  “你是什麽意思?”姚真兒麵色再次慘白,心中也是明白了樂天的意思,麵色生出怒色:“妾身將你當做依靠,當做救星,你卻是想撇清幹係,讓妾身承認與別人通訐,與其這般,倒不如妾身將你直接招供出來。”


  這女人還真是破釜沉舟,樂天被嚇了一跳,上前捂住姚真兒的嘴,說道:“你這女人恁般的呆傻,若是連我一同被你拖下水去,我二人沒一個能討得好不說,便是連同肚子裏的孩子怕是也落不得好,你且供出與人通訐,我再搭救於你,到時再助你擺脫這個火坑。”


  被樂天教訓了一番,低頭伸手摸著自己的腹部,又覺得樂天說話也有幾分道理,片刻後才揚起頭問道:“官人此言當真?”


  “此言當真,何況你肚子裏還有我的骨肉。”樂天點了點頭,心中開始想找哪一個替死鬼比較好。


  急智,樂天還是有一些的,隻是思慮了片刻,低聲在姚真兒耳邊言語了一番。


  “這能行麽?”姚真兒心中忐忑,眼底盡是驚意。


  “行!”樂天目光堅定而又凝重的點了點頭,又說道:“你記住了我方才說的這個人的長相、年紀,再依我所說的便是。”


  姚真兒話間中有幾分囁泣:“奴家怕這戲做不大真切。”


  伸手在姚真兒的肚皮上摸了摸,樂天目光異常凝重:“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這戲你一定要做的真切,更要做的與真的一般。”


  一雙白皙的手掌撫在自己的腹部,姚真兒眼中帶著幾分慈愛,原本忐忑的目光漸漸凝重起來,最後被堅毅所替代,重重的點了點頭,“奴家為了腹中的兒女,一定會做得真切的。”


  “去罷!”樂天點了點頭,走到書房外打量了一番,向室內的姚真兒示意書房外邊沒人。


  得到樂天的示意,姚真兒也是點了點頭,出了書房向後宅走去。


  回到書房,樂天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麵色愈發的凝重起來,自己是在賭一把,可以說眼下是自己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輕車路熟悉,寫假詔書的禦用紙筆還有名單被取了出來,樂天開始按名單上的姓名與官職,寫起了假詔書。


  不知過了多久,梁師成從外麵走了進來,開門正見樂天伏在桌案上筆耕不輟,笑道:“咱家在前麵會客,小樂大人倒是辛苦了!”


  停下筆,樂天拜道:“能為太傅老大人做事,是下官前世修來的福份。”


  “你這書法大有長進,幾乎能以假亂真了!”打量了一番樂天模仿徽宗趙佶筆跡所寫的詔書,梁師成讚賞的點了點頭,拍著樂天的肩膀說道:“王黼、蔡攸能官居大學士,以你的才華,日後也可做得。”


  拉攏之意再為明顯不過,樂天又拜道:“下官的前程便拜托太傅老大人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就在梁師成想要再表揚樂天幾句的時候,隻聽得有叫聲伴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書房的大門被人推開,隻見得一個小婢女跑了進來,顧不得施禮,便叫道:“老爺,老爺,姚……”


  看到家中婢女這般模樣,梁師成冷哼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小婢女知失了態,斂身行禮後說道:“老爺,姚姨娘在屋裏上吊了!”


  “啊……”梁師成一驚,又冷哼道:“晦氣,死了沒有?”


  “幸虧奴婢們發現的早才沒有事,現下在那裏尋死覓活的哭叫!”小婢女回道,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婢子一直伺俸姚姨娘,發現姚姨娘這半月來都悶悶不樂,不知怎的今日又尋了短見!”


  “好好的日子不過,在那裏尋死覓活,你且替我問問那賤|人,老爺我錦衣玉食的供她,可曾虧待過她半分?”惱怒不過,梁師成斥道,想了想又轉頭與樂天說道:“小官大人且在這裏忙著,老夫去後宅一趟。”


  “太傅老大人請便!”樂天回道。


  “算了!”正欲向後宅走去的梁師成走了兩步又止住步伐,想了想對那奴婢吩咐道:“將賤|人帶到書房來罷,後宅人多嘴雜,又不知多了多少事非。”


  那婢子應了一聲,向後宅轉去。


  聽梁師成這般說話,樂天忙道:“太傅大老人內宅之事,下官身為外人暫且避之。”


  “嗯!”梁師成點了點頭,忽然又叫住了樂天,“你是咱家的心腹之人,又善於斷案,且先留下,看看咱家這個妾氏為了什麽事情尋死覓活。”


  任何人遇到了事情,都會想尋個知心的人商議計較,這梁師成雖然手握權柄但也是個普通人,況且還是少了命|根子的人,難免不有些優柔寡斷。


  聞言,樂天雖暗有喜色,但還是故做難色:“老大人的家事,下官……”


  對樂天故做客套之言,梁師成不以為意,“咱家是官家身邊的人,若咱家的內宅出了事情,總是不好聽的。”


  不多時,那婢子引著姚真兒來到書房,見到梁師成忙拜了下來。


  將那婢子喚出去,梁師成怒道:“你這賤|人,咱家哪裏虧待於你,你卻尋死覓活!”


  看到樂天在場,姚真兒心底多了幾分底氣,哭叫道:“老爺何曾虧待過妾身,是妾身對不起老爺了。”


  聽聞姚真兒的話,梁師成挑起眉頭不解道:“何意?”


  嗚咽了幾聲,姚真兒抹著眼淚說道:“自進了老爺家的門,老爺錦衣玉食的對待妾身,妾身心中又豈能不知足,隻是妾身如今失了名節,愧對不起老爺了……”


  “失了名節?”聞言,梁師成的麵頰抽搐起來,原本隻以為是家中妾氏之間爭鬥,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況。更何況梁師成身為一個沒了命|根子的閹貨,自卑心理是非常的重,比任何人都在意這件事,一雙眼睛幾乎泛起了綠色的光芒,憤怒的聲音如同狼嗥一般,“你與咱家說個清楚?”


  姚真兒戲份做的十足,哭泣道:“妾身前些時日夜間去前堂拿取東西,卻被一人將妾身捂住口鼻,將妾身……”說到這裏,哭聲越發的大了起來。


  下邊的話不需姚真兒細說,梁師成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怒道:“這賊人可是府中之人?你可看清了那人的嘴臉?”


  拿手帕拭著淚水,姚真兒哭道:“那賊人不是府中的下人,有三十幾歲,容貌尚可,一身讀書人斯文裝束,這些時日間一直在前堂走動。”


  “三十餘歲,容貌尚可,還是個讀書人?”梁師成不由眯起了雙眼,思慮了片刻道:“能在宅中走動的外人,也就篡寫《博古圖》的幾個人,又能是誰?”


  話音落下後,梁師成將目光投向了樂天,“趙明誠、秦檜、萬俟卨,你認為能是中間的哪一個?”


  “下官不好判斷。”樂天回道。


  梁師成不耐道:“你善於斷案,隻管說便是。”


  “那下官便與老大人分析一下,權與老大人參考之用。”樂天說道,又言:“趙明誠是趙挺之老大人之子,家教自是嚴格,況且妻李氏也在汴梁參與編纂本書,當可以排除;秦檜秦學官妻家王氏的祖父王珪是熙寧朝的宰相,秦學官年紀不到三十、樣貌距離醜陋也不遠了,而且懼內懼的很,況且妻氏也在汴梁,想來不能做下此事;對於萬俟卨,下官便不好說了,這萬俟學官妻氏不在汴梁,而且年紀正也合尊府如夫人所言……”


  “這賤|人不是老夫的妾氏!”聽到樂天說起如夫人三字時,梁師成重重的冷哼一聲,又撫了半響胡須,才沉吟道:“你分析的果然有些道理。”


  樂天連忙說道:“下官也隻是分析猜測,沒有證據是不能做數的!”


  這三人中,樂天栽贓嫁禍也隻能選在萬俟卨的身上了,三人中趙明誠和自己是有些交情的,至於秦檜和萬俟卨,二人雖說都是被後世唾罵之人,但吃柿子還是要挑軟的先捏,秦檜後麵有妻氏王家撐腰,隻有萬俟卨的後台最弱了,不撿他捏又能捏誰。


  “前些時日你斷的幾樁案子,樁樁公允伶俐,官家聽聞都是讚賞有加,定是錯不了!”此刻的梁師成己經被憤怒蒙蔽了思考,連同正常說話的語氣都陰惻惻的令人心悸。


  臉上盡是懊悔模樣,樂天拜道:“此事都怪下官失察,與老大人推薦這麽一個人麵獸心的混賬,還望老大人責罰下官!”


  梁師成歎氣道:“此事與你無關!”


  “這個斯文敗類又豈能容他留在世間!”樂天義憤填膺的說道。


  “讓他死?”梁師成挑著眉頭看著樂天,陰惻惻的說道:“又怎能解了咱家的心頭之恨,咱家要讓他生不如死,一輩子再也嚐不到做男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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