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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宋人趣事

  話音出口,一眾人皆是笑了起來。傾刻間這明藜姑娘也是明白自己一時口誤,羞的滿麵通紅,隻好拿起手中的羅扇摭羞。


  “明藜姑娘說的對,之前作下的當不得真!”那郅官人在一旁起哄。


  又有人哄笑:“佳人再要,桃花樂郎君可不能弱了名頭。”


  見這般笑鬧,那候在一旁的女伎們也是捂嘴偷笑不己,畢竟都是風月場中人,這般笑鬧早己習慣了。


  見諸人哄鬧甚至有些放浪形骸,李易安出身大家閨秀,未輕慽眉頭也未有何神態,依舊保持著一副淡然模樣。


  聽郅文士等人在一旁起哄打諢,樂天無奈之餘,心底忽起了惡趣味的想法,隻好說道:“既然諸位皆說不算,那樂某隻好再借詩經.蒹葭,來賦上一段算是補償明藜姑娘!”


  詩經體?這也能賦?


  眾人聞之好奇,皆是望著樂天。


  忍住心底的笑意,樂天才緩緩念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乘興見之,臉胖且長。乘興會之,腰如水缸。”


  哄……


  眾人一起笑了出來,甚至有人嗆得剛剛飲入口中酒水都噴了出去,連連咳個不止,連眼淚俱都流了出來。


  這段子放在上一世俗透爛了的,放於這裏卻是逗笑效果十足,眾人捧腹大笑了半響,隻有那明藜姑娘卻是噘起小嘴,一臉鬱悶。


  止住了笑意,那郅、許二位文士顯然不是肯放過樂天,一齊嚷道:“樂賢弟唐突佳人,這詞當罰當罰!”


  這次不止是郅、許二人說話,便是一眾侍在旁邊的女伎也紛紛與明藜姑娘打抱不平,要樂天重新填首詞。


  推脫不過,樂天隻得答應,裝模做樣的拿捏故做沉吟了半響,才緩緩誦道:“小桃枝下試羅裳,蝶粉鬥遺香。玉輪碾平芳草,半麵惱紅妝。


  風乍暖,日初長,嫋垂楊。一雙舞燕,萬點飛花,滿地朝陽。”


  眾人聽了點頭,齊齊讚了聲好詞,又應了方才惱了明藜姑娘的景兒,當算的不錯。郅、許二位文士俱是認罰,各自連飲了五碗酒。


  這明藜姑娘才轉嗔為喜,向樂天盈盈又是一拜,喚婢女拿來擅長撫弄的琵琶,很是識趣的坐在一旁,輕撫一曲助興。


  那坐於趙明誠旁邊的李清照忽然起身,與眾人納了個萬福,道:“諸位先生,妾身不勝酒力,且去湖邊觀景,留我家官人與諸位坐陪!”


  這李清照自然識趣,今日原本是場雅集,隻是無意遇到諸多伎家到來助興,說來也是一樁美談。隻是自己一良家在此多有不便,借口不勝酒力,免得在此礙了談吐煞了風景。


  眾人皆是還禮,樂天也是起身一揖,這位華夏千古第一才女,自是容得自己尊重的。


  李清照喚了隨身婢女便要離去,在離去前又與自家郎君說道:“夫君且要記得樂賢弟的詩詞,待妾身回去欣賞!”


  李易安離去,眾人立時感覺氣氛為之一鬆,漸漸放浪形骸起來,有些人更是許久不曾見麵,借著明藜姑娘撫曲之際,相互攀談起來。


  那許文士將目光投向郅文士,說道:“自去歲元旦見過郅兄一次,歲餘未見郅兄,不知郅兄去了哪裏?”


  郅文士笑道:“郅某雖讀得聖賢書,不過家中人丁眾多,還要祭五髒廟的,這年餘走南闖北不過為了生計奔波耳!”


  說話間,郅文士似乎起了說談興致,又是一笑道:“吾行走東南之境時,時常會遇到些有趣的事,倒是讓郅某大開了眼界。”


  “是何有趣之事?”有人好奇的問道。


  那郅文士將第五杯罰酒一口咽下,頓了頓說道:“吾行走東南境時,嚐能見到有倭國之舟漂泊於我大宋邊境海上,舟上一行往往遇上三、二十人,船上皆是倭國女子,悉具被發,凡遇我大宋男子,便擇其端麗都以薦寢……”


  “世間竟有這等事!”席間諸人紛紛驚道。又有人趁機言道:“莫非郅兄也有倭人女子自薦帎席?”


  立時間哄笑聲一片。


  笑聲過後,那郅文士也不辯解言語什麽,接著說道:“何止是倭國,便是東南小國爪哇、真臘、南越等國也都俱操舟攜麗者往我宋境,擇我宋境男子以配之!”


  聽這郅文士說話,樂天也是驚訝,在前世自己也曾聽過這樣的段子,本以為這樣的故事,不過是後世人歪歪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吾來家中,也嚐聞有人提及過此事。”那邊一直寡言少語的趙明誠也是開口道,顯然沒有內子守在一旁,放開了許多。


  頓了頓,趙明誠又道:“嚐聽人言,倭國男子個子矮小身形有若侏儒一般,樣貌甚是猥瑣,這些倭國女子在宋境與我宋人歡好懷孕之後,便被視做珍寶一般,用快舟送回國內生育。”


  “吾聞之言也與趙兄所聞相同。”那郅文士接著說道:“據倭國人言,這是倭國之國策,目的是生下我宋人的後代,來與倭國人改良人種。”


  “我天朝實為華夏禮儀之邦,果然令四邊蠻夷敬仰!”便是坐於首席,一直不做聲的周邦彥也是歎道。


  郅文士笑道:“倭人將此事喚為‘度種’,這樣的倭女在出嫁時,其的父母不以為恥,反引以為榮,在其國內逢人便宣揚其的女兒曾與哪位宋人生活過,腹內嬰孩是宋人的子嗣等等!”


  “果然是蠻夷之地!”周邦彥語氣中極為卑視。頓了一頓,又不禁有些擔心:“那些倭國女子生下的孩子,皆有我天朝子民血脈,又是何等待遇?”


  “周老大人勿需擔心!”郅文士接著說道:“回到倭國之內,那些懷我天朝血脈的倭國女子,便會被倭國的大名娶回家去,若生下的是男孩則被立為家族繼承人;若生下了女孩,尚未斷了奶|水便會被別的大名搶著下聘,聘做下代大名的正室。”


  “‘大名’是為何物?”在座眾人不解道,頭一次聽說“大名”一詞。


  對於“大名”這個稱謂,郅文士似乎也不大了解,想了想說道:“‘大名’應是倭國的官僚罷!”


  “謬矣!”樂天笑道:“倭國中所謂‘大明’,就是一幫不受倭國皇帝管製的地主軍閥,甚至這些地主軍閥時時挾倭國天子以令諸侯。”


  郅文士有些驚訝:“樂賢弟也知東瀛之事?”


  “偶爾看閑書時看到的!”樂天敷衍。


  對於樂天的解釋,眾人也不以主意,有人笑道:“如此來說來,那倭國的‘大名’們不都是我宋人的後代,如此說來倭國做我天朝的屬邦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眾人皆是大笑。


  “走題也!”眾人哄笑之後,那許文士卻是說道。


  “是何意思?”眾人正說到興頭上,神色間有些不解。


  聽許文士這般說話,那郅文士手拍腦門,說道:“我等俱是隻顧著說笑,明藜姑娘一曲早己撫畢,卻忘記記樂賢弟該吟弄詩詞了!”


  樂天以為一眾人隻顧及說話,己經忘了此事,卻又想了起來。


  聽得許文士說話,那盈月姑娘盈盈上前,奉起酒杯敬上:“請樂郎君送詞!”話音落下後,又緩緩退到一旁。


  一杯酒落肚,樂天卻開始調戲這位盈月姑娘,道:“今日樂某吃虧的緊,在平輿、蔡州時伎家老|鴇們都是數十金一首請樂某寫詞,今日諸位沾了周老大人的光,樂某可謂是血本無歸了!”


  哈哈哈……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


  眾人笑聲落下,那始做俑者的郅文士笑道:“吾這幾年四海行商也賺得些家資,家中在京城尚有書坊一間,今日樂賢弟作得佳作,郅某便將樂賢弟之前的詞作合在一處匯編成集,以不負今歲寒食節之雅集。”


  眾人聞言俱是叫好。


  聞得樂天提及蔡州、平輿二地,盈月姑娘忽想起一事說道:“妾身居於觀橋附近,嚐聽人言有蔡州平輿一眾女伎來到汴梁,現在觀橋附近租一宅院寓居,卻不見與人往來,不知其間是否有樂官人之舊識。”


  聽盈月姑娘這般說話,樂天微驚疲乏:“姑娘也知道觀橋附近的那處宅院?”


  “莫非那宅院裏皆是先生舊識?”盈月姑娘反問道。


  “然也!”樂天點頭一笑,說道:“不瞞姑娘說,那一眾姑娘俱是投奔樂某而來。”


  亭中諸人聞言,皆是將目光投向樂天,眼中甚至閃現出幾分嫉妒與曖|昧之色來。


  頓了頓,樂天向那周邦彥拱手說道:“周老大人提舉大晟府,主司樂曲,學生現編寫了兩幕詞話欲著一眾女伎排成戲劇,還望日後周老大人親臨點評。”


  “詞話?戲劇?”周邦彥有些驚訝與不解的問道。


  坐於樂天旁邊的陳禦史自然知道所說的詞話戲劇,自己更是因為這詞話戲劇在平輿撈足了名聲,隻是沒想到樂天來到汴梁也不肯安生,竟然將平輿的一眾女伎招惹來了,心中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樂天細細說道:“學生先是根據梁山泊與祝英台的傳說,將其編寫成詞話,後又天馬行空的寫了部詞話《白蛇傳》,如今己經著一眾女伎排演,相信用不了月餘的時間就能在汴梁的瓦肆間演出,到時還望老大人能夠親蒞臨指正!”


  未待周邦彥回話,那郅官人忙說道:“樂賢弟快快將這兩幕詞話戲劇說來,若題材有趣的緊,我家在京中有書坊,不妨先將其刻印成書冊,一則能宣揚這兩幕詞話,二來樂賢弟也能得些潤筆之資,畢竟太學太過清苦。”


  周邦彥問道:“梁祝的故事民間多有傳說,倒不為奇,這《白蛇傳》是為何意,且說來聽聽!”


  樂天忙將這兩幕詞話戲劇內容大致說了一遍,眾人俱是聽得津津有味。


  侍立在一旁的盈月姑娘不由的噘起了小嘴,心中暗自惱怒自己為何多嘴提起了觀橋附近的女伎,惹來樂天這一頓話語,將與自己贈詞一事也拋諸於腦後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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