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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諸家女伎來捧場

  “小民自是有證據的!”公堂上,熊二挺胸叫道:“小民的娘子與左鄰右舍皆可做為本案的人證。”


  出於偏袒樂天的目的,陳知縣說道:“你家娘子與你俱為原告,故做不得人證,你說的那左鄰右舍的證人呢!”


  陳知縣偏袒樂天也隻能偏袒這般地步,隻是這熊二還有其他人證,自己這個當知縣老爺的也沒有辦法。


  熊二說道:“大老爺,證人俱在外等候呢!”


  “喚證人上堂!”陳知縣道。


  堂上皂伇也是跟著喊了一聲。


  話音落下未久,有五個人走了進縣衙大堂。隻見這一並上堂的五人基本上都是鼻青眼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人人身上帶傷。


  “你等都是何人?”陳知縣開口問道。


  “小民見過大老爺!”那幾個齊齊施禮,隻見為首一四十多歲的男子上前,說道:“小民等人俱是這熊二尋來的證人!”


  望著這為首之人,陳知縣問道:“你姓字名誰,家住哪裏,又是哪裏人氏?”


  “小民姓梁賤名小五,世居平輿,家住城北灰牆巷!”這為首的四十多歲男子說道。隨即其餘四人也是報了姓名籍貫。


  “你且將所見之事一一與本官道來,不得有半點虛言!”陳知縣聲音平淡,隨即一拍手中驚堂木厲聲道:“若本官發現你有半句虛言,定嚴懲不怠!”


  “小人不敢有半句虛言!”這梁小五打了個哆嗦,接著說道:“原告熊二是小民家的租客,昨日黃昏後小民收了生意歸家,恰聽到樓上租房的熊二混家尖叫哭喊,又聽聞屋裏傳來打鬥聲,小民等人上樓觀望,隻見一人從樓上扔下諸多家什,小民等人一時不察,被打的自樓梯上跌落下來,此人甚是凶狠,待我等倒地不起時,又痛毆了我等一番方才揚長而去!”


  縣衙外圍觀人群訝然聲一片,此人的戰鬥力著實強悍,幾乎是以一敵六了。


  陳知縣問道:“本官且問你,你可識得那人的相貌?”


  “小民自是識的那人!”梁小五揉著直到現在還在發痛的傷口,伸手一指樂天,說道:“昨日從熊二房中衝出來將我等打傷的,便是這縣衙的樂押司!”


  陳知縣追問道:“昨晚天色昏暗,你可看清楚了那人麵容?”


  “回大老爺的話,昨日事發時日頭尚未曾落下,小民自是看的清清楚楚,正是本縣的樂押司!”梁小五說道。


  “我等也是看的真切,這樂押司出得屋來時一身酒氣,走起路來更是跌跌撞撞!”其餘四人也是齊齊應聲道。


  梁小五身為熊二的房東,出了這等事情自然要擔待出麵做證,何況還挨了樂天的一頓臭揍。


  對方有了人證,情形對樂天十分的不利。


  陳知縣挑了下眉頭,將目光投向樂天,說道:“被告,你可有何話說?”


  樂天自詡自己是坑人的老祖宗,沒想到今日被人算計的這般徹底,甚至到了有口難辯的地步。暗道難不成是自己整日想著坑人,挨了報應不成?


  “回大老爺!”聽陳知縣問話,樂天上前一步,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這熊二本是小人表兄,昨日受人舉報被傳到縣衙刑房,求小人答救,小人念及母舅親情,查其並無做奸犯科後將其釋放。傍晚這熊二請小人吃酒,小人推托不過,卻不料席間這熊二在酒水中下了迷藥,小人心知不妥……”


  未待樂天把話說完,熊二指著樂天厲聲道:“你這阿臢廝,休要血口噴人,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酒,沒想到……!”


  嘭……


  陳知縣一拍驚堂木,厲聲道:“原告不得咆哮公堂!”


  熊二不敢再有言語,隻是憤憤的看了一眼樂天。


  這熊二不是一般的人啊,樂天心道。又接著說道:“小人感覺到那酒水中被人動了手腳,便要離席回家,卻沒想到這熊二的渾家卻撕扯起自家衣衫,口中大呼小叫,聲稱小人欲強行辱其清白,更見有四、五人衝上樓下,小人忍著不適,使了一番拳腳將這幾人打散,才逃得一條生路,若不然不知會落何等下場!”


  聽樂天這般說話,一眾圍觀之人也感覺有幾分道理,按樂天的說法,就是自己中了仙人跳的套路,再者說有你熊二在家,樂天便是酒醉,也不會有強行上你渾家的道理。


  話說到這裏,樂天將目光投向熊二,眼神一厲道:“大老爺,小人也有狀要告,就告那熊二誣告,圖謀不軌兩項罪狀!”


  嘩……


  眾人聞言,立時嘩然聲一片,便是熊二也是驚的目瞪口呆,這樂天突然間來個劇情反轉,又將自己反告了。


  眾人覺的,聽熊二說話看有許多道理,又有鄰裏做證;聽樂天說話也覺出其中有頗多可疑之點,二人孰是孰非,一時間也是百辨難認。


  陳知縣又挑了挑眉頭,心中也有些認可樂天的說法,隻不過熊二有了人證,樂天隻是一人獨辯,說服力少了許多。


  “大老爺,你可要替奴家做主啊!”就在樂天話音落下後不久,一個美貌的小婦人哭哭啼啼的上得堂來。


  “你是何人?”陳知縣問道。


  那小婦人屈膝施禮,拭著眼淚說道:“妾身是熊二的渾家,妾身昨晚險些被那人麵獸心的人的辱了清白……”說到這裏,這小婦人又哭哭啼啼了起來。


  陳知縣感覺這案子棘手的很,熊二等人陳詞幾乎是證據確鑿一般,樂天說的雖有幾分道理,但終是一家之言難以服眾,又不想失了樂天這樣一個手下,看了眼外麵天色,道:“你二人各執一詞,本官也是難以判斷,眼下天至正午,且先退堂,容下午再行開堂審理。”


  一句退堂話音落下,陳知縣向後衙走去。熊二冷冷的看了樂天一眼,帶著自家渾家與幾個證人退去,隨即縣衙外看熱鬧的人也便散了。


  愁眉不展,樂天摸到了嚴主簿的廨所裏,喊道:“請主簿老爺救我!


  看著樂天一臉的苦相,嚴主簿罵道:“讓你尋常浪|蕩廝混,這下吃到苦頭了罷!”


  “小的兢兢業業為大老爺做事,主簿老爺也知曉,小人得罪了不少人,昨日是受人陷害了!”樂天隻好為自己辯駁道。


  歎了口氣,嚴主簿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開口說道:“那熊二看似有備而來,又有人證,大老爺眼下也隻能用一個拖字了!”


  樂天心裏是明白了,大老爺拖住案情,自己要想辦法在這段時間裏尋到轉機,若不然鹹魚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尋常些雞毛蒜皮的小案,都由縣衙刑房理辦了,隻有遇到殺人放火的大案才會驚動到大老爺,而且是在每月規定的三、六、九日開堂審案。


  今日非每月三六九開堂的日子,大老爺開堂審案早己驚動了城中百姓,那些無事閑人齊齊聚到縣衙外看熱鬧,立時一個轟動本城的消息傳揚開來,本縣女伎人翹腳巴望的花間風流客樂押司被人告了,罪名是醉酒後強女幹良家女子未遂。


  縣衙裏審著案,縣衙外的平輿卻如同開了鍋一般,沒有什麽消息比桃色新聞傳播的更快,樂天被告官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有人罵樂天人麵獸心,把黑手伸向良家女子了;有人不信,滿城的伎家都巴望著樂天臨幸,樂天怎會自毀前程。


  午時,諸家昨晚忙活了一夜,方從榻上慵懶起身洗漱過的女伎聽到這個消息,無不驚的目瞪口呆,自家都恨不得敞著門、光著身子等樂天臨幸,可這桃花郎君竟寧願去強訐良家女子,也不願臨幸自己這些本城名伎,這明明是對本城諸家女伎的汙辱啊。


  很快就有伎家不服了,奴家天生麗質,更飽讀詩書,又曲藝精通,且還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如何比不上一個良家女子,心中越發的憤然。


  花街柳巷裏、清河畫舫間,心中憤懣的女伎絕不是一個兩個,聽聞上午這樁官司還未審完,下午還要繼續再審,平輿的女伎們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尋了小轎要去縣衙旁觀。


  於是乎,一道奇異的風景線出現在平輿的縣衙門前,一頂頂小轎落在縣衙的門前,縣衙大堂尚未審案,一個個撐著油紙傘遮陽的女伎圍在了縣衙外,都齊齊的望著縣衙裏等著大老爺開堂。


  微風拂過,整個縣衙方圓裏許範圍內,都是撲鼻的胭脂水粉味兒。


  來縣衙外圍觀的女伎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有的是樂天死忠粉,如蘭姐兒與沈蟬兒等人,是被樂天贈過詩詞的,更是被臨幸過的;另一類人是來看樂天笑話的,這樣的人以月茹姑娘為代表,索詞不得、獻身不得,以致於由羨生怨由怨生恨;第三類是憐惜樂天才名的,樂天抄出的那一首首詞,正應了小婦人的心,這些粉絲們自是擔心樂天前程。


  用百花雲集、爭芳鬥豔,來形容縣衙大堂前再也不為過了。今天這般陣仗足以與花魁大比有的一拚了。


  用過午飯,稍過休憩,隨著一聲門子升堂嘍的喊聲,兩旁皂伇手持水火棍立好,陳大老爺從後堂走到了前衙,端在座位上目光四下掃視的一瞬時,臉上不由的泛上幾分驚訝之色。


  便是吃過的瓊林宴,見過大場麵的陳知縣,日後也不得不為今日縣衙大堂外之盛況感概,甚至在自家筆記中載曰:縣衙外諸芳雲集之盛況,嚐聞所未聞也!

  在陳知縣帶原告、帶被告的命令下,熊二一眾人再次來了大堂之上,那熊二的渾家依舊是抹著眼淚,口呼大老爺為奴家做主之類的詞調,來為自家博取同情。


  樂天也是跟著走了上堂上,看到衙外圍觀的女伎,卻是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裏明明是縣衙大堂,怎麽自己有一種到了花街柳巷的感覺。


  蘭姐兒、沈蟬兒、小宏桃、胡媚兒……這些可都是本城的名伎,今怎麽都來到縣衙外了,樂天心中納悶。


  “咦,這不是確山縣的許蓮三麽,怎麽來到了這裏?”就在陳知縣手拿驚堂木,將要拍下之時,隻聽得縣衙大堂外有人吃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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