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落入耳中,更感覺到有嘈雜的腳步在身邊響動。忍著劇烈的頭痛,樂天努力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白濛濛一片,原來是有塊白布覆在自己臉上,伸手扯開白布,隻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置身於一間光線不太好的屋子裏。
想要掙紮著站起身形,劇烈的頭痛又令樂天癱軟下來。
朦朧的視線中,隻見屋裏的人穿著自己完全不熟悉的衣衫,像極了古裝劇裏的人物,頭頂都挽著略有些蓬鬆的朝天發髻,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都是土布裁剪而成,遠沒有古裝戲中那般美奐美倫。
順著抽泣聲望去,隻見一位二十多歲少婦站在門口掩麵哭泣,旁邊立著一個年老的婆子正在勸慰。一眾身影圍繞在自己的床間不知在忙碌著什麽,也沒有人在意自己。
這間屋子看上去陌生而又熟悉,但在樂天的潛意識裏,這裏是自己的家,這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的財產。隻是樂天的感覺很奇怪,知道這具身體之前並不屬於自己,現在的自己如同鬼上身般,將靈魂附在了這具軀殼上。
誒?就在這種古怪的感覺中,樂天看到一幕極不和諧的畫麵,隻見一個入看似忙碌的後生,目光四下掃視了一番後,將玉石筆架揣到了衣袖裏。
與此同時,一個形體豐|腴的年輕婦人,鬼鬼崇崇的摸起書案上的一遝宣紙揣到了懷裏……
同時,另一邊同樣的舉動在進行著,折扇、硯台、毛筆等小物件,被看似忙碌的一眾人偷偷摸摸塞到自己的身上,隨即遊離的目光開始搜索下一個目標。
士可忍,孰不可忍!這些都是我的!
心中怒到極點時,樂天再也顧及不住身體的不適,猛然間從床上彈了起來,厲聲大叫道:“放下……”
這一嗓子有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屋子所有的人嚇了一跳,齊齊的轉過身,眼睛睜的溜圓,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看著剛才還躺在床上的樂天,所有人如石像般呆立在原地,忘了那些順手牽羊的小物件一半揣在懷裏,一半還露在外麵。
“詐屍了……”
“樂二郎詐屍了……”
不知誰最先叫了一聲,整個屋子裏的人才反應過來,一齊驚叫著,一窩蜂般的奪門而出,狂奔了出去。
“尺七,快去請齊道士前來捉鬼!”一個老叟一邊跑一邊慌張的叫道,那速度不亞於百米衝刺。
傾刻間,屋子裏的人絕大多數人跑了出去,地麵上隻剩下幾隻被踩掉的鞋子。
“還我的紙、我的書還有筆架硯台……”望著這些人狼奔豕突,樂天想要追出去卻發現自己實在是有心無力,就是身體站立起來己是勉強,根本沒有追上去的力氣。
“終於讓我逮到了一個!”絕大部分人跑了出去,隻有之前那個摸走書案上宣紙的年輕豐|腴婦人,被嚇手足酸軟挪動不得留在屋裏。
“二郎,你不要嚇姐姐!”門口那位少婦也留在屋內,眼底盡是驚色的望著樂天。
看著門口的少婦,樂天眯著眼睛努力的搜索著融合還不徹底的記憶,這少婦的名喚樂蓮兒,是自己這副身體前主人嫁與人婦的姐姐。隻不過現在的樂天依舊感覺自己如同處在鬼上身的狀態,對之前的記憶融合的並不完美,並未理睬樂蓮兒,而是向個被嚇的發抖的婦人走去。
“把你揣進身上的東西拿出來!”樂天搖搖晃晃的走到那癱軟在地上的婦人麵前:“你若是不拿出來,休怪我動手搜你的身!”
那婦人被嚇的麵色慘白,牙關與身子隻是一個勁的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不說話,那就是你默認了……”樂天伸手向那婦人的懷中摸去。
被嚇的發抖的婦人連避讓也不會躲避,任由樂天搜身。
“好柔軟、好細膩,還有點溫度……”樂天自那婦人身上搜出一遝宣紙後,手依舊在那婦人的胸|部揉捏著,又吼道:“你這婆娘不隻偷了我家的宣紙,居然連我家的兩個炊餅也偷……”
“住手!”就在樂天的話音尚未落下,又急又怒的吼聲從樂天身後傳了過來,隨即一條扁擔落在樂天的背上:“你這詐屍的色|鬼樂二郎,居然敢調戲俺渾家……”
背上挨了一擊,樂天緩緩的轉過身,看到一個手拿扁擔的漢子正怒視著自己。原來這漢子從屋內跑出來後,卻發現自家婆娘還在屋內,忙抄起根扁擔給自己壯膽跑了回來,卻看到樂天的一雙手爪正在自家渾家的胸口肆虐。
見樂天轉身直視自己,那漢子也是一臉懼色,身形連連後退。
偷了我家的東西,拿了我家的炊餅,居然還這麽囂張!挨了一扁擔,樂天怒氣衝的瞪了那漢子一眼,卻是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樂二郎……”
就在樂天剛剛倒在地上,先前幾個跑出屋子的人又奔了回來,一個個撲嗵硊倒在了地上,將剛才偷藏在懷裏的物件紛紛拿了出來:“樂二郎,都怪俺們一時迷了心竅,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讓你死不瞑目詐了屍,現在俺們都還了回來,你可不要來找俺啊……”
這個時代的人不僅有幾分質樸而且還是很愚昧的,隻是暈迷的樂天聽不到這些人懺悔。
“齊道士,之前霍郎中瞧過樂二郎,說二郎沒的救了,蓮姐兒與我們正在操辦二郎的後事,卻不成想二郎他詐屍了……”就在這些人剛拿出身上贓物,一個少年帶著個身披道袍、手拿桃木劍的道士匆匆趕來。
……
湛藍的晴空,空氣中充斥著大自然的原始氣息,天地間更沒有後世那摻雜著汽車尾氣與工廠黑煙的霧霾。
負手立在城門外的田梗上,樂天手裏拿著一個像似足球的物件,深深的吸了口這充斥著原始味道的空氣,隨即長歎一聲,眼神中充滿了落寞與蕭瑟。
從太陽升起到時近正午,樂天就是這幅模樣站在這裏。進出縣城的行人都好奇的望著這個少年。人總是喜歡幾卦的,很快這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聚集在一起,開始對樂天小聲議論起來。
“手裏拿球的小子,就是蹴鞠蹴險些丟掉小命的樂二郎?”
“這樂二郎從早上站到正午,難不成真的成了傻子!”
拿在樂天手裏的正是一個球,這球與樂天所在的那個時空的足球有幾分相似,隻是做工要粗糙許多。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樂天,嘴裏都會低聲嗤笑幾句,便是彼此不相識的人仿佛在這一刻也有了共同話題,從開始的竊竊私語變成了肆無忌憚的嗤笑,話題也開始延伸起來。
“據說樂二郎與呂家的呂三郎都看中了誰家的小娘子,何況這倆小子向來不和……”
“原來是情敵……”有人恍然大悟。
所有話題一提到桃色新聞,任何聽客都會來了興致,來來往往的行人紛紛豎起了耳朵,聽那人絮叨。
“這情敵較上勁可就是玩了命,蹴鞠時激烈非常,頭就撞在了一起,樂二郎變成這副呆傻的模樣,聽說那呂三郎也傷的不輕!”
城門口立時哄笑聲一片。
“事情到這裏哪能就算完了,那呂家是本地的大戶在衙門裏也是有人的,難保不會尋樂二郎的麻煩……”
議論聲傳入耳中,樂天臉龐上盡是無奈的苦笑,卻又無可奈何,不過心中又想不起之前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看上了哪個小娘子。
樂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穿越了,穿越到了北宋政和年間,至於這北宋政和年間具體是什麽年代,樂天也就懶的問了,畢竟這個年代三天兩頭換年號誰有工夫管它。
就在那個時空的昨天,自己還是一名足球運動員,按照自己原本的生活軌跡,進行著自己足球生涯中的最後一場球賽,為了給自己的足球生涯劃出一個完美的句號,在賽場上自己幾乎拚盡全力,與對方球員爭搶決定勝負的一球時,頭球躍身而起,卻沒想到與對方球員的腦袋重重的撞到了一起,生生的將自己的靈魂撞回到了九百年前,變成眼下這副模樣。
雖說無法回到那個時空,但樂天在心底還是慶幸不己,自己穿越在一個十七歲少年的身上,而且在自己的取向正常的前提下,靈魂沒穿越到某個女子的身上,也沒有穿越到某個太監的身上,更沒有穿越到某個垂垂暮年的老叟老婦身上,不然也許今天剛剛穿越,明天入了黃泉。
“二郎……”
就在樂天在發呆之際,聽到有人呼喚自己,見是一少年跑來。這少年正是昨日去請齊道士的尺七,隻聽這尺七說道:“你家姐丈李都頭讓我來傳話與你,呂家把你告上縣衙了!”
“為何?”樂天適應了眼下的身份。
“呂家說你撞傷了他家三郎,要你賠償診金與藥費,如果沒有錢的話,就拿你家的田地來償!”尺七說道。
撲嗵!
樂天栽倒在地,頓了頓道:“把我抬去縣衙見官!”
想訛我?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