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他不配

  在張希的葬禮上,穆殤回來了,穆殤說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奶奶還活著,沒多長的時間,穆殤變得憔悴了很多,在俄羅斯接到自己爺爺過世的消息,穆成是震驚的,遺憾的,他爺爺禁錮了他幾十年,他原本認為自己恨著他的,但是他想錯了,他不恨他,也許怨過,卻不恨,活著的人去恨死人,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目上要求將張希和穆成合葬,禦司冷冷一笑,“他也配?”


  穆殤說服不了禦司,在一些事情上,穆殤和禦司達不成共識,穆殤問禦司,為什麽當初在香港念書的時候,禦司不說清楚奶奶還活著,那樣也不至於造成見不了最後一麵的遺憾,禦司卻不以為意的冷笑,他說有本事自己怎麽不查。


  伊賀流的水木家忠誠部下。


  在見到鬱淩後紛紛認主,鬱淩告知奶奶水木張希已經離世,今天開始由他水木魁接掌水木家,鬱淩被迫瞬間成長,鬱芯欣慰之餘,也淡淡的沁著悲傷,一切的後果都是穆成造成的,如果沒有他的設計,自己的父親不會死,媽咪不會死,可是穆成也死了,不知是因為對張希外婆的歉疚,還是對所有人的愧疚,亦或是自己打下來的江山會在張希外婆死後改變易主,所以選擇了逃避的方式,她並不是聖母,不會說什麽不會恨死去的人,長這麽大,沒好好恨過一個人,但是她恨穆成,覺得穆成死不足惜。


  這種人留在世上也是害人害己。


  死了好,很好。


  張希的葬禮上下著小雨,陰雨綿綿從前兩天就開始纏綿的下著,張希下葬這天也沒有停止,禦司撐著傘,單手將鬱芯攬在懷裏,鬱淩走在最前麵,手裏抱著張希的遺像,整張娃娃臉上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悲傷氣息。


  鬱芯看著心疼,鬱淩卻寬慰一笑,姐,我沒事!

  加藤忘和鄴盛也穿著黑色西裝出現在了葬禮上,這個葬禮前所未有的盛大,井上雪,井上穎,加藤蕊,全都出席了這次的葬禮,身後跟著百來號黑衣人,都是來奠基張希的,並不是水木家的人,而是各商業界的大腕,整場葬禮加上水木家的人,一共三百來號人。


  詹姆斯握著相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黛娜搖了搖他的胳膊。


  “張希老人很偉大是吧!”


  詹姆斯點頭,黛娜將自己手裏的雨傘撐到他頭上,“詹姆斯,我想,這次的報道會是我們報道最真實的葬禮,還有最感人。”


  “我卻不想將它當成一個商業性質的新聞。”詹姆斯淡藍色的眸子覆上一層悲傷,“鬱淩有個好奶奶。”


  黛娜點頭。


  黑衣人各自自覺的排好隊,一個個將自己手裏的百花放在了張希的墓前,每上前一個人,鬱淩和禦司都深深的鞠躬,這場葬禮持續了很久,鬱芯給鬱淩撐傘,鬱淩搖了搖頭,“禦大哥,你跟我姐先回去,我要回穆家。”


  “需不需要一起?”禦司淡淡的問,口氣卻含著擔憂,怎麽說他承認鬱淩是他弟弟,有血緣關係的弟弟,鬱淩的事情自然也是他的事情,至於穆殤,那不重要,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穆殤變了不少,隻要穆殤一天不死心,在他跟鬱芯之間,永遠是個不定時炸彈。


  鬱淩搖了搖頭,“穆殤說過和穆家無關了,我不會認他這個哥哥,雖然我們是同一個父親,我並不認為我父親配得上我母親,既然穆家一開始就沒必要存在,我會讓穆家消失,水木家才是原先的三大家族之一。”


  禦司點了點頭,加藤忘和鄴盛互看一眼,日本三大家其實早該解散了,至於權利,他和鄴盛都不是重權力之人。


  “那我們晚點聯係。”拍了拍鬱淩的肩,鬱芯和禦司走了,鬱芯回頭看了看鬱淩落寞僵硬的身子,擔憂的揪緊了禦司胸前的衣襟,“禦,鬱淩他```”


  禦司轉過頭看著站在雨中的鬱淩,握緊了鬱芯的手,“相信我,鬱淩已經長大了,雖然這樣的長大和成熟是被迫的,可是他確實是已經長大了,他現在是一個能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鬱芯看了看禦司堅定的臉,點了點頭。


  加藤忘扯了扯鄴盛的衣袖,別有深意的看著鬱芯,“沒想到,世界這麽小,她居然是你妹妹。”


  鄴盛一笑,“是啊!世界真的很小呢,不過還好,我救下了她,不然她已經死了。”


  加藤忘一驚,“這話什麽意思?”


  “曾經鬱芯求我教她畫沙畫,她說她很窮,但是會用實力證明給我看,她這個徒弟會很有本事,不出三年會享譽全球,會是沙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是你不知道,我拒絕過她七次,若不是第八次她暈倒在我家門口,我根本不會跟他有交集,現在我開始感謝鬱芯的堅持不懈了,不然我估計會悔恨一輩子,現在覺得挺對不住她的。”


  加藤忘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原來這兩兄妹的師徒關係是這樣來的。


  “那當初為什麽不收留她。”


  “你忘記我曾發過什麽誓言了麽?我鄴盛這輩子不收徒弟,而鬱芯的堅持成了我誓言的例外,我已經打破了誓言。”


  “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時候也也搞不懂,你在堅持什麽。”


  “我也不知道。”鄴盛頗為無奈的說道,“不過好在一切不晚。”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天空依舊陰沉得讓人心裏倍感壓抑,不過好在看見了陽光。


  “我們去穆成那邊。”公墓出口,禦司看著鄴盛,在征求鄴盛的意見,現在鬱芯畢竟是鄴盛的妹妹,自己雖然向來我來我往慣了,但是為了鬱芯,那些習慣他會慢慢去改,至少知道尊重人是怎麽一回事。


  鄴盛看了看鬱芯,“你要去?”


  “我想去看看。”


  “那就不必問我了,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鬱芯,我不是你的牢籠。”鄴盛無奈的扶額,他怎麽成了管家婆了,鬱芯一笑,點頭坐上了禦司的車,加藤忘上前拍了拍鄴盛的肩,“井上家打算怎麽辦?”


  “看看井上鍵的悔改之意怎麽樣,我不喜歡束縛,那樣的生活不適合我,我比較喜歡我當畫家的生活,我不缺井上家那點錢,那麽點錢自己也能找回來。”


  “那你認為三大家之首拿給鬱淩那小子管適合麽?”加藤忘一愣,隨即娓娓道來,鄴盛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睨著加藤忘。


  “你早有打算了?”


  “我說我準備結婚了你信不信?”


  “勉強信一下,哪裏來的小受?你居然想到結婚?”鄴盛腹誹,加藤忘一拳相贈,鄴盛側頭閃過。


  “我不想在商場上你死我活的鬥著,沒意思,想去雲遊四海,看看能不能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綁回家來做老婆,或是她喜歡哪裏,就定居哪裏,如你所說,加藤家的那點錢我也不稀罕,自己也能轉回來,管理加藤家到現在,也是因為老頭子的心血,現在穆成死了,我想誰也不敢做怪,三大家合並交與鬱淩來管,我很放心,那小子看上去就很穩重。”


  “有你這麽推卸責任的?”


  “跟你學的。”


  兩人吵吵鬧鬧上了車也是爭論不休,老司機一個勁的在前麵搖頭,快三十的兩人真是,幼稚!


  相較於張希震驚日本的葬禮,穆成的葬禮顯得冷清了很多,隻有穆殤和也川,也川服務了穆成一輩子,倒也算忠誠,穆殤看著娓娓而來的禦司和鬱芯,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緩緩從墓前站起身來。


  “你們來幹嘛?”


  “看你陪葬沒。”禦司冷譏誚回去,鬱芯扯了扯禦司的袖口,禦司將頭轉向了一邊,穆殤看了看鬱芯,嘴角的冷笑更是冰冷。


  “如果兩位是來看熱鬧的,請回。”


  “穆殤,我隻是想問你,對鬱淩是你弟弟這件事情,你怎麽想的?”鬱芯上前一步,站在了穆殤麵前,穆殤認不認鬱淩?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給不給鬱淩機會。


  穆殤眸色漸冷,看著鬱芯的眼神帶著一絲難以懂得的複雜,“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問這個?”


  “不然你以為來幹嘛?芯兒問你還愛不愛她,他跟你一起走嗎?”禦司陰鷙的鳳眸透出一絲冷光,大手伸上去自然的摟住鬱芯的腰,鬱芯並沒有拒絕,現在拒絕就顯得矯情了,她也不想給穆殤任何一點希望,哪怕是一點。


  “所以,你們是來這裏向我炫耀,你們過得多幸福?”


  “穆殤,我隻是想問你,鬱淩的事情,至於你說的炫耀,我想你想多了。”鬱芯麵不改色,前所未有的平靜。


  穆殤淡然一笑,帶著三分無奈,氣氛狠戾,“鬱芯,我愛你可不是你在我麵前質問的資本,還是你覺得因為我愛你,就什麽都會顧及你的感受,或許兩個月前的穆殤依舊是那樣的,可是在你選擇離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對你的愛到此為止。”


  “誰稀罕你的愛了,穆殤,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了。”


  禦司譏誚一笑,聲音裏帶著嘲諷,鬱芯看著陌生的穆殤,心底並無虧欠,拉著禦司的手轉身就走。


  穆殤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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