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0 還不清的人情
現場的氣氛緊張到凝固，緊繃得喘一口氣都覺得困難，穆殤與鬱芯兩人遙遙相望，穆殤啟口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鬱芯的眼光尖銳得就像一根刺，刺進他胸口十分的疼，他知道鬱芯想起全部，對他冷眼相看那是必然的，原本也不覺有什麽，可當鬱芯真正這樣對他的時候，整個胸腔悶悶生疼。
她怎麽會覺得穆殤溫潤如玉，斯文有禮？七年前還是她了解不透他，像穆殤這麽驕傲自負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溫柔到哪裏去，不是他太會隱藏自己就是她太過天真，眼前的男人，明明和禦司同樣有一顆狠絕殘忍的心。
為達目的不計一切後果，這就是穆殤，能狠、也能殘忍的男人。
穆殤就這麽看著鬱芯，恨不得就這樣看到地老天荒，可是鬱芯眼底的是恨啊，那種寒峭的眼光就像沾了鹽水的皮鞭，一鞭又一鞭，鞭鞭抽在他的心上，在鬱芯沒說話之前，他不敢多說一句話，說什麽，該說什麽？他不覺得鬱芯想聽到他的解釋，這件事情，是他自私在先，不經她同意為她洗腦，想將她困在身邊，自私想讓她成為自己一個人的，可是那是因為他沒辦法，他愛她她卻恨他。
悠悠看著鬱芯笑了，可是卻倍感無奈，因為現在的鬱芯，被仇恨幾乎腐蝕。
眼底隻剩下驚濤駭浪的恨。
以前那個會笑，會怒的鬱芯好像隨著記憶的複蘇死去，悠悠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還是錯，可是既然鬱芯自己選擇如此，她便沒有意見，她想自己欠下鬱芯的人情是不是算是完了，嘴角，夫妻一抹解脫的微笑。
“疼麽？”一張紙巾在悠悠思緒飄遠之際遞到了悠悠麵前，悠悠一愣，抬眼看著鬱芯淺笑的眸，可是眸子裏一片戾氣，被戾氣霧擾的眸子不像以往那麽清晰，甚至有點敵意，雖然敵意不是針對她，可是不難看出鬱芯現在就像一隻小獸，隨時會反攻。
悠悠搖了搖頭，接過鬱芯手裏的紙巾，認真的擦拭著自己的嘴角。
沢川拓看著鬱芯，有點來不及反應，七年前的一幕幕劃過腦海，他對鬱芯做過什麽他很清楚，現在看見鬱芯心底很沒有底氣，和也站在一邊不語，現在敢為悠悠伸出援手的人也隻有這個女人了，七年前在穆殤麵前可以肆無忌憚，七年後也一點沒變，穆殤就是栽在了這個女人手上，一傷便是七年。
這個女人狠了，穆殤也狠了。
甚至到今天他依然不懂，穆殤為何如此執著，而鬱芯為何如此狠心。
“悠悠，謝謝你。”鬱芯說完斂住臉上的笑意，悠悠搖了搖頭，冷如寒霜的轉頭看著穆殤，鬱芯眼神變得犀利，“現在，我就在你眼前，你要做什麽，要我的命還是利用我要禦司的命，穆殤，你真帶狠啊。”沒記憶以前，其實不錯，自少不會想起七年前的那不堪的一幕幕。
穆殤渾身一震，錯愕的看著鬱芯，在她心裏，他的形象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而鬱芯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鬱兒```”穆殤張了張口，艱難的喊鬱芯，聲音略帶壓抑的沙啞，不如以往的清澈磁性。
“別叫那麽清熱，穆殤，我們有過過去不代表我們就一輩子有聯係。”至少兩人現在連陌生人也算不上？人質？還是賤奴？
鬱芯話說得狠了，猶如一記悶捶捶在穆殤心上，心，痛得四分五裂，這麽多年，鬱芯對他隻有恨麽？為什麽會這麽恨？
和也蹙緊了眉頭，看著穆殤高大的身子，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在鬱芯麵前，那麽卑微，卑微得就像一粒塵土，將鬱芯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樣，深怕自己那裏做得不夠好，傷害了鬱芯一點，可是鬱芯卻字字掏心，那是掏他的心啊，那個男人在鬱芯麵前，軟弱得不像自己。
他有點看不下去，“鬱小姐，注意你的措辭。”
“和也，閉嘴。”和也話落，穆殤沉聲嗬斥，鬱芯可以挖苦他、譏誚他、諷刺他，隻要鬱芯心裏舒服，都無所謂，但是他不希望有人在他麵前要教鬱芯怎麽去做，是他放棄了隻愛她的鬱芯，是他弄丟了隻愛他的鬱芯，他無視她的傷口，無視她的爭紮，狠狠將她拋棄，他甚至不能感同身受的知道，鬱芯當年的絕望。
所以，鬱芯對他發泄的一切不滿，他痛，自己也會受著，因為他愛她，愛到能包容鬱芯的一切，哪怕現在鬱芯拿刀了來捅他，他絕無半點怨言。
即使，現在他穆殤的愛，在鬱芯看來，分文不值。
鬱芯聞言，譏誚的抬起頭，目光掃過和也，在觸及沢川拓的時候，譏誚的笑更加深沉，沢川拓渾身一顫，僵硬無比，可鬱芯卻什麽也沒有說，倏而看著穆殤，“你的手下衷心，關心你，為什麽罵他們，他們說的不是實話麽？是啊，穆殤你是日本三大家之首，身份尊貴，我這樣的刁民罵你你不覺得罪該萬死麽？和也哪裏說的不對麽？”
“鬱兒我求求你，別用這麽挖苦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寧願你揍我，狠狠罵我，也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每說一句，他心都痛到窒息，到底為什麽鬱芯會恨他這麽多年。
鬱芯卻笑了，譏誚更甚，“穆殤，苦情劇看多了吧，你會心痛麽？你有心痛麽？”
七年前的事情，他以為就這樣一筆帶過了，雖然被禦司洗腦後，記得穆殤和她的事情，可是恨意遠遠不如現在來得濃烈，“穆殤，我第一個想殺的人是禦司的話，第二個絕對是你，因為你，我的人生注定是悲劇。”
“鬱兒```”
“穆殤，放過悠悠。”
不想糾結在過去的問題上，有些帳需要慢慢算，現在一下子也說不來那麽多，悠悠因為她也會會出事，這是自己不能看見的，悠悠卻搖了搖頭，“鬱芯，不要讓我在欠你，我還不起你的人情。”
她救下她並不是希望鬱芯為她求情，她既然救她就想過自己的結局，所以，求情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