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9 見麵
電話那頭的約翰一愣,臉色瞬間沉下,緩緩又鬆開來,“禦司啊,你的工作重心和事業王國一直紮根在北美一帶,你這樣突然插足亞洲,好聽點是擴充自己的商業版圖,難聽一點就是揮霍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啊!這是為了什麽?”
“約翰叔叔,找不回我女人,商業帝國在強大又有何用?您也年輕過,所以讓我任性一回,為了她我可以不記一切代價。”
禦司一席話說得老約翰動容不已,韓焯也是錯愕的睜大了眼睛。
心底有點不滿,如果禦司這輩子不曾遇見過鬱芯,是不是一切都不會變得這麽複雜?往深處一想,韓焯也就釋然了,如果世界上沒有一個鬱芯在套牢禦司的心,怎麽從一個殺人機器變成有血有肉的汗血男兒,不管禦司如何決定,他韓焯是永遠站在韓焯身邊的,沒有懷疑,他會一直伴隨禦司左右。
老約翰閉了閉眼。
“禦司,還記得你母親麽?”
母親?
禦司的思緒已經飄遠了,覺得這個詞語非常的陌生陌生到自己不曾去觸碰這兩個字,他隻是記得自己的母親是個極美的女子,一頭烏黑的長發總是在自己家裏的落地窗戶下將他抱在懷裏,講著古老的故事,自己的父親死於一場意外,是的,意外,他很希望是意外,一直想著是意外,母親說,你父親死於一場交通意外。
隨著自己長大,磨難,真像,經曆,懷疑了,自己的父親並不是死於一場意外,那是蓄意謀殺,很巧妙的蓄意謀殺,父親的早死,造成了母親的早早逝世,還有約翰叔叔的遺憾,他記得約翰喜歡過他媽咪。
韓焯碰了碰禦司的手臂,挑眼看著飛機,螺旋槳不停的旋轉,掛起了很大的風,禦司的頭發狂亂飛舞,披在身上的外套也隨著風翻滾,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響,他轉身背對飛機,沉穩的聲音傳進老約翰的耳朵,“約翰叔叔,我不記得了。”
雙拳的指甲卻扣進了肉裏。握著手機的手也變得蒼白、
老約翰長歎一聲,淺藍色的眸子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總覺得有點電影倒帶的錯覺,仿佛還是在二十幾年前的紐約,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禦司,如果這次是為了你母親去日本,我想你母親並不希望看見你變成這樣。”
“約翰叔叔,我知道分寸,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年,你的話我還是會聽進去的。”
他一直等待著自己羽翼豐滿,然後一招擊斃,可是現在還有比複仇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他的女人,他的兒子。
老約翰不知道禦司是怒氣還是平靜,禦司從小就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孩子,消失了那麽多年,前幾年才來找他,於是聯係到現在,看著禦司完好,他沒問他這麽多年去了那裏,在做什麽,因為當初人人都覺得他是在日本的。
可是禦司回來才說,我一直在美國。
老約翰覺得這孩子從小就深沉,不論是什麽,總是第一時間就隱藏好一切自己可能會暴露給對手的短處,手段狠辣,做事果敢,殘忍、冷血,手腕極鐵。
“禦司,想好了麽?即使賠上自己辛苦賺回的所有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一個禦氏,不是幾千萬的數字,那是上百億的集團。
禦司邪肆一笑,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時間,轉身走向了上直升機的梯子,“約翰叔叔,等我成功的消息吧。”
合上手機,禦司將墨鏡帶回臉上,表情頓時充滿肅殺。
韓焯坐到禦司身邊,遞上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電話,已經撥通,禦司挑眉一笑,眼眸閃過一絲陰狠``````
老約翰掛上電話,車子正好開到了自由女神像對麵,老約翰叫手下停車,下車,抬眸看著正對自己的女神像,心裏百感交集,婉偲,瑞澤,如果當初不是你們堅持要回去,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了,我很想念你們、
當初的紐約大學,他們三個是那麽的要好。
現在自己不過五十的年紀,卻感覺蒼老了好多,如果你們還活著,還活著,可是沒有如果,瑞澤啊瑞澤,你怎麽忍心丟下妻兒?還得妻子殉情,兒子流失?怎麽忍心,我已經將當年你要求銷毀的證據完全銷毀,可是你為什麽要去銷毀?那是證據,你一家人的證據啊!
起風,站在風中的老約翰滄桑的背影看上去很孤獨,不知道是什麽支撐了他在活下去,二十幾年了,他多活了二十幾年了。
如若不是當初禦司爸爸為了保他性命而自己先逃,說不定現在也是一方梟雄。
禦司爸爸死的時候,笑著看他,他隻說幫他照顧婉偲和禦司,如果他今天不死,有一千種今天的意外會發生。
眼睛突然濕潤起來。
往事曆曆在目,回憶卻使人心傷不已。
麥斯特拿起手裏的披風披在老約翰身上,“主,我們該回去了。”
現在禦氏國際需要老約翰的掌舵,必須早點回去,隻有他在後麵全力支援禦司,前線的禦司才能玩到盡興,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禦司在自己的天空展翅翱翔,既然禦司選擇了,那麽他就會在禦司身後盡自己的全力去幫他。
老約翰點頭,轉身上車。
****
“要見麵麽?”
韓焯看著禦司掛上電話,緩緩的問,這樣的話幾乎每次都會問,可是禦司每次的答案都不明確,也許禦司心裏也不知道要不要見,那層始終是在那裏擺著的關係,很複雜。
韓焯修長的手指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鳳眸閃過意思戲謔,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外的雲層,“見一麵吧,我很想試試,麵對麵坐著一句話也不說的感覺。”
韓焯挑眉,點頭,手指啪啪的在電腦上麵敲打著。
“資料被銷毀得太幹淨了,都不知道我們這麽多年的努力算什麽?”韓焯低聲說道,這件事太過巧合了。“或許老約翰知道。”
“算了,現在我比較想看到那老頭氣到爆炸卻無處宣泄的臉。”
韓焯聳了聳肩,還是記下了一筆心裏的疑問。
推遲或是怎樣?這件事始終是要有個落幕的,且記在心裏。
他也很期待那老頭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