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婚前恐懼

  姚瑤兒要嫁的夫家與當初溫月初嫁的夫家,不可同日而語。


  一個是世家公子,一個是沒落小戶,有心之人要想在姚瑤兒的婚事上鑽空子,還有些難度。


  況且用過一次的伎倆,敖雨辛了解魏淩淵,他應該不會再用第二次。


  因為用第二次也不會成功。


  自從敖雨辛和敖驚羽從潯陽回來以後,威遠侯和敖驚羽便加緊警戒,不會再讓魏淩淵的勢力滲入到徽州來。


  這陣子,徽州還算相當的安寧。


  可敖驚羽在知道敖雨辛要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時,還是皺了皺沉厲的眉。


  敖雨辛本以為敖驚羽是沒有那麽快知道的,隻要姚如玉不說她也不說,等到了姚瑤兒出嫁的那一天了,她再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時,敖驚羽就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可事實上,姚瑤兒前腳一走,敖驚羽後腳一回來,他便知道了。


  敖驚羽已經很久都沒到宴春苑來,連院子裏的狼犬都對他有兩分陌生,見了他來還對他吠兩聲。


  敖驚羽平淡地看它一眼,它立馬就老實下來,蹲在樹下不吭聲了。


  敖雨辛聽見犬吠聲出門來一看,便看見敖驚羽站在她院裏,正吩咐顏護衛道:“派人去姚家說一聲,三小姐不去做送嫁姑娘。”


  顏護衛轉頭就去,敖雨辛急忙叫住他道:“誰說我不去,我答應的事情哪能反悔。”


  敖驚羽這才抬眼看她,片刻道:“你為什麽答應?”


  敖雨辛撇開眼不去看他,有些偏執地盯著樹下的狼犬,抿唇道:“姚瑤兒是我表妹,我為什麽不能答應她?”


  顏護衛在院子裏有些突兀,他便悄然退了出去。隻是在退出去之前,還不忘對敖雨辛身邊的扶渠使個眼色,讓她跟自己一起退出去。


  最近二公子和三小姐氣場不對啊,他倆還是不要杵在跟前煞風景了。有什麽需要,到院子門口吩咐他倆一聲就行了。


  在這一點上,顏護衛和扶渠的立場還是趨於一致的。


  等顏護衛和扶渠出去以後,敖驚羽方才抬腳,朝敖雨辛走來。


  敖雨辛見狀,連忙往後退了數步。


  敖驚羽便停下,道:“如果你是為了躲我,那大可不必,反正你也躲不掉。”


  他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她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敖雨辛一陣氣悶,口是心非道:“誰說我是為了躲你,我去蹭蹭喜氣,我去散散心透透氣不可以嗎?”


  她不想承認,她就是為了逃避他。所以她輕易地答應了姚瑤兒的請求。


  她想找一個沒有他的地方緩一口氣。現在隻要一看見他便心口發緊,有種莫名的窒息感。


  敖雨辛以為敖驚羽不會輕易讓她去的,就算她很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過後,他還是會強硬地拒絕,並派人去跟姚家說一聲。


  哪想敖驚羽最後卻破天荒地點頭答應道:“既然不是為了躲我,你想去便去,出去散散心透透氣也好。”


  反正當日他也是會去的。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不會在他手上發生第二次就是了。


  上一次是侯府做事,敖驚羽分身無暇,而這一次他隻是去喝喜酒,空閑得很,還怕看不住敖雨辛?

  敖雨辛怔愣愣地看著敖驚羽轉身離開。


  前一刻她還跟鬥雞似的渾身汗毛都快炸起來,看見敖驚羽離開後,又緩緩地鬆弛下來。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敖驚羽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威遠侯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也是滿心讚成的。


  隻不過姚如玉還有些放心不下,道:“瑤兒成親那日必也是人多眼雜的,若是像上次那樣……”


  威遠侯摟著姚如玉,寬慰道:“既然敖驚羽同意了,那便沒有問題。讓阿辛跟著去開心開心也好。”


  不管什麽時候,威遠侯對敖驚羽還真的是放心得很。


  既然一家之主都這麽說了,姚如玉也不再阻止。敖雨辛去給姚瑤兒做送嫁姑娘的事,就這麽定下了。


  姚瑤兒的婚期定在四月。


  那時候天氣已經十分暖和了。萬物生長、蔥蔥鬱鬱,正是鳥語花香、和風扶暖的好時節。


  隨著婚期一天天接近,姚瑤兒的出嫁事宜都一樣一樣地準備妥當。


  但是姚瑤兒整個人卻沒精打采,鬱鬱不樂。


  姚瑤兒的母親既心疼又擔心,在她成親前幾天,還特地把她送到侯府來,讓姚如玉開導開導她。


  至於怎麽開導的,敖雨辛反正閑來無事,也湊過去聽一聽。


  姚瑤兒說,起先她沒覺得嫁人有這麽麻煩,還有這麽緊張、急迫,隻以為女孩兒到了適嫁的年紀以後,都是要嫁人的。她隻不過是順應潮流而已。


  可是就在前不久,家裏的嬤嬤開始教導她出嫁從夫,到了夫家那邊要如何相夫教子雲雲。更首要的是,要教會她在新婚洞房夜應該怎麽與新婚夫君相處。


  姚瑤兒聽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下她拉著敖雨辛抱怨道:“你知道嗎,嬤嬤給了我一本冊子,還給我講許多姿勢,竟要我新婚夜跟我相公脫光了衣服這樣那樣!”


  敖雨辛多少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姚瑤兒居然口無遮攔地說出這些來。


  姚如玉在旁很傷神地捏了捏額角,道:“夫妻不做那樣的事,怎麽算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姚瑤兒很難接受:“可我總共才見過他一麵!才見一麵,就要脫衣服摟著睡覺了!”


  敖雨辛很想同情她,可姚瑤兒說得十分激憤,臉上的表情也誇張,敖雨辛便忍不住笑起來。


  她感覺姚瑤兒與樓千古,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嫌隻見過一麵根本不熟,一個嫌從小看到大膩歪。


  姚瑤兒抖了抖肩膀,又鬱悶道:“還有,我聽說,第一次會很疼……我最怕疼了……”


  姚如玉耐心道:“做女人就要懂得做女人的樂趣,第一次雖會疼些,但不會一直疼的。等疼過以後,就不會再感到疼痛了。嬤嬤是怎麽跟你講的,是不是危言聳聽了?”


  姚瑤兒不以為然,道:“反正會流血,會很疼。”


  這一點,敖雨辛還是站在姚瑤兒這一邊的。


  前世她親身經曆過,不堪回首。


  姚如玉之所以這麽說,多半是哄騙姚瑤兒的;又或者,在麵對自己心愛的男子時,即便再痛苦,也是甘心忍受的。


  因而敖雨辛想,她母親就是一心愛著她爹的,再痛苦才會覺得是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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