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往事如煙
漸漸的,隨著禮樂的再次響起,迎親的隊伍也就繼續前行了起來。
“顏爵啊,顏爵,在你當初拋棄我時,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這一次我會將當日你給我的屈辱,十倍的奉還在你身上,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在紅衣女子喃喃開口之際,她的思緒也緩緩的漂回到十年之前。
那時她隻是普通農戶家的女兒,而他,顏爵更隻是一個上京趕考的窮酸書生。
那一年,江南煙雨之中,他們二人一見如故。
之後,紅拂更是收下了他撰寫的庚金彩貼。
他言道,倘若有朝一日成功化龍,他必攜她一起在這九天之上遨遊。
為此,她日夜勞作,終於為他湊齊了上京趕考的全部銀兩。
之後,在他離去之後,她更是以絕食來威脅父母,拒絕了父母給她安排的所有親事。
事實上,那一天她確實等到了,不過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出現了偏差。
在她被接去京城的那一日,村裏人都以為她會和顏爵成親。
可沒想到,她的存在隻是為了見證顏爵和另一人的愛情。
所以,在顏爵和新娘二人洞房花燭之夜,紅拂則穿著一身紅衣,帶著當初的那張庚金彩貼,在那房梁之上自盡了。
一天又一天,盡管時間過去了很久,但直到她的屍體腐爛,依舊沒有人發現她的離去。
第一世,隻活一十九年,她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魂魄離體,由於怨氣衝天,地府不收,歸墟不渡,她就這樣化作一個冤魂,終日遊蕩在天地之中。
某天,當她再次蘇醒之時,她自身已經是處在一個特殊的地方。
因為樹木過於茂密的原因,所以這裏終日不見陽光。
除此之外,這裏更是被濃鬱的瘴氣所彌漫,使之來到這裏的生靈,無一生還。
漸漸的,她發現除了自己之外,這裏還擁有著數不清的冤魂。
因為她初來此地,即使身具無盡怨氣,但依然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而一切的改變,都來自於那特殊的一天。
那日她還是徘徊在泥沼附近,卻不曾想這日的泥沼卻多出了一口老井。
是的,你沒有聽錯,沼澤地中竟然出現了一口老井,並且整個井中沒有一滴淡水。
紅拂可以確定,那口枯井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可是讓她疑惑的是,除了她外,周圍的冤魂更像是看不到這口枯井。
而她就是在那口枯井之中,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卻又身著紅衣的一個身影。
在她打量那個紅衣身影之時,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漸漸的,或許是從紅衣女子身上感受到熟悉之意,紅拂竟然和那紅衣女子徹底融合在了一起。
自此,亡靈之沼中又誕生了一個強大的存在。
她以一手攝魂琵琶出名,在吞噬掉原有的幾隻強大冤魂後,紅拂當之無愧的成為了亡靈之沼中的王。
不過,那一天,隨著兩個陌生人的闖入,一切都變了。
一個男子宛若魔神一般,在降臨之後便直接吞噬掉了亡靈之沼中的大部分冤魂。
而另一個出現的人,則是一個和尚,不知為何在她看到那個和尚之時,總會感受到一股熟悉之意。
不過,這並不能成為她饒恕這和尚的理由。
那一次,攝魂琵琶如往常一般奏出攝魂之聲,但卻被和尚的誦經聲破壞了。
與此同時,亡靈之沼中的另一人也沒閑著。
他雖早已被自己種下了魂毒,但卻不知從哪裏喚出了一個強大的存在。
僅是一眼,就讓她自身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顫栗,蓑衣,舟楫,船槳,這一個個普通之物,卻爆發出了讓人恐懼的力量。
至此,在那兩人的聯手攻擊之下,剛恢複意識不久後的她便再次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或許,這一切便算是解脫了吧。
依稀中,她好像聽到了那和尚緩緩的開口。
他道:“對你不起,來世必償!”
可是,來世,真的會有來世麽?
至此,她的意識再次黯淡了下去。
等到她再次睜眼之時,好像已經是漂浮在海麵之上。
這裏繁星點點,無數的魂影穿梭其上,在她疑惑的打量四周之時,更是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渡船。
遠處,她那目光的盡頭,有著一塊年限久遠的石碑。
碑上所刻二字雖然古樸,但不知為何她卻是識得的。
歸墟,是歸墟二字沒錯。
傳聞歸墟和地府一樣,都會吸納亡魂,使其投胎轉世。
而兩者唯一的區別便是,地府隻收納地上的靈魂,而歸墟則渡的是海上亡故的靈魂。
“可以就此解脫了麽?”
紅拂看向遠處,還未等她踏足渡船之時,一道威嚴的聲音便不知從哪裏響了起來。
“你這一身的因果未了,就連我這歸墟的渡船也載不動你,你且離去吧!”
僅是一瞬,一道光芒大作之後,她便被直接送離了這輪回之地。
之後的記憶,她有些模糊了,不過唯一還記得便是,她隨著無數被驅趕的魂影向前奔馳。
伴隨著濃濃大霧,她們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傳聞隻要可以將那些人的身體占據,她們便可以實現真正的永生。
因為在那個地方,天地規則最為薄弱之地,她們的存在是不會被排斥的。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隨著眾多魂影繼續向前奔馳著。
直到最後她出現在一座島上之時,她再次感受到了某種熟悉之意。
隻不過任憑她怎樣回憶,但終是無法響起有關那人的任何記憶。
而唯一讓她記憶深刻的,便是之後那無盡的戰鬥。
那一天,在最後的一場戰鬥之中,不知為何她那不滅的靈魂竟然開始消散,並且在她徹底消失之時,依舊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對你不起,來世必償!”
隨著那道聲音的響起,她所有的記憶宛若洪水一般,全部湧向了她的腦海,之前被她遺忘的那些事情,也重新被她記了起來。
在她記憶恢複的瞬間,痛苦,除了痛苦還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