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十年人間
這一年，他化作了一個大夫，坐診城南，專門施藥救人。
隻不過所救之人會根據情況付出一些代價，這樣李楓也能少一些因果上的羈絆。
正當李楓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準備關門之時，一個髒兮兮的人影突然衝到李楓的麵前。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此刻，一個衣衫襤褸的孩童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而李楓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在這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妖氣的波動。
“哦？你應該知道我出手救人的規矩吧，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但是一些必要的代價你還是得付出。”
看著雙眼通紅的少年，李楓並沒有直接答應，反倒直接告訴了他應當付出的代價。
“好，隻要您能救我娘，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少年看著李楓，目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不一會，一個同樣衣衫破爛的婦人被少年背了進來。隻見她雙目緊閉，臉色更是蒼白無比，仿佛已經病了很久。
待李楓用神識探入婦人身體的那一刹那，一絲殺意也隨即而出。
“什麽人如此惡毒，竟以活人為蠱。”
他的殺意並不是針對他們母子，而是在他看到婦人體內的蠱蟲之時不自覺釋放而出。
趁著把脈的空隙，李楓將一絲仙力注入了婦人體內，而那蠱蟲在仙力入體之際就不停開始逃竄。
可既然李楓選擇出手，又豈會讓它那麽容易跑掉，仙力收緊的同時，蠱蟲也被包裹其中，下一秒便隨著婦人的一口淤血被排出了體外。
似乎沒有了蠱蟲的存在，婦人也緩緩睜開了雙眼，隻是她長時間的被蠱蟲蠶食，身體早已大不如前，就算恢複過來也會體弱多病。
“你母親沒事了，隻不過有些虛弱而已，你不是想救她嗎，那就將你的精血分予她部分。”
說罷，李楓便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少年，不知他會如何抉擇。
“好，我願意，隻要我娘身體可以恢複，哪怕要我的命也行。”
“唰…………”
銀刀劃過，少年白皙的皮膚被劃出一道血痕，不一會鮮血便順著這條血痕汩汩而出。
與此同時，一絲神識也借機探進了少年的傷口之中，因為李楓必須弄明白那絲妖氣究竟是從何而來。
“原來如此。”
隨著兩人換血的成功，李楓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這個少年不是人，準確的來說他身上有著一半妖族的血統。
另一邊，隨著蠱蟲生命的消失，一個黑袍男子也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目光之中皆是震驚。
“誰，究竟是誰，竟然壞我好事？”
下一秒，麵前的丹爐便被他一腳踢倒，倒地的丹爐之中更是流出了一些可疑的液體。
“國師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似是聽到男子屋內的動靜，一隊身穿甲胄的軍士直接衝進了房間。
“有人殺死了我放在那個賤人身上的蠱蟲，因此我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男子望著遍地的殘骸，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國師大人，你是說放在那個半妖母親身上的蠱蟲被人拿走了？那可是天下第一蠱，無人可解，怎麽會………………”
許是被這個陰沉的男子嚇到，身著甲胄的兵士也不敢再說下去。
“很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與我巴霍作對。”
此刻，這個名為巴霍的男子正是羅天國的國師，倘若伍雲召在此定然會目眥盡裂，因為伍家上下被屠戮一空巴霍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城南坐堂之中，婦人正欲起身行禮，不過卻被李楓製止，原因便是身體太虛不宜動身。
“大夫，不……不知您需要我付出什麽代價？”
少年看著李楓突然有些結巴，他怕李楓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更怕他們母子二人就此分開。
“我身邊缺個抓藥的小童，從今天起你便為我搗藥抓藥，為期十年，你可願意？”
顯然，李楓的這個要求讓少年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讓他皺起了眉頭。
“怎麽，不願意？”
“不是，可大夫那我娘怎麽…………”
“她也可以留下，等身體好點便就在這藥堂做飯吧。”
許是看出了少年的擔憂，李楓便直接作出了安排。
“老先生不知，貧婦身份有些特殊，留在這裏會不會給老先生帶來麻煩。”
婦人看著李楓欲言又止，又鼓起勇氣開口解釋道。
“行了行了，你們娘倆都是一樣的囉嗦，小子趕緊去扶你娘休息，別老在我這礙手礙腳。”
說罷，李楓便拂袖離開了藥堂，其實他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管這兩人過去什麽身份，但既然來了他這裏，那麽他自然就保了。
倘若有人不開眼，真的想要上門找麻煩的話，李楓不介意讓他麻煩變得更多。
來福酒館，李楓常來的一家酒館，離開天庭的這幾年裏他一直沒有選擇辟穀，而是像一個凡人一樣，食五穀，飲烈酒。
酒水入喉的那一瞬，三分化作人生，七分落入愁腸。
李楓看著酒中映出的倒影，不禁有些苦澀，大量生機的流逝，已經徹徹底底的讓他步入暮年。
臉上的一道道溝壑，加上那一頭的華發，使他看上去更加像一個老翁。
“小二，拿酒來，要好酒，我可是……有很多錢的……嗝…………”
隻見一個胖子雙手叉腰竟站在桌子之上發起了酒瘋，眼看著沒人理他，便叫的更凶了。
“小二，上酒，別怕，老子有的是錢…………”
說罷，便拿起一個袋子拍在了桌子之上，袋子很幹淨，與男子此時的形象比起來簡直是不能相提並論。
這下，李楓對這個胖子便更加感興趣了。
“哎，你別說，就我來這裏喝酒，每次都能碰到這個胖子。”
“那可不，聽說他原來也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大俠，可自己的愛人被人拐走後他就成了這樣，你看桌上洗的那麽幹淨的袋子就是人家姑娘送給他的。”
看著胖子如此行徑，好似常客的兩人也開始了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