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同塵君覺得自己沒能找回“九九八十一轉回魂丹”已經非常吃虧了, 沒想到龍幹天這個魔域狗還敢劇烈掙紮。


  “不識好歹。”同塵君垂眸睥睨了他一眼,“長生,把他嘴給縫上。”


  長生:“……”你這是在為難我, 戰場呢,沒針沒線的。


  當然, 辦法總比困難多,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嘛。


  長生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它靈機一動,不顧龍幹天的掙紮,抓了把土蓋住了他的嘴,它捂著龍幹天的嘴,發揮了它身為息壤的“種族天賦”,讓那把土硬生生地凝結成牢不可破的貼臉麵具。


  龍幹天眼珠子都要凸出眼眶了:“!?”人幹事!?

  “唔唔唔唔!”左丘飛英你不是人!

  同塵君知道他現在還搞不死龍幹天, 讓長生折騰一下對方就差不多了。


  他現如今站在己方舉高點,挽弓一拉, 指縫間赫然是一支粗壯的便是靈力凝聚而成箭矢。


  男修眼一眯, 瞄準了潰逃的魔域大軍,倏地放箭。


  箭矢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急促地離弦而去,在脫弦的那一刻, 那一支箭倏地變成了兩支, 又由兩支分-裂成四支,四支分-裂成八隻……


  待到它呼嘯著在魔域大軍上空從天而降之時, 已然變成了萬千細密駭人的箭雨!


  不過一箭,已殺戮過千。


  大佬威武!


  同塵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期待一下龍幹天的儲物裝備裏有好東西能讓他療傷吧, 否則要他拖著這具身體完成任務到最後的話, 他必定得把這對男女主的頭給打掉才能消除心中鬱氣。


  正道修士這邊的傷員已經通通被勿忘丟到了後方, 魔域大軍死傷嚴重,龍幹天此時非得撤兵不可。


  龍幹天終究是男主角,他發揮了男主匯聚天下大運的絕地反殺,向長生揮出致命一擊。


  長生速度雖快,卻忽然感覺自己的行動滯澀了一瞬……


  同塵君遠遠地看著,看到這一幕,隻是略微挑眉。果然如此,還好他站得遠,否則被這命運的力量束縛著,像是綁住一隻雞送到龍幹天麵前被宰的,可就不是長生,而是他了。


  長生硬生生被龍幹天一橫劍,給攔腰斬斷,它動作一頓,繼而像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樣,倏地潰散了,像是黑色的細膩的泥沙,嘩啦啦地流到了地上。


  龍幹天猩紅的眼睛看向了同塵君,咬牙切齒地硬生生撕掉了臉上的泥土麵具,把臉皮都給撕了下來。


  他狠狠將拿麵具往地上一擲,大吼:“撤!!!”
——

  同塵君的風采於千萬人五光十色的戰爭之中,依然不被任何人掩蓋。


  事後,其他宗門的人有意打聽同塵君所攜帶的兩個“奇詭之人”,以及同塵君的法器為何突然從靈隱劍,變成了一具看不出來頭的巨弓……


  掌門師兄其實自己也什麽都不知道,他本人正納悶著呢,不過者不妨礙他在同塵君說想要休養,不見客之後,果斷上前攔住了其他宗門的人,還了同塵君一個清淨。


  同塵君進入北極峰後,便啟動了原身留下的陣法,拒絕他人進入。


  他擁有了絕對安靜的環境,可以舒心地放鬆放鬆。


  大、大佬……長生、長生它被砍掉了。


  2020有些哭唧唧地想,為啥大佬看著自家老夥計就這樣被男主角給砍掉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覺得好傷心啊,天啊,想把龍幹天的狗頭都打爆!

  同塵君聞言有些好笑地說:“長生為息壤,息壤即生生不息,他是不死的。”


  果然,他話音剛落,在他腳邊,突然就出現了一團黑色的泥土。


  然後這泥土似乎吸納著從四麵八荒而來的黑色土壤,不過頃刻之間,同塵君的麵前就又是那個紅線條為眼眶的完整的黑色傀儡了。


  同塵君招了招手,讓靜立在一旁絕美傀儡上前:“你先前問我,為何勿忘比長生好看……”


  啊……不解答也沒關係啦。


  2020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它仔細看了自家宿主之後,發現他對勿忘這具傀儡的情緒尤為複雜,複雜之中又有些懷念和沉痛,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反應過來之後,它就不想問下去了……


  它知道自家宿主一直都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它也很好奇宿主這種大佬的過去會是如何的輝煌,但是如果宿主不願意,它也不會自討無趣呀。
——

  “我製勿忘時,正值人生低穀。”同塵君凝視著勿忘的眼睛,已經恢複了無波無瀾的模樣。


  人生低穀?


  同塵君勾起了一抹唇角,緩緩道:“我的低穀,便是……師門被屠,上至師祖師父,下至師侄師孫,除我與四師弟外,無一存活。”


  短短一句話,道盡腥風血雨,人世悲涼。


  同塵君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午後,於如血的殘陽下,他如同豬狗一般被鎖住喉嚨,被拖曳著,於師門親友的屍山血海中,穿行而過。


  他看著被吸幹枯萎後眼眶空洞的屍首,是二師弟;他看著那猩紅斷肢上戴著精致的玉鐲,是五師妹;他看著那染血殘損的發冠,是師父……


  刀斧加身後體無完膚的他,如同豬狗一般被鎖住喉嚨,被拖曳著,於熟悉的壯麗的師門白玉石地上,迤邐出一道猩紅刺目的血跡。


  名滿天下的修士,就此墜入無間煉獄,於不見任何希望與光亮的黑暗中,踽踽獨行百餘載……


  同塵君頓了一頓,繼而輕嘲:“或許就在那時候,我不再是我了。”


  那修士也曾正道持身,也曾為匡扶大道而奔走,然而後來,他為複仇而苟延殘喘,於鬼界顛沛流離數十載,他見多了煉獄熔爐之慘烈,以至於到後來,為複仇舍身入鬼道也在所不惜。


  而同塵君選擇舍棄自己的身軀後,所有的共情能力,也就此舍下了他。


  “我飲恨而飽,攜怨而眠,幾欲瘋魔……勿忘,便是在此時製成的。”


  同塵君伸手,指向傀儡頭上的發冠:“發冠,師父。”


  他的手緩緩向下:“眉,二師弟。”


  “眼,五師妹。”


  “鼻,三師弟。”


  “口,琉璃師侄。”


  ……


  同塵君仍然記得自己雕刻勿忘的時候,師門親故,仿佛未曾死去,仍時時於側,絮絮低語,令他心如落熱鍋,日夜煎熬……直至他終於報仇雪恨,日夜於他耳側低語呼喚的師門親故,便再也不曾出現了。


  “後來,我製成長生後,勿忘,也便擱置了。”


  “有人曾告知我,不可為仇恨而活,要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同塵君頓了頓,從勿忘頭頂抓出了傀儡線,令此傀儡持劍而舞,長劍來去自如,揮劍之際,劍意森然。


  指尖一收,劍舞即止,同塵君微微闔上眼眸:“想必,我已做到了。”
——

  魔域魔都魔宮內,魔域之主的漆黑魔石製成的床上。


  龍幹天一邊保持衝-刺速度,一邊掐著女人的脖子:“還敢分心!”


  梅子萱揚起的臉,毫無血色,整張臉都痛苦得扭曲在了一起。


  顯然這不是一場男歡女快的快樂雙人活動,而是一場單方麵的施暴施虐。


  然而龍幹天還是不肯放過她,不斷轟油門衝-刺加速的同時,還甩了梅子萱一耳光:“賤-人!是不是又在想你那個姘頭!說!是不是你出賣了本座,否則那些靈修怎麽那麽快得知本座大軍的具體方位!”


  “咳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還敢狡辯!看來是本座平時對你太好了,讓你敢生出二心來!說,你是不是也和他做了?”


  “龍幹天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不許你褻瀆靈隱真人,他是真君子,從來都沒有逼迫過我做任何事。”


  “嗬?他是君子?那本座就讓你看看小人是怎麽c-a-o-你艸到下不了床的。”


  女人的慘叫淒厲無比,經久不絕。
——

  與其說同塵君是趁著高等靈修位麵的機會,放出了傀儡勿忘,不如說他終於在千百年後,願意回首直麵最初那些血淋淋的慘痛。


  2020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冒泡,它也煎熬糾結,因為它根本不會安慰人,沙雕賣萌逗趣它還會一點,但是大佬這種殘酷又慘烈的過去,它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直到今天……


  太好了,任務進度已經有百分之二十了。


  大佬你知道嗎……


  2020匯報了一下敵方的情況,原來龍幹天此戰失利後,回到魔域又在無能狂怒了,他果然又家暴梅子萱,這回不僅是打樁機和永動機二合一的家暴了,還包括了拳打腳踢……


  係統推測,很快梅子萱就要受不了了,繼而跑到北太門來投奔他。


  同塵君深感無言以對,因為他不知道梅子萱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如此造作。


  “你說她很快就會來北太門,怎麽,難不成她把北太門當成她娘家嗎?”


  他是不是把北太門當她娘家不清楚,但是她肯定把你當成永久免費的避風港。


  這時候的同塵君,已經把龍幹天的儲存的寶貝都揮霍一空了,原身的身體也就此元氣恢複了九成,但是同塵君仍覺得有些不滿,因為左丘飛英的玉佩竟然不在這一堆東西中。


  同塵君蹙眉略微思索了一番:“她來了再說吧,左丘飛英的玉佩,為何總也找不到到?”


  係統沒有回答,同塵君已經有了一個不祥的猜測。


  “總不能這本小說裏說到的,女主角的金手指“劇毒在手,天下我有”玉佩,其實原本是左丘飛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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