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成默站在那裏,小小一個卻穩如泰山,阿碧趕緊站了起來,把段譽也拉了起來。
段譽驚喜非常:“十四快救我,這人要殺我。”
鳩摩智咬咬牙:“原來你們早就認識,怪不得你這一路陰魂不散。”
“我要的人還沒有要不到的,你想和我搶?”成默挑眉道。
阿碧拉著段譽躲了躲小聲道:“這是你朋友啊?”
段譽:“是啊,這是好人,那個大和尚是壞人,不過我這小朋友恐怕不如那大和尚心眼多,正麵打不一定吃虧,萬一大和尚用陰謀詭計可就不好了。”
青芒已經出鞘半寸,鳩摩智的內力也布上前胸,兩人的準備與較量是段譽和阿碧看不出來的,在他們眼裏這兩個人隻是麵對麵站著。
這樣的氛圍被阿碧的聲音打斷:“你們不許打了!這是我們家公子的地方,你們若是在此動手,等我家公子回來了,一定饒不了你們!”
成默收勢,往後一站:“大師還可以試試,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說不定你可以說動那位幫你,不僅得了一還可以得二。”
“小公子這樣說是覺得我不敢?還是太過自信?”
“大師年紀大,經驗豐富,我自然是比不了,不過這個姑娘說的對,在人家的地方打架,哪怕是傷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合適的,我不同你打,乃是看了這地方主人的麵子。”
鳩摩智摸不準這個少年,隻好一直提著警惕。
阿碧聽不懂他們說什麽,段譽卻是明白,心想這十四的功夫怕是也被看上了,他站在成默身邊一直瞪著鳩摩智。
鳩摩智:“既然公子要回來了,我給公子一個麵子,暫時不殺你。”
阿碧總算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小公子有什麽厲害本事,隻是覺得這樣漂亮的小孩子死了太過可惜。
三個人走的磕磕絆絆,鳩摩智堅決不肯讓成默走在自己身後,成默聳聳肩膀站在了鳩摩智身前,然後是段譽,最前麵是阿碧。
段譽捋捋自己的頭發:“阿碧姑娘,不知你這裏有沒有幹淨的衣服可以換,你看我髒兮兮的,有實在有失風度。”
阿碧沒忍住笑:“你這人啊,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管什麽風度不風度的,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段譽笑的開心:“有十四在,我自然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我這條小命全都交給十四了。”
阿碧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的小孩,有些擔心……
幾人一路上各有心思,重新回到了琴韻。
一進屋卻看見這已經坐了一個人,老人白發白須,開口道:“阿碧,這幾個人都是誰啊?”
作為易容的行家,成默看破不說破,小孩的模樣讓他到哪裏都被人當成小孩,這外表的便宜他還沒占過。
“哇,好多吃的呀,老伯伯,我可以嚐嚐嗎?”小孩的聲音天真可愛,大眼睛水靈靈的,仿佛小精靈,連段譽都紅了臉,感歎不愧是小仙童。
老人家也有些臉紅:“坐下吧,都是你的。”
成默一笑,跑到桌子邊坐下,慢條斯理的吃著點心。
鳩摩智的臉直抽,恨不得自戳雙目。
係統:嘔……
“在下鳩摩智,不知老先生是公子的親戚還是朋友?我是來祭拜慕容博老先生的,還有要事與慕容複公子探討”
老人一低頭:“不敢不敢,我隻是公子的老仆罷了。隻是你來的不巧,我們公子爺出遠門去了。”
鳩摩智:“那你可知道公子去了何處?”
老人摸摸自己的胡子有撓撓頭:“是啊,公子去哪裏了?大理?不是,吐蕃?不是不是,遼國?還是西夏。”這老人裝瘋賣傻的一把好手。
成默沒忍住直接笑了,茶水差點噴出來,他這一笑,段譽也笑了一聲但馬上忍住了,他還是怕鳩摩智惱羞成怒,雖不至於打死可他怕疼。
鳩摩智耐著性子:“那老先生可否引我去慕容博老先生的墓前祭拜?”
“那可不行,這事還得慕容老太太做主,她說我們公子爺的叔母,有客人來了,都要向他磕頭行禮的。”
“那老先生快把老太太請出來吧。”
老人站起來一晃一晃的走進裏屋,段譽坐在成默身邊也拿起東西來吃:“十四,我想死你了。”
成默翻白眼:“第一次你見我還不好意思呢,現在黏糊糊的,咱們有這麽熟嗎?”
段譽笑嘻嘻:“熟啊,咱們都一起吃喝了。”
一大一小,這大的到是更像小孩。
“是誰要找我?”老婦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段譽雖看不出易容,卻能聞出來,有心戲耍鳩摩智,他當即衝這老婦人磕了一個響頭。
“好孩子,懂禮貌,哎?那邊的大和尚怎麽不行禮呢?”
鳩摩智臉色黑成鍋底,但也是磕了一個頭。
老婦人看見成默在桌邊吃的開心:“誰家的小伢,來婆婆這裏坐。”
老婦人讓出一個位置,成默從善如流坐了過去。
“老夫人,我和慕容先生有約,我把六脈神劍的劍譜帶來,他便允許我在還施水閣中翻看圖書,如今我是來兌現承諾的。”
老婦人一挑眉:“什麽六脈神劍?劍譜在哪裏是真是假先給我看看。”
鳩摩智把身後的段譽讓出來:“這位段公子心中有完整的六脈神劍的劍譜,他在這裏就如同劍譜在。”
阿碧:“我還以為真有什麽劍譜,原來是騙人的。”
“我什麽時候騙人了!他是大理段家的人,他已經學會了整套劍法,不信我現在就讓他用出來。”他一把揪住段譽往外帶。
“十四!十四!”段譽掙紮著。
成默一動卻被那老婦人按住了手。
段譽使勁扯開鳩摩智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鳩摩智道:“段公子乃是大理段氏武功第一高手,和貧僧比試一番,用出六脈神劍。”
段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會那什麽六脈神劍,明明是你不由分說就抓了我,想來騙慕容家的武功。”
鳩摩智的確是這麽想的,但這段譽說一不說二,他會六脈神劍這件事怎麽不說:“貧僧不如公子牙尖嘴利,隻能看我掌刀了。”
鳩摩智掌風伶俐,段譽一下閉了眼睛,一縷頭發竟是被削掉了。
鳩摩智有些驚訝:“你當真寧可失去性命也不肯動手?”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還手的!”
鳩摩智歪歪脖子:“你不動手,那我隻能先殺了這慕容家的小丫鬟再殺你了。”
他話音一落,一掌掃了出去,段譽一個著急,六脈神劍也用了出來,隻是方向有些偏,沒打到人而是打在牌匾上!
阿碧往後倒飛覺得腰上被人托了一把,那迎麵而來的霸道掌風被化了個幹淨。
成默站在阿碧麵前:“你當我不存在?”
此時的少年哪裏還有剛才那貪吃的影子,手中長劍錚然出鞘,劍光鋒利勢不可擋,鳩摩智心中大驚,甩出十幾枚佛珠,暴退十幾步。
成默拎起段譽往後一扔:“你們幾個先走!”
“十四!一起走!”段譽還想過去被阿碧拉住了。
“段公子你跟我們來,我們有辦法。”
阿朱此時把妝容抹幹淨,也不再裝老婆婆,三人穿過草叢,找到了一艘小船。
阿朱:“我們繞道他們旁邊,讓小公子有機會上船。”
三人躲在暗處,看那一大一小,成默劍光淩厲,鳩摩智也是各中好手,三人看的心驚,阿朱見過慕容複的功夫,可比上這孩子竟然是……
成默是活的久的老妖精,鳩摩智不算什麽,隻是太久沒打架,興趣大發。
一劍逼退鳩摩智,成默負手而立:“大師傅可認輸?”
鳩摩智:“為什麽不殺我?”
成默一笑:“大師傅心中有結,佛門中人講究渡劫,我可是專門來渡你的。”
鳩摩智聽這屁話十分惱火,眼看要再衝上來,成默隻覺有什麽東西撲過來了,段譽一把把他抱了起來,轉身跳船,阿朱,阿碧,劃船高手,一竿撐出去,船就跑了老遠。
“十四,你嚇死我了,原來你不僅功夫厲害,心眼也多,不過你還小,可不能殺人。”
段譽像抱孩子一樣摟著成默,成默忍無可忍,伸手就是一巴掌,打的阿朱阿碧都默默捂臉。
段譽也覺得有些過了,摸摸臉又坐好,好半天來了一句:“我隻被姑娘打過臉。沒想到被男孩子打是這樣的感覺?”
成默:“……”
阿朱:“……”
阿碧:“……”
段譽的腦回路非一般常人可理解,此人對世間美好事物的追求,令人“心生敬佩”,這美好的事物包括各種景色,各種飾物,各種建築等等,或是好看的人。
最後一條他已經修練到男女皆可,隻要生的美他都願意同那人說話,一句話總結,此人是個顏狗。
小船一路飄蕩,漸漸消失,鳩摩智沒有再追,此前種種他已經是有賭的成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真的打不過那個孩子。
那孩子功夫詭異,下起手來一招一式沒有章法,卻又剛剛好能擋住所有的攻擊,有人說以不變應萬變,這人卻是以萬變相迎,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一切都是無定的變數,好像山間流水,天地間春去秋來萬物凋零。
鳩摩智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那久未動彈的心境豁然開朗,他覺得這種感覺仿若登天,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岸邊坐了三天三夜,他猛然睜開眼睛,什麽六脈神劍,什麽慕容淵源,他此時覺得人間五穀都不香了,他要找到那個小孩!
太迫切了,大和尚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穿過茶園,四個人影在穿梭,跑的很是辛苦,一人到岸邊招呼另外三人上船,待人員到齊,竹竿一撐,順水而去。
阿朱感歎:“多虧了段公子,不然可跑不出來。”
段譽撓撓頭:“如果十四在就好了,咱們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話說那天,幾人順著水路一直漂,成默見有岸便先行一步。
剩下幾人陰差陽錯到了曼陀山莊,本是解決問題就走,沒想到碰到了王語嫣,幾個姑娘說話的功夫就被王夫人堵了個正著。
熟悉這裏的人都知道這曼陀山莊一向都是沒有男子的,可段譽好死不死的撞了出來,盯著人家王夫人一陣的看。
王夫人性格陰晴不定,當即就要拉他剁手剁腳做化肥,段譽是有名的愛花人才,這一肚子的墨水總算有了用武之地,本想顯擺一下讓讓王夫人不殺自己,可沒想到這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
王夫人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讓他徹底留下打理這些花花草草,阿碧和阿朱則被關了起來。
花園初見,段譽想起石洞中的雕像,竟然與這王姑娘一般無二,當即跪下磕頭,把人家小姑娘嚇了一跳。
曼陀山莊久無男子,王語嫣在這裏生活的十分純粹也十分無聊,唯一的表哥來到這裏不是與她討論武功就是國家大事,偏偏她心中沒什麽天下權利的概念,越來的不喜,卻因為表哥的原因久久忍耐,後聽阿朱說慕容複最近有了頭疼的事,就越發坐不住。
見段譽說起話來溫和有趣,她也說的多,心裏想的這點事都說了出來。神仙姐姐再美心裏也是有了人的,段譽有心成人之美,便說出偷跑的想法。
兩個人一商量,意見統一,隻是去救阿朱阿碧的時候廢了好大的勁,差點被嬤嬤捉回去……
南方的風景不錯,成默認為如今江湖上那些打起架來動不動脫衣服的人定然沒去過真正北方,否則每年被凍死的某某名人就可以寫一個冊子。
南慕容,北喬峰,什麽都要分個上下高低。
成默邊走邊晃著酒壺,路過一片林子,隻聽一陣尖笑,是個女子的聲音,一身奇怪紅衣在幾棵樹間穿梭,大白天當真活見鬼。
“這是哪裏來的小娃娃,迷路了嗎,到娘這來,娘抱抱。”
成默一臉的黑線,他是矮了一點,也不至於到哪裏都要提醒他一遍吧。
“你是誰的娘?好大的臉。”
葉二娘卷著自己的頭發:“我的兒,娘含辛茹苦照顧你,你怎麽不知道孝順?不孝順的孩子是要被割下舌頭,砍斷手腳,扔到山下喂狼的。”
她一臉妝容紅紅黑黑,口中笑著說出一堆凶殘,若是換個真小孩八成要當嚇哭,成默看著她形態舉止,覺得這人好像有些精神問題。
“好乖乖,娘疼你。”
她往過走幾步要來抱人,成默一蹲閃過,側身而上,一指頭衝她天靈,葉二娘瞳孔一縮,一手墊在額頭,成默本也不是要把人戳死,一招被擋,左手也不閑著,一手刀過去把人撂倒了。
還不等如何,一隻鐵拐橫插過來,內勁十分凶悍,青芒一轉直接撞出一聲脆響!
鱷魚剪從身後來,成默矮身而下,一腳踢上剪子平麵,兩邊借力一個轉身向上躥起,雲中鶴從天而降,自上而下的一掌,成默伸手去迎,卻聽下方一個渾濁的聲音喝道:“不能接!”
然後這拿著鐵拐的人,猛然躥上,一掌把雲中鶴掃了出去,四人各退一步,落在場中。
“以一敵四,年紀輕輕有如此深的內力,不知師承何人?姓甚名誰?”
成默回憶那份江湖資料:“無門無派自學成才,看幾位這模樣,莫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四大惡人?”
段延慶的臉傷疤縱橫,看不出表情,嶽老三握著鱷魚剪的手微微發抖,段延慶拄著拐做了個禮:“我家二妹做事荒唐,得罪了這位小公子,我替她賠個不是,方才我們也是情急之下才如此。”
成默一擺手:“不用多說,我本也沒想殺她,隻是覺得她似乎有些瘋症,我研究過岐黃之術,本是想看看,既然是誤會就此別過。”
雲中鶴被打的胸口疼,走到段延慶身邊:“大哥,咱們全力聯手,不一定收拾不了他。”
段延慶推開他去看葉二娘:“咱們四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嶽老三把手伸出去給雲中鶴看,虎口處裂了一道口子,而這樣的傷是那少年一腳踹出來的:“你若是與他對上,隻怕十死無生,我嶽老三事事要爭可這件事我不與你爭,你想找死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
成默下手不重,葉二娘沒一會就醒了過來,回想剛才自己看見那麽一個孩子突然頭疼欲裂,想起自己那個親兒子,若是活著該是比這個孩子還要大了,她那孩子就那麽沒了,沒了!沒了!
這種瘋癲的狀態,時常發生,每次她都要去搶孩子,這還是第一次發病被直接打暈的。
“二娘,你休息一會,別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