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我想,我需要時間
陸禦深一愣,倒是笑了。
申瑾璿發現成熟穩重的男人隨意的一笑,都能惹得人心都在打顫兒,不然外頭那從窗戶看進來的服務員怎麽顯得那麽羞澀,是吧?
“我沒事。”
陸禦深知道她擔心自己,他簡單的吐出三個字。
申瑾璿抿了抿唇,聽著他這麽說,又看著他臉色這麽平靜,雖然像是沒事,但是她還是不敢相信。
“我真的沒事。”
陸禦深給她再重複了一遍,細心的給她在麵前的菜色裏挑出她平時喜歡吃的,幫她弄好,放到她碗裏,“雖然聽到的時候是有些震驚和憤怒,不過我真的沒事。”
申瑾璿歎口氣,語氣溫柔:“叔,如果我是你,我會哭的。”
“我都好久沒有哭過了,已經忘了哭是什麽樣子的了。”
陸禦深微微一笑,拍拍她的頭,示意她吃飯,在車上時候她可是餓了的。
見陸禦深沒別的話要說,申瑾璿隻能低頭吃飯,他這個時候應該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吧,那她就給他時間。
陸禦深沒吃多少,基本上都是幫她夾菜,幫她挑她最喜歡吃的菜,他看著她吃,安安靜靜的,似乎心裏的波瀾就能平息不少。
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剛才聽到的事情,到現在,其實他心裏也是難跨過那一關的,可他同時也是最理智的。
經曆過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有些事情雖然明明能在心裏激起波瀾,但是卻能保持一定的平靜。
這就是陸禦深。
吃過飯,陸禦深和申瑾璿牽手走在農莊前頭的小路上散步,兩邊都是農莊老板種的花花草草,長勢喜人。
申瑾璿指了指其中一株杜鵑:“叔,我小時候奶奶在陽台就種了一大片的杜鵑,每次到了季節就開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整個陽台都是紅豔豔的,特別的好看。”
陸禦深跟她駐足在杜鵑之前,他從背後摟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你喜歡,我們也在陽台上種一大片,嗯?”
“我不大會養花,我媽說我沒有那個耐心。”申瑾璿無奈的撇撇嘴,“我能養的估計也就是你給我送的那些多肉植物和小深深。”
陸禦深笑著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咱媽倒是了解你,果然是親媽。”
申瑾璿嗤他一聲,把手放入他的大手裏,兩人牽著手往前走。
越過農莊,前麵都是筆直的兩排白楊樹,帶著有些涼意的秋日陽光,樹影婆娑,光線迷離,人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倒是有幾分的情調。
申瑾璿想著怎麽能讓他心裏更高興點,陸禦深雖然說沒事,但是她總覺得這是大事,他隻是忍著而已,能真的沒事麽?
所以,一路上,他們一邊散步,申瑾璿就挖空心思時不時給他說著笑話。
陸禦深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戳穿,就配合著聽然後淡淡的笑著。
隻不過偶爾還是會走神,有時候偏過頭來看她一眼,申瑾璿總覺得他眼神裏有幾分緊張,似乎就像是,他要時時刻刻看到自己,不然總會覺得自己不見了似的。
怎麽說呢,就是那眼神裏還有幾分擔心。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真的是很敏銳的,此刻的陸禦深冷靜還是冷靜,可還是有那麽幾分不一樣的。
申瑾璿知道,他也有不安心的感覺,特別是在知道自己身世了之後,他估計也會潛意識裏的害怕身邊的人突然消失或者放手吧。
申瑾璿下意識的回握住他的手,她不會的,她會永遠在他身邊。
“叔,我不會不見的。”
這麽想著,申瑾璿本能的吐出這麽一句話,陸禦深一愣,反應過來了,他心裏很暖,像是灑滿了陽光,沒想到他一個動作,就讓申瑾璿看得這麽徹底。
她……是越來越了解他了。
陸禦深頓住腳步,看向她:“我知道,你就算想不見,我也不允許。”
申瑾璿一愣,笑的眉眼彎彎,她伸手給他撥了一下緊皺的眉頭:“叔,你笑一笑,你說你沒事,可你現在的笑比哭還難看呢。”
陸禦深勾唇,歎了一口氣,矮下身子,拍拍自己的背:“上來,我背你。”
“為什麽?”申瑾璿好奇的問。
“我背著你,你在我後麵,就看不到我笑還是哭。”陸禦深長臂一伸,把她按到自己的背上,“小璿,不是我裝堅強,而是我人生頭一次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麽做,是該理智還是該衝動,我想,我需要時間去適應一下。”
申瑾璿趴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一雙藕臂圈住他的脖子。
他背著她慢慢的逛著,肌膚相貼,她說的話軟軟的,熱氣細細的撒在他的耳朵後麵幼稚的鼓勵:“叔,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頭最棒的。”
陸禦深倒是真的被她逗笑了,大手在身後拍拍她的屁股:“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也禮尚往來的稱讚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頭最好的?”
申瑾璿還真的因為他這句話去認真的想了想,可她一想到關敏靜就歎息的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要是沒有敏靜姐,我還能自戀一點,可惜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嗯?”陸禦深目光含笑,其實在他心裏,哪怕關敏靜再優秀,就是十個關敏靜都比不上半個申瑾璿。
愛情,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不就是這樣?
申瑾璿耍賴的伸手掐他的胳膊,不輕不重,不疼,倒是有點癢。
陸禦深在前麵的休息涼亭把她放下來,抓住她青蔥樣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磨,順手把她轉了個方向摟在懷裏。
兩人坐在涼亭裏,陸禦深倒是突然問了一句:“小璿,你說我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這話問的突然,也有點沒頭沒尾的,但是申瑾璿立即就懂了。
她在他的懷裏轉頭,四目相對,她想了想才說:“叔,我不夠你聰明也不夠你睿智,可能我的意見對你來說沒有用,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很感激的,因為你的父母不僅把你帶到這個世界,還救了你兩次,所謂的功過相抵,也不過如此。”
陸禦深慢慢的品味她的話,仿佛有些東西在他心裏一點點的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