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體的極限
不過,就在我覺得這東西一定是林落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時候,她竟然悠然告訴我這東西是她花了五十塊錢買來的,我一下沒站穩,腿軟了一下,差點兒就掉到了地上。
五十塊錢,我那叫一個激動啊,臥槽,看著林落得意的樣子,我可算知道什麽叫做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了,這尼瑪,瞎貓碰到死耗子,給她撞個正著。
而楊焱似乎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一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喂,這玩意兒是啥東西?虎符?不就是人以前帶兵用的麽?”
我白了他一眼,隨後讓林落將這虎符放好,然後拉著楊焱緩緩地走出了這淘古街。
這種淘古街,在每一個城市都有,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假貨往往要比真貨多的多,在這種街上,你能找到一件真正的藏品,那也算是一種機遇了,我老爹曾經就在我們這邊的淘古街之上找到了一件唐代青花瓷瓶,現在還放在他房間裏麵供著呢,聽說現在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八位數。
“這運氣,林落,明天去買張彩票吧,然後馬爾代夫之行,就全仰望你了。”我一邊走著,一邊打趣的和林落說道。
林落隻是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麽,可就在我們三個人準備走出這一條小巷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從那小巷的盡頭竄出,手上拿著一根還沒有打開的甩棍,見到我們之後,她將甩棍甩出,眯著眼睛指著我就盛氣淩人的說道:“把東西留下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我眉目一皺,一把就將林落護在了身後,而楊焱此時和我並肩,這女人來者不善,多的就是為了這虎符來的。
這女人長得不錯,不漂亮,但有氣質,一雙大白腿讓楊焱差點鼻血沒流一地。
“姑娘……我們和你素不相識,至於東西,就更不知道了。”我上前一步,雙手放在身後,對著他微微笑道。
可我和顏悅色,那個女人卻步子一動,迅猛的就竄到了我的麵前,我抬頭一看,那一根甩棍已經朝著我迎頭打來,幸好我眼疾手快,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那甩棍從我胸口劃過,也就是在這一刹那,我明顯感覺我的四肢已經停止了運動,而我的整個人,也砰的一聲,臉朝著地麵倒了下去。
她沒有碰到我,為什麽……為什麽我會這樣……我睜著眼睛,感覺鼻子裏麵,嘴巴裏麵,甚至是眼睛裏麵都在流血,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聽見楊焱和林落的呼喊,但是到了後來,我漸漸地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視覺,也漸漸地開始模糊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很討厭這種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感覺,因為我知道我的命不長,很可能今天我還在瘋狂的玩著過山車,下一刻,就會直接猝死在高空之上,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死,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做,如果說我有什麽遺憾的話,就是沒能讓我這該死的身體好起來。
“你這臭小子,趕緊給我走,不然老子揍你丫的信不信?”突然,我眼前一亮,年輕時的老爹瞬間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拿著一根樹枝在幼年的我身上抽打,我走到老爹麵前,千方百計的想要叫他,可是他怎麽都不答應我,甚至於我伸手過去想要阻止他,可是我的身子卻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記得這個場景,這是我八歲的時候,老爹帶著我去嘉市的人民公園,我看滿山的獼猴在我麵前蹦蹦跳跳,我問老爹為什麽它們可以在這山上肆無忌憚的灑脫,為什麽我就不可以,我沒等老爹回答,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雙小手死也不肯放開麵前的鐵柵欄。
老爹是一個對於小孩非常嚴厲的一個人,或許有絕大一部分是因為我母親離開了的原因,所以他的性情非常暴躁,從小到大,不管我用什麽方法告訴他我想要買什麽東西,他隻要不答應,就一定不會答應,但……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他打完了我之後,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了一隻小猴子捆在了我的床頭,那也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老爹的溫暖。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畫麵瞬息而變,表姑麵無表情的站在我家樓下,身子靠著她的那一輛二手寶馬,她似乎在等誰,車子裏麵滿是禮盒。
老爹拉著我的小手緩慢的走過,走到表姑的麵前,他拉著我停了下來,我記得了,那一次是我十二歲生日,表姑說那些禮物是一個叫做李桸的阿姨讓她給我帶過來的,整整十二件,可卻都被老爹拒絕了,為此,我當即就和老爹鬧起了別扭,他當著表姑的麵就開始打我,無論表姑怎麽拉,他的手還是把我按在了地上,一邊打我,一邊說著狠話,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下床,為了這件事情,表姑和老爹三年裏麵,都沒有再次開口說話。
我站在表姑的身後,張開嘴巴想叫他們,告訴他們我就在這裏,可是沒有辦法,不管我說什麽,他們都聽不到,表姑和老爹還在那邊爭吵,而幼年的我,則倔強的趴在地上,怎麽都不掉眼淚。
突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那就像是一個投影儀一樣,一束白光瞬間就照在了我的身上,從遠處走來一個穿著白色紗衣的女人,她的手上還拿了一塊紅色的血玉,當她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咽了一口唾沫,馬上問道:“我這是死了麽?你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不,我不要死……我不要下地府,我……”
那女人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她的臉上遮著一塊非常薄的麵紗,而後,她笑著將手上的血玉交到了我的手掌心之上,隨即說道:“你是冥界的死神代理,就算離開了那個世界,地府也不會收下曾經給冥界做過事的魂魄,所以你不用擔心死後會下地府,而有關於你要不要死的這個問題,這……不是我說了算的。”
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玉,再次問道:“你……是誰,你的聲音好熟悉,你也死了麽?”
那女人閉上了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我也有很多年,沒有這樣跟你說過話了,宇……哦不,我現在應該叫你沈溪,你……遇到過徒渡了,對麽?”
我有些心慌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她的聲音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一樣,我想要掀開她的麵紗看看她到底是誰,可……我現在就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如果貿然掀開她的麵紗,萬一麵紗下麵是惡鬼呢?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我的靈覺竟然全部都消失了,如果觸怒惡鬼,我這命,可能真的要撩在這裏了。
所以我隻是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在我點頭之後,她又彎著眼睛笑了笑,她讓我放輕鬆,並且告訴我這裏並不是什麽地府,更不是冥界,我問她這裏到底是哪裏,她卻久久都沒有說話,隻是和我說,這裏很安全,讓我盡可能的放鬆,她不會傷害我。
再然後,她雙手在我麵前一揮,我腦子裏麵突然竄過了很多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畫麵,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男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大褂,他站在一處荒地之中,手持一把青銅長劍,他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但我還沒有看清楚,畫麵卻又轉到了一個書生之上,他正拿著一本藍底封麵的書籍坐在涼亭之中緩緩地點頭,周邊空無一人,再然後,我看到了很多人,而這些人,都是男人,周圍更沒有一個活物。
我疑惑的轉頭,看著這個女人輕輕將自己的麵紗取下,我的雙眼逐漸瞪大,這個女人的五官長得出奇的精致,隻不過在她左側臉頰,卻有一道長約三公分的傷疤,這傷疤很明顯,我可以這麽說,從十米之外,我就能看到她臉上的這一塊疤,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麵貌,還有她身上那種和冥王一樣,自然散發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