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艱難的選擇
“哎，小慈，你去吧，跟著這個大姐姐離開這裏，去黃泉路等候投胎，小慈啊，還記得爺爺跟你說過的嗎？這輩子的緣分，會延續到下輩子的，爺爺在冥界會好好做，爭取早日投胎，你也要加油，下輩子，我還是你的爺爺，好不好？”老爺子伸出了顫抖的雙手，從無心的手中又接過了小女孩，滿眼淚水的柔聲說道。
“不……爺爺，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要陪著爺爺……”小女孩一直在鑽入老爺子的懷裏，越抱越緊，而現在的老爺子，那一雙手已經逐漸變成了透明。
寂搖了搖頭，一把從老爺子的懷裏抱起了那個小女孩交給了無心，然後拖起老爺子，轉身對我瞪眼說道：“如果你不想他現在就消失，最好別來阻止我們，這老頭說的沒錯，上輩子的債沒有還清，下輩子他們還會遇到，糾結在這種事情上，你還是先想想，那個女人再來找你，你會怎麽辦吧。”
說完這句話，寂就帶著兩個死神直接將老爺子帶離了這間房屋，而現在，在這間房子裏麵的，就隻有楊焱，我，吳宇，無心，還有那小女孩五個人。
無心問我是不是真的想要讓小女孩無處投胎，做個孤魂野鬼，我當然搖頭說不，然後她就把孩子放在了我的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有些詫異，隻聽她不換不慢的說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帶著這個小姑娘離開這裏，我可以回複冥王說你打傷了我，然後你就會遭到我們死神的追殺，第二，把這個小姑娘送去地府，等候輪回，你選擇吧。”
我聽無心這麽一說，臉色一下就變得刷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小女孩還是在我懷中哭哭啼啼，我看了一眼小女孩，說道：“小慈，去地府輪回，下輩子就可以再見到爺爺，可你留在這裏，卻隻能一輩子都一個人，告訴哥哥，你選擇哪一個？”
是的，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小慈，這是她的路，她應該自己來選，她選擇留下來，那我也選擇讓她留下來，我不在乎被那些死神追殺，我也不在乎寂和無心會怎麽看我，我隻知道，這是她截然不同的兩條路，我希望她能夠想清楚再去選擇。
我問了好一會兒，小慈才從哭泣之中緩過神來，她那小手抓著我的肩膀，然後兩眼淚汪汪的對著我說道：“哥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去投胎，以後我還會見到爺爺嗎？”
我確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小慈的頭，從臉上生硬的擠出了一絲笑容，輕聲說道：“當然啊，小慈那麽乖，爺爺怎麽可能忍心放下你呢？爺爺下去隻是去治病，等到小慈投胎了，爺爺也會跟著小慈一起投胎的，隻是到了那個時候，小慈可不許再這麽哭鼻子了，也不許再跟陌生人走了，知不知道？”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我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該怎麽跟小慈去解釋，但我希望我撒的這個善意的謊言，她能聽得進去，過了奈何橋，往事全部會忘的一幹二淨，小慈，可能會永遠忘記她的爺爺。
聽了我的話，她連連點頭，雙手環繞著我的脖頸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哥哥，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啊，一件小小的事情。”
我朝著小慈眨了眨眼睛，然後肯定的點頭，說道：“當然啊，小慈說什麽，哥哥都答應你，好不好？”
“我聽爺爺說，等我長大了，就會有個人從他身邊把我搶走，我告訴爺爺我不要，但他說，一定會有這個人的，哥哥，如果真的有這個人，那……那個人能不能是你啊，因為小慈見到你，小慈就高興，爺爺也是，他真的很喜歡你呢，平時他見到生人，都是凶神惡煞的，可是唯獨見到哥哥……”小慈在我耳邊一直在說著自己爺爺的事情。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無心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接過了小慈，當無心轉身準備送她離開的時候，我叫住了他們。
“小慈……”我上前一步，說道。
無心抱著她回了頭，小慈此時正紮巴著眼睛看著我，那小臉上，還掛著兩行累痕。
我會心一笑，當即說道：“如果，下輩子哥哥找得到你，哥哥答應你，一輩子都會照顧你和你爺爺，好不好？”
“好，哥哥，你可別忘記小慈，我等你哦。”
小慈也笑了，她伸出雙手隔著空氣想要再抱我一下，可無心卻對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在這裏耽擱的時間太多了，我隻能目送著小慈和無心離開。
他們走了好一會兒，我才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而此時，楊焱也帶著吳宇從門外走來，我抬頭看了一下，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頃刻迸發，我覺得我特別沒用，我想要讓小慈和她爺爺好好地，如果一開始，我沒有踹他那一腳，或許他們現在還在一起，無憂無慮，可是我……
我捂著腦袋有些憋屈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楊焱走到了我的身邊，緩緩地將我抓著頭發的手臂放下，安慰道：“沈溪，這種事情以後會經常發生，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怎麽能做好死神代理，現在最起碼老爺子和小慈都有了一個最好的歸宿，難道不是麽？”
我閉上了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眼淚不從眼睛裏麵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吳宇，他也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剛剛的事情我都看見了，我覺得你做的對，人死如燈滅，人總是要往前走的，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麽人，但……”
我搖了搖頭，在吳宇還沒說完的時候，直接插話道：“那些叫做死神，就如地府的勾魂使者一樣，工作就隻是勾取陽間的魂魄，但和地府又不一樣的是，他們勾取的，都是一些十惡不赦的魂魄。”
聽到這句話，吳宇一下就從我旁邊跳了起來，一邊驚呼不可能，一邊還說自己在做夢。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了他的旁邊，臉色陰冷的抓著他兩個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聽著，我叫魘，是陽間的死神代理，不過你不要擔心，我是活人，不會傷害你，遇到你，或許算是一種緣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那一對祖孫，他們都是魂魄，也就是說，你的眼睛，能夠看到普通人都看不到的東西，我問你，如果我想讓你成為陽間的死神，你可願意？”
吳宇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我，隨後不禁譏諷的笑了起來，在這房間裏麵到處再找著什麽，一邊找著一邊還對著我們說道：“你們一定是在拍電視吧？恐怖片？懸疑片？還是玄幻片？你別鬧了，快點讓你們攝製組的人出來。”
看到這，我不由的皺起了眉目，心想說這人到底靠不靠譜，我這麽快就讓他成為死神，是不是有些兒戲了一些。
而這時，楊焱走到了我的旁邊，一把就將吳宇的胳膊拉了過來，瞪大了眼睛說道：“你給老子仔細看看，這裏除了我們之外，就沒有人，沈溪沒有騙你，你是陰陽眼，天生陰陽眼，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被楊焱這麽一說，吳宇徹底愣住了，他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反正之後他就自顧自的走到了床鋪之上，還把被子蓋在了身上，口中一直在說這隻是一個夢，醒來了就沒事了，無奈之下，我隻能把他拖了起來，並且一把把他揪到了屋子外麵的水龍頭下，打開水龍頭，冰冷的自來水順流而下，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一隻手緊緊地拉著我，那兩隻腳，已經抖的不像話了。
我和楊焱花了半個小時，才穩定住他的情緒，說實話，要讓一個原本不相信鬼神的人去相信鬼神，還一下子要成為死神代理，如果是我，我也會崩潰的，所以我並不怪吳宇做出這種反應，畢竟誰都有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