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同於凡人,凡人有嚴格的律法與官位製度,但妖怪卻沒有。
妖界中能夠力壓眾妖者,會被妖怪們奉為妖王,而妖王也隻是個名頭,它的手下並不會像凡人般衍生出許多官位。
所以妖界原本並沒有國師一職,妖界也並不是一個國。
但在如此亂世中,難免會出現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妖界的國師。
這位國師雖然出現得蹊蹺,但他卻在極短的時間內用實際行動說服了每一個對他心存疑慮的大妖怪,單這一手數月之內便使眾妖心悅誠服的本領,就令他在妖界的地位足以與妖王媲美。
如今眾妖潛伏於各國之中,行的就是這位大國師的計策。
鄂陘對這位妖界國師也是欽佩得緊,一提起他來,鄂陘便也難得地嚴肅起來。
鄂陘正色道:“國師昨夜就已收到陳國國師命隕的消息,他命我們一定要仔細篩選,找一個於計劃有益的人坐上陳國國師的位子。”
黑暗中的人道:“眼下有能力參選的妖怪們,哪些符合國師的要求?”
鄂陘斬釘截鐵地道:“一個也沒有。”
它並沒有說謊,這陳國的妖怪少數也要上千,其中有能力等上國師之位的也有數十個。
但這些家夥,都不符合國師的要求。
登國師之位者,必須心狠手辣,積怨極深,痛恨凡人,又要能夠隱忍。
滿足前三條的妖怪在陳國簡直數不勝數,但既能滿足最後一條又能滿足前三條的妖怪卻少之又少。
因為心狠手辣,所以它們往往無惡不作。
因為積怨極深,所以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複。
因為痛恨凡人,所以它們十分樂於對凡人痛下殺手。
可一個無惡不作、伺機報複、樂於屠戮凡人的妖怪,國師卻叫它隱忍不發,行事有度,這怎麽可能做得到!
而一個願意與凡人打交道的妖怪,往往都會有憐惜的凡人的毛病,用國師的話來講就是這類妖怪可以做凡人與妖界的溝通者,但卻絕對不能讓它們觸及到眼下正在行使的計劃。
鄂陘不禁有些為難,眼下那些能驚動凡間的大妖怪絕不能現身,可其他的妖怪卻大多都沒有遠見。
鄂陘忍不住道:“兄長為何不坐上這陳國國師的位子?”
鄂陘並不是個貪慕權力的妖怪,它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它深知如果要成事最好還是多用自己人。
尤其這陳國國師的位子何其重要,處於這個位子的妖怪是否能完成妖界的命令將直接影響到妖界此次蠶食凡間的局勢,所以這國師的人選,當然是千挑萬選也不如自己掌握來的得心應手。
黑暗中的人道:“我們一族延續至今並不容易,達到到如今的地位更是難得,妖界並不信任我們,鄂陘,你要認清自己的地位。”
鄂陘道:“就是因為認清了自己的地位我才會更敬佩妖界的那位國師,眾妖平等的願望或許能經由他的手來實現,兄長,如果我們能為國師的計劃立下汗馬功勞,那將來我們一族的地位也將得到長久的鞏固。”
那人緩緩道:“鄂陘,你錯了。國師與我們不同,他能活幾年?眼前的強盛隻不過是曇花一現,論智謀我們之中無人能與國師比肩,一旦國師命隕,我們的地位就會跌落回原點,而此刻我們表現得越是激進,到那時就會跌落得越慘。”
鄂陘忽而笑道:“但我們卻有法子將國師永遠困住,他的肉身雖會腐朽但魂魄卻不會。”
那人道:“莫要亂為,他就是隻剩得魂魄也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
它的聲音漸輕,似乎是並不想提起這人的名字。
鄂陘道:“兄長說得對,我們還是按照國師的囑咐將此地的選舉安排好吧。”
鄂陘並不是個倔強的家夥,很多事它也知道行不得,但它與它的兄弟不同,它不會斷了行事的念想,它會不斷地等待時機,隻要有一絲機會,它就會借機起事。
論掌控局勢鄂陘雖然不如它的兄長,但要比耐心,鄂陘卻更勝一籌。
在它的族群中,很少有人會有如此耐心,所以即便是鄂陘的兄長也不得不承認鄂陘日後定然會有所成就。
黑暗中的人道:“選舉的事可以再拖一拖,而無支祁,你確定那個小安是它的奴隸?”
鄂陘道:“錯不了,我提出想與它共用奴兒時,無支祁動了怒,它在真的生氣,這兩人中一定有一個人是它養的奴隸。”
它忽而又笑道:“不過沒想到無支祁為了血氣純淨竟然沒有沾口,這倒是方便了我。”
那人道:“鄂陘!”
鄂陘立即正色道:“兄長,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打它奴兒的主意……”
“不。”那人沉聲道:“我要說的是,既然你打算對他的奴兒下手,那就一定要下狠手,決不能給無支祁任何喘息的機會!”
它看向鄂陘,厲聲道:“聽到了嗎!”
鄂陘笑著道:“兄長,我知道了。”
鄂陘看著黑暗中的兄長,嘴角揚起了微笑。
它的兄長果然未變,那個令妖界也為之顫抖的鄂橡終於又露出了它的本性。
貪婪、凶殘、狡詐,這才是它兄長應有的樣子。
它的兄長是天生的的掠奪者,是注定要啃食敵人的屍體而活。
鄂陘原本還在擔心,它擔心兄長會因為藏匿於此地百年而變了心性,畢竟百年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接二連三的打擊卻極有可能挫傷鄂橡的銳氣。
不過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鄂陘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它的兄長隻不過是學會了隱忍。
這倒是一件好事,如果當年鄂橡能早些學會隱忍,就不會落得被族人出賣的下場。
鄂橡忽然又道:“你是不是在想,當年我如果學會隱忍,就不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鄂陘笑道:“如今學會了也不算晚,兄長,我相信你絕不會被任何人打倒。”
鄂橡大笑道:“我絕不會被打倒,你要記住,如果我挨上了別人的一記鐵拳,那隻是因為我要將這痛苦加以十倍還給它!”
鄂陘躬身道:“我會等著看兄長這一記反擊的,我會替兄長看著那賊人灰飛煙滅的模樣。”
鄂陘退出了大殿,它們兄弟之間已不用再多說,它隻要知道鄂橡從未因失敗而頹廢就好。
為了慶祝這一喜事,它決定要好好陪無支祁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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