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管少府願意留下來將事情解釋清楚本是件好事,但因為樓蘭丹藥的緣故,管少府留在衍生堂的行為引起了紀庚辰與時節的警惕。
管少府看著眾人道:“眼下也沒有其他事情要商議,不如時節先帶我和馬六去住處?”
時節道:“不等元龍兄了嗎?”
管少府道:“等元龍來了叫他來找我和馬六就好。”
時節點頭道:“好,一會兒我吩咐下人在門口等候元龍兄。”
敖啟看著時節,道:“我們也一同去,如果晚上樹林中有什麽新發現,我們也好和北墟的人溝通。”
管少府道:“也好,時節兄帶路吧。”
時節一邊帶路,一邊道:“既然你們晚上可能會有事商議,那住處就安排得近一些?”
敖啟道:“好。”
管少府也點了點頭。
他們終於拿出了一些想要解決問題的模樣,就連敖樂也不繼續在一旁試圖惹惱馬六。
既然妖師家與北墟都要跟著時節走,那紀庚辰自然也會跟過去,但他跟著去的原因並不是想要得知管少府的住處。
紀庚辰隻是單純地想要躲一陣陳道長,因為陳道長在三祖山是出了名的主戰派,所以紀庚辰此次幫助北墟與妖師家談和一定會引起陳道長的不滿。
而陳道長一旦不滿,就免不了要數落紀庚辰的不是。
紀庚辰可不願意被人教訓,尤其這人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紀庚辰有時會想,等他自己到了那個年紀,會不會也和陳道長一樣愛嘮叨,不過想起齊禮……
他歎了口氣,不管齊禮是否嘮叨,他見到齊禮的日子都勢必會越來越少。
齊禮與他這個徒弟的關係究竟怎樣呢?
這件事恐怕隻有他們兩個才知道。
時節看到紀庚辰在一旁歎氣,便問道:“你怎麽了?”
紀庚辰笑了笑,道:“沒什麽。”
時節覺得奇怪,卻也沒再追問,這裏的人實在太多,很多話他都不好問出口。
比如時節已發現隗泗不見了。
隗泗襲擊自己的事,時節並未和紀庚辰說起,因為他不能確定將火種的事告訴紀庚辰會引起什麽樣的反應。
即便是紀庚辰一直在幫他,時節還是很難信任紀庚辰。
因為每當他覺得自己可以相信紀庚辰時,他的腦中就會不由得浮現出秦家的花園,和那花園中的幼蛇。
那些幼蛇似乎是在提醒著時節,紀庚辰會做的事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而且他會像紀庚辰隱瞞一些事,紀庚辰又何嚐不會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弄清紀庚辰的為人前,時節絕不會輕易告訴他火種的事。
時節揣著滿腹的心事,帶著眾人走到了一個小院前。
時節道:“少府兄就住在此處吧,這事情也不知何時能處理完,所以我找了個有三間屋子的院落,這樣如果元龍兄要來也能與你們住在一起。”
管少府笑道:“時節兄考慮的果然仔細。”
時節指著北邊一側,道:“沿著這條路向前走,遇到的第一個院子就是敖克他們的住處,阿耿與隗泗一般都睡在院中,到時一定很好找。”
管少府道:“那紀道長呢?”
時節道:“紀庚辰如果晚上不出去,就會住在陳道長那邊。”
管少府道:“紀道長晚上還會出去?”
紀庚辰笑道:“我常年在外野慣了,叫我乖乖躺在床上睡覺實在太難。”
馬六道:“那你睡哪?”
紀庚辰道:“起碼得是個能吹到夜風的地方吧,房子裏我是住不慣的。”
時節笑道:“你是住不慣房子裏,還是住不起房子裏?”
紀庚辰無奈道:“你就會揭我老底。”
時節笑道:“難得有調侃你的機會,我可不會放過。”
管少府看著他們二人,笑道:“如果沒什麽事,我和馬六就先去休息了。”
時節連忙道:“好的好的。”
管少府與馬六進了屋,時節便問道:“敖克,你也回去休息嗎?”
敖克道:“不,我去陪陪花落。”
時節道:“我也該去看看她。”
敖啟道:“那我和敖克先回去了。”
敖克點頭道:“你們回去吧。”
敖啟與敖樂當然知道敖克對花落的心思,所以他們是不會在一旁礙事的。
紀庚辰瞧了瞧敖克,也想趕緊溜走。
他道:“我就不去看了,聽說時節的妹妹身染重病,隻怕去太多人屋裏空氣混濁,對她的身體不好。”
敖克看著紀庚辰還算識相,笑道:“庚辰兄慢走。”
紀庚辰剛要腳底抹油,卻被時節一下喊住。
時節道:“你別走。”
時節當然不希望紀庚辰走,他剛被隗泗襲擊,怎麽可能單獨與敖克相處,而且時節還指望紀庚辰幫他研製妖毒的解藥,眼下有拉著紀庚辰去看看花落病情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紀庚辰卻不知時節心中所想,隻得納悶道:“還有什麽事?”
時節當然不會和紀庚辰說隗泗襲擊自己的事,他回道:“你不是會用妖毒?跟我走,看看花落的妖毒有沒有可解之法。”
紀庚辰道:“你們衍生堂這麽多年都沒治好她,我一個道士……”
時節打斷道:“衍生堂的人對妖毒了解不深,你不是會用妖毒製毒藥嗎?”
紀庚辰道:“毒藥和解藥可差遠了……”
時節道:“別囉嗦,快來。”
敖克雖然不願意有人打擾他與花落,但想到花落整日被病魔纏繞,也是十分不忍。
他也勸道:“庚辰兄,不管有沒有法子,你起碼要去看一眼。”
紀庚辰看著敖克,歎道:“好吧,我去看看,但我可不保證有法子。”
敖克喜道:“先去看看再說。”
紀庚辰瞧著敖克欣喜的樣子,不由得在心中歎息起來,這治好花落的法子就在敖克身邊,可敖克卻不知道,這或許是敖克最大的悲哀吧。
三人走在院中,四下已沒有其他人。
時節見機問道:“敖克,隗泗呢?”
敖克道:“之前隗泗說出去看看北墟有沒有在這附近設埋伏,我就讓它去了。”
時節道:“這是多久前的事?”
敖克道:“你與樓蘭走後沒多久,隗泗就也出去了。”
時節皺眉道:“它一直也沒有回來?”
敖克道:“沒有。”
敖克看著時節的神情,詢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時節道:“沒有,隻是覺得你身邊沒有隗泗就好像少了些什麽。”
敖克點頭道:“我倆確實很少分開。”
時節看著敖克,敖克眼下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似乎隗泗襲擊自己與敖克並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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