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田慕嶺之死
“怎麽了?在想什麽?”
洗完澡的田慕嶺一出浴室就看見坐在沙發上一臉怔然的薛橙,走到桌邊,看著空無一物的桌子,劍眉微擰:“酒還沒送來麽?”
薛橙猛地回過神來,揉了揉額角:“嗯,今晚速度似乎有點慢。”
“沒事,反正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嘛,對了,你要不要去衝個澡。”男人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轉頭疑惑的看著她。
薛橙微愣,連忙擺手:“不用了吧,我之前洗了澡的。”
男人點點頭:“好吧,對了,你最近要不要回娘家呆一段時間?”
“為什麽?”
“我最近手裏的事情可能會有危險,你回娘家的話會安全一點。”畢竟是在軍區大院,那邊的安保措施絕對是最好的,裏麵住著那麽多的大佬。
薛橙有些疑惑的蹙緊了眉頭,她從來沒聽田慕嶺說過危險,這是第一次,不由得讓她有些不安:“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險麽?不是已經回國了麽?”隻是一個政客哪裏危險了?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眸底染上細碎的星光:“你是在擔心我麽?”
“額……”薛橙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連忙垂下頭:“是啊,我在擔心你,畢竟你是我的丈夫呢。”
男人嗬嗬的笑出聲來,神態愉悅。
“這……”
“咚咚咚——”
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客房服務。”
田慕嶺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門邊伸手拉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色馬甲的服務生,正筆直的站在那裏,身邊的小推車上麵,放著幾盤菜肴,還有幾瓶酒。
服務生笑著開口:“客人點的餐點全了,剛剛耽擱了一點時間,為你們帶來不便很抱歉。”
薛橙聽著那略帶著笑意的聲音不由得神經鬆了鬆。
而田慕嶺則是臉色猛地一變,想要後撤時,卻見那位服務生直接掏出一把消音槍,在他還麽反應過來時,猛地開槍。
“砰——”
薛橙手中的杯子轟然落地。
猛地站起來往門口跑去,隻是——
去開門的田慕嶺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的時候,那場麵卻讓她瑕疵欲裂,隻見剛剛還和她開玩笑,準備和她一起喝夜酒的男人,此時閉著眼睛倒在地上,而他的身上。
鮮紅的血液在身下彌漫著。
素來英俊的臉龐上麵,此時慘白一片。
“慕嶺——”
尖叫出聲,膝蓋一軟,整個人便已經栽倒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爬到他的身邊,手指顫抖著想要去觸碰他,可又害怕自己的動作讓他的傷情更加的厲害。
眼淚奔湧而出,聲音顫抖而尖利:“來人啊——”
“快來人!”
歇斯底裏的吼叫混合著淚水,她隻覺得心髒在這一瞬間,驟停。
…………
早晨的微風帶著絲絲的冷意。
夏之意端著水壺給院子裏的向日葵澆水。
“之意姐,這麽早起來給向日葵澆水啊,你天天澆水也不怕把花給澆死了。”莫毅一進院落門就看見夏之意手執水壺,站在台階上漫不經心的靠著柱子。
“我什麽時候天天澆水了。”夏之意眼睛一瞪,直直的看向莫毅。
莫毅連忙頓了頓身子,做了個在嘴巴上麵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說。
她這才滿意的停止了澆水,手裏拎著水壺,微蹙著眉頭:“邵瞿呢,大早上的早飯也不吃?”
“他們在隔壁呢,有點忙。”莫毅摸了摸鼻子,有點不甘心的說道。
他因為受了槍傷隻能在夏之意旁邊保護夏之意,大部隊的任務他沒辦法參加,多少有些不甘心的感覺。
夏之意斜睨了他一眼:“想去就去唄,我在家裏也不會有危險的就是了。”
“不行,保護你是我的任務。”
“唔——”
突然,胸口劇烈的絞痛讓夏之意的胸口一顫,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黑暗襲來。
夏莫離……
莫離。
莫毅目光一怔,吊兒郎當的笑容瞬間消失。
“之意姐——”
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秒,她看見的是莫毅那張因為驚嚇而扭曲的臉。
…………
窗簾拉著,外麵陽光正好,透過民族風的窗簾看出影影綽綽來。
靠著窗戶的大床上麵,一個纖細而單薄的絕美女人靜靜的躺在上麵,旁邊是一個簡約的衣架,架子上麵是點滴的藥水瓶,一根透明的管子從藥水瓶上麵蜿蜒而下,延伸到被子裏麵,估計是紮在女人的手上。
而她的床邊不遠處的沙發上麵,此刻正坐在三個男人。
且三個男人的臉色都算不上好。
成軍醫顫顫巍巍的想要抽煙,卻在拿出煙的時候,被坐在單人沙發上麵的男人瞪了一眼,連忙又將香煙塞回了煙盒裏麵,修長的手指頓了頓:“是昨天夜裏11點左右遇到的襲擊,當場死亡。”
“所以夏家就拿他的心髒換給了夏莫離?”
“嗯,據說是遺囑。”成軍醫心裏抖的不行,往後猛地一仰,整個人都有些頹然。
邵瞿擰著劍眉,整個人周身的氣勢看起來格外的凜冽。
他一時間有些吃不準,到底田慕嶺的死,是真的因為案子的事情,還是夏家在裏麵做了手腳。
夏家既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敢下手的話,一個田家的養子,又有什麽不好下手的。
這個問題讓邵瞿感覺渾身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那,還告訴之意姐不。”親眼看見夏之意暈倒的莫毅此時臉上一片蒼白。
他出過那麽多任務都沒看見自家首長像今天那樣暴怒過。
那簡直是修羅地獄一般的感受啊。
導致他到現在都沒辦法恢複。
“暫時先別說,估計夏莫離的身體很快就會痊愈了,但是田慕嶺養了她十幾年,在她心目中,田慕嶺比夏雋更像她的父親,如果她知道田慕嶺已經死了的話,恐怕會崩潰。”
成軍醫冷靜的分析著,目光幽幽的看向邵瞿,抿了抿唇:“而且,她現在的情況……根本不適合太過於驚嚇。”
身體情況不適合太過於驚嚇?
什麽 意思?
邵瞿猛地抬頭看向成軍醫,臉色也漸漸的變得凝重了起來。
成軍醫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身:“咳,我是說,你們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做避孕手段了麽?”
避孕?
那是什麽鬼?
“我們剛在一起沒幾天。”邵瞿雙手環胸,表示十分不滿,就算懷孕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查出來吧。
“不是說她懷孕,隻是說,有很大的可能……她最近在排卵期。”
作為一個成天和部隊裏麵的漢子打交道的男人,居然有一天會和自己的首長討論首長夫人的排卵期,這畫麵太美,他簡直沒眼看了。
男人擰眉:“你是說她有可能懷孕。”
“如果你們這兩天同房了的話……可 能性很大。”成軍醫雖然不知道夏之意暈倒的原因是什麽,但是,一般來說,隻有在開始可能懷孕的情況下,才會因為身體虛弱而暈倒。
“不過,也可能是雙胞胎之間的心理感應拉,夏莫離是早上的手術。”
十分無所謂的給出了一個不科學的解釋。
成軍醫顯得格外的漫不經心。
邵瞿抿了抿唇,心思卻落在之前成軍醫說的話上麵。
他們最近確實沒做安全措施就是了。
“行了,先不說了,這件事捂好了,千萬別告訴她。”邵瞿的臉色十分的嚴肅。
心底也十分的慶幸他們現在在色達,在這個全國境內最淡泊名利的地方,在這裏,國家大事無人問津,所有人都是誠心向佛,所以,應該不會有人討論關於田慕嶺遇刺身亡這件事的。
這大約是他們在這裏最慶幸的一件事了、。
就在他們決定一起捂好這件事的時候,床上傳來了女人吟嚀的聲音。
邵瞿猛地站起來走到床邊,垂眸看著被褥中間的那張蒼白絕美的臉蛋上麵,隻見那緊閉的眼瞼顫了顫,緊接著那仿佛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便撲閃了兩下,緩緩的睜開。
一瞬間,眼底的迷茫和無措一下子撞進了男人的視線裏。
邵瞿驀然的心底一陣心疼。
若是讓她知道了田慕嶺的死訊,還不知道會露出怎樣悲傷的表情呢。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會因為田慕嶺而哭泣,他的心底就會冒出無限的不爽來。
有對田慕嶺不爭氣的恨鐵不成鋼,也有對可能下手的夏家人而感覺到心驚,為了一個夏莫離,夏家人的手上到底還要沾上多少鮮血才可以。
“頭還疼麽?”看著她的頭開始左右轉動,邵瞿連忙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
夏之意隻感覺眼前一片混沌,就連大腦都變得格外遲鈍起來,張了張嘴,嗓子沙啞的難受:“我怎麽了?”
“你突然暈倒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暈倒?
心痛……
夏之意猛地想起來,暈倒前的那一刻,心頭絞痛的厲害,猛地從男人的懷中坐直了身子,轉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啞著嗓子焦急的問道:“莫離……我感覺到莫離出事了。”
邵瞿的臉色冷了冷;“要不要給家裏打個電話問問?”
給夏家打電話?
雖然很想,但是心底的抗拒卻讓她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