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是兩塊玉玨
莫毅果然沒有讓進來。
實在是裏麵的男人都是禿頂,他突然一個長著頭發的走進去,而且沒有穿禪衣,實在是鶴立雞群,看起來突兀極了,隻能坐在學校對麵的奶茶店,點了杯奶茶就直接坐在那邊等人了。
夏之意笑著為他又點了點吃的,這才轉身走進了校園裏。
色達佛學院是一家很古老的佛學院,前身是一位香客為第一代聖子建的私人講經的場所,後來漸漸就成為了所有僧人心目中的聖地,來這邊聽講經簡直是頂級僧人才有的待遇。
後來聖子坐化之前,便開口將這個講經場所改成了學校。
後來一代一代的傳下來,就演變成了國內少有的幾家著名佛學院之一。
所以說,聖子來講經,在這個學院來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夏之意走進課堂的時候,前麵的位置已經被其他人占據了,多是一些女學員比較多,雖然說這邊的人更加的注重心靈的修行,但是琴月賢的皮相確實十分的好,這些女學員也會被美色所迷惑的。
看著窗外漸漸走近的謫仙身影,夏之意連忙彎腰找了個靠後的座位坐下。
那個男人,哪怕被一群人簇擁著,身上的氣勢也充滿了清疏的味道。
好似獨立於眾人之外,一個人自成一個世界的感慨。
之前的夏之意沒有注意過,如今再看他,才發現跟在他身邊的那些穿著禪衣的男人們,一個個身姿挺拔,肌肉鼓脹,隻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都帶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說過這幾個人看起來好像武僧。
她那時候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簡直細思極恐,她隻看了一眼便直接將目光轉移了過去,從包裏拿出了經書,低頭翻看著。
所以自然沒有看見窗外的男人突然目光追了過來,唇角微揚後,才抬腳走進了課堂內。
琴月賢的聲音非常的清潤,講經的節奏也十分的明快,不會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偶爾脫離經義會講一些典故什麽的,十分的引人入勝,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留了半個小時讓他們解決一下生理問題,順便還可以去買點東西吃一下。
夏之意一下課就抱著書躲到旁邊的小樹林裏麵去了。
這個樹林不算大,裏麵也有些淩亂,但是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空地,擺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雖然有些荒涼,但是一般也沒人會過來,夏之意自從兩年前發現這個地方後,便經常到這邊來休息。
後來琴月賢也發現了這個地方,也算是他們倆的秘密基地了。
所以當夏之意來到這個地方後沒多久,琴月賢便甩開了身邊的那些簇擁的人,從另一邊慢悠悠的走了進來,而夏之意則是剛剛將桌麵和凳子擦拭幹淨了坐了下來。
琴月賢的手裏拿著一個茶壺和兩個杯子,杯子中還放著一個包紮的好好的油紙包。
“我就知道你一下課肯定往這邊跑。”說著便走到她的身邊,將東西放在桌麵上,分開杯子,倒了兩杯清茶,又將油紙包打開,裏麵放著幾個很好看的糕點:“上次你說想吃膳房的山藥糕,我特意讓膳房做的。”
夏之意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眼神中帶著複雜的瞥了一眼琴月賢。
沒想到連她喜歡吃膳房裏的山藥糕這個男人都還記得。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想象這個男人竟然是一個毒、販。
輕輕個捏起一個山藥糕,竟然還是熱的,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連忙塞了一個進嘴巴裏,淡淡的甜味帶著滿滿的山藥的清香,在口腔中炸開。
美好的讓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琴月賢看見她笑了,臉上也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來,順手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終於笑了,我看你最近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現在山藥糕你那個讓你笑,也是它的福氣了。”
夏之意的笑容猛地一僵,怪異的望了琴月賢一眼。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和她開玩笑,抬眸望了他一眼,莫名的她竟然覺得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突然,目色一凝,有些詫異的問道:“咦,您的頭發……”
原本光著的頭頂此時長了一片毛茸茸的頭發,雖然又稀疏又短,但是絕對不是琴月賢慣來的模樣。
琴月賢摸了摸頭頂有些紮手的頭發,無奈的苦笑道:“寺裏麵一位高僧坐化了,百日不能剃頭。”算是將頭發的由來給解釋了一通。
“是這樣啊,節哀。”夏之意臉色微僵的做了個手合禮。
“有什麽好節哀的,他是去極樂世界了。”他說的風輕雲淡,甚至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那雙眼睛裏麵毫無陰霾,笑容十分澄澈,隻是偶然會露出一絲深思的神采。
夏之意扯了扯唇,她到底還是一個俗人,對別人的生死做不到他這般的無動於衷。
琴月賢不在說話,隻是小口小口的喝著茶水,苦澀的茶水進了喉嚨就慢慢的回甘,此時唇齒清甜,茶香四溢,讓他也不由自主的滿足的眯了一下眼睛。
突然,好似想起什麽似的,目光鎖定對麵的女人:“之意,如果我哪一天坐化的話,你不要為我感覺到傷心,因為我也是去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目光裏麵的了然讓夏之意瞬間心如擂鼓起來。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邵瞿他們的行動了?
不由得手指猛地攥起,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卻還是僵硬的回答:“別瞎說,你這麽年輕,說不定我死了你還沒死呢,想那麽多幹什麽?”
她不像琴月賢,將死亡說的那麽美感。
在她心目中死了就是死了,是去地獄還是去極樂世界,都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重要的永遠是活著的人。
“嗬嗬,我就知道你的答案永遠是超脫選擇之外的有趣。”琴月賢淺淺的笑開了。
夏之意神色莫名的看著他,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而是又拿起一塊山藥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她不敢說話,生怕自己多說多錯。
琴月賢也沒有再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語言,隻靜靜的喝茶。
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夏之意連忙起身:“我要回教室了,我先走了。”
“等等。”突然,琴月賢出聲喊住了她。
她連忙頓住腳,一臉不解的回頭看向他,琴月賢走到她麵前,伸手抓住她垂在身側的纖細的手,攤開來將兩塊玉玨放到她的手裏,大小長短和上次拿回去的玉玨差不多大:“這是上次答應你的經義,你拿回去好好的看。”
夏之意看著掌心那兩塊一看就價值不菲,明顯和上次的玉玨是一套的玉玨,反射性的就想要抽回手。
卻被男人的手指緊緊的扣著,不讓她動彈。
臉色有些蒼白的拒絕道:“不行,我回家查了,這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我就是過來聽課的,給我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我送給你的東西,就不想要再拿回來了,之意,如果你不要的話,垃圾桶就是它最終的歸宿。”
琴月賢的聲音清清淡淡,甚至還帶著一絲的笑意,隻是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
說完,琴月賢便直接的甩袖離開了樹林,隻留下一個清風朗月的背影。
微風輕撫,袍角淺淺飛起,從背後來看,宛如仙人。
夏之意一臉複雜的看著掌心的玉玨,抿了抿唇,將玉玨隨意的往袋子裏麵一放,便直接抬腳走了出去,壓抑住心頭的不安,回到了教室。
看著講台上那侃侃而談的男人,不由得摸了摸胸口。
她總覺得有種山雨欲來的架勢。
琴月賢講完課就走了,甚至都沒有和夏之意道別,就帶著幾個人走了。
夏之意有些神思不寧的拎著自己的東西出了校門,連頭沒抬的直接往門外走去,所以當她撞到一個寬闊的胸膛的時候,反應直接是嚇的蹦了起來。
抬眸朝著罪魁禍首看去,卻看見一張器黑如鍋底的臉。
莫毅看著她那張扭曲的臉,不悅的抿唇:“我說,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在對麵等你啊。”
他看著這個女人走出了校門,直接轉身就往家的方向走,完全沒有看見奶茶店門口搖手搖的像個傻逼的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抱歉,因為習慣了,我給忘記了。”伸手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莫毅的眉頭一蹙:“你怎麽了?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說著,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夏之意也不矯情,實在是她現在心慌的厲害,沒有絲毫的力氣。
隻能小聲的開口道:“先回去,回去再說。”
莫毅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了起來,剛剛他在奶茶店中看見的那個坐著車離開的俊美和尚,看來就是傳說中的琴月賢了,而夏之意此時的不對勁,是否和他有關係呢?
當下也沒多說什麽,而是直接的將夏之意半摟半摻扶的往向日葵小屋走去。
兩堂課上完了,邵瞿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