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夏之意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
連忙起身跑到衛生間洗漱了一番,這才拎著消炎藥水走到了對麵的房門口,抬手敲門。
他們下午就要回色達了,但是莫毅的槍傷還需要繼續消炎,所以夏之意早早的訂好了鬧鍾,隻等一大早起身就去給他掛上。
邵瞿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隻是衣領微張,顯然一夜都沒有換衣服,囫圇的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頭發還有些淩亂,開門的時候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外,看見是她,先是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隨即很快的就恢複了清明,又恢複了慣來的痞裏痞氣的笑容:“你起來了?”
夏之意點了點頭,臉上也漾出笑容,晃了晃手中的藥水:“過來給莫毅把藥水給掛上,不然下午在車上的受罪了,你再去睡一會兒,下午還得開車呢。”
莫毅受傷了,下午開車的就變成他們倆,夏之意好久都沒有摸車了,再開車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所以重擔還是壓在邵瞿身上比較多。
連忙將藥水放在桌上,推著他就往自己的房間去:“晚上肯定沒睡好吧,你先去我那裏睡,我去給莫毅換藥水兒。”說著,就將他往床上一推。
卻不想,手腕猛地被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把拽住,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著男人的胸膛撞去。
隻感覺頭好似撞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麵撞的她七葷八素的,就在她撐著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突然聽見男人的悶哼聲,她的手指猛地頓住,詫異的問道:“怎麽了?我撞疼你了麽?”
撞疼了倒是沒撞疼。
就是這女人想要爬起來的時候,那素白柔嫩的小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撩著。
本來隻是意外,這會兒倒是有點真火的味道了。
他本來隻是想拉住她說句話,卻不想正好碰上她轉身想走的衝勁兒,一下子便慣性的砸到了他的懷裏,雖然投懷送抱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但是這女人明顯的還沒答應自己,這會兒要是出手了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咬著後槽牙,邵瞿抿了抿薄削的唇:“沒事兒,我扶你起來。”
說著,便撐著她的腰,將她給扶正了。
夏之意就著他的手將將站穩了,酒店的床太軟,她剛剛努力了好幾把都沒有好好的站起來。
反而被這床弄得站都站不穩。
穩了穩心神,她連忙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目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落荒而逃:“我去給莫毅換藥,你好好睡覺吧。”
說著,便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邵瞿則是看著她慌亂的背影突然咧開嘴笑了。
笑的格外的開懷。
沒有什麽比發現自己喜歡的女人在麵對自己的時候,害羞不已的模樣更讓人覺得開心的了。
而此時對麵的房間裏。
夏之意手腳麻利的給莫毅紮上了點滴,眉眼專注的開始給莫毅換藥,手指翻飛著將繃帶從他的手臂上給解了下來,輕手輕腳的為他上了藥,又檢查了一下傷口,確定了沒有感染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的拿出一卷新的繃帶重新為他不鬆不緊的纏了上去。
治療槍傷的藥是部隊內供的,據說是國家隱秘研究部隊研發出來的傷藥。
治療效果十分的顯著,唯一的缺點就是原材料太貴,也太少,所以隻能供應為數不多的特殊隱秘機動部隊,所以,莫毅的醫療包裏是有這個藥的,再配合上夏之意的消炎藥水,莫毅的槍傷恢複的尤為的好。
“之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就在夏之意包紮完,準備將染血的繃帶處理掉的時候,莫毅突然開口問道。
夏之意的身子一頓,麵帶疑惑的看向莫毅,點了點頭,又坐回了床邊:“嗯,你問吧。”
“你喜歡我們首長麽……我是說,邵瞿大哥麽?”這會兒他不是邵瞿的兵,而是他的小弟。
夏之意的臉色微僵,抿了抿唇,半晌沒有說話。
她應該立刻說不喜歡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突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就好像有什麽在嗓子眼阻擋了她想要吐口而出的話。
莫毅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答案,不禁有些憤怒。
明明首長那麽喜歡她……
就在莫毅快要發火的時候,女人突然麵露迷茫的垂下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莫毅心裏的火陡然的消散了些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是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還是說不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邵瞿大哥?”眼底閃過一絲銳利:“還是說,你還喜歡著那個姓陸的。”
陸齊銘?
連忙搖了搖頭:“我不可能再喜歡他了。”
從始至終,從未有哪一刻,像如今這樣一瞬間清明的認識到,她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喜歡陸齊銘了。
莫毅眨著眼睛看著眼前一臉迷茫的女人,不由得也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了。
說是喜歡陸齊銘嘛,明顯的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已經對陸齊銘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反而是說道首長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嬌羞來,但是卻又不承認自己喜歡的是首長。
難道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首長?
不是以前還差點結婚的麽?怎麽可能還這麽的純?
抿了抿唇,莫毅決定再下一次猛藥:“你知道麽?我們首長喜歡你快要喜歡瘋了,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就讓他離開吧,不要再折磨他了,之前,他差點連命都沒了,你知道麽?那時候在緬甸的回首,他昏迷之中叫的名字都是你的名字,明明……明明部隊中有那麽多的人喜歡著他呢。”
【他昏迷之中叫的名字都是你的名字】
夏之意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望著莫毅那張稚嫩純真的臉。
心情如同坐上了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
邵瞿——
她早就知道邵瞿喜歡她,可她……卻從來都害怕著他。
不由得,心底酸酸軟軟的感覺,快要讓她忍不住的落下眼淚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悸感,哪怕之前和陸齊銘在一起,她所認為的他們最相愛的日子裏,她也不曾有過這麽大的悸動過。
那是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憐惜。
她現在隻想推開對麵的房門,撲到男人的懷裏,好好的哭一場。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這樣的衝動。
莫毅滿意的看著女人的眼底湧上來的震動,唇角忍不住的得意的上揚。
就說自家首長的手腳實在是太慢了,還是得要他這個神助攻啊。
莫毅笑嘻嘻的躺平了身子,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兒,他隻要首長能夠得到幸福,不管是邱副官,還是夏之意,他都願意去幫助。
隻為了自己的偶像能夠真的幸福。
夏之意心不在焉的將手中的染血的繃帶用垃圾袋裝了起來,準備退房的時候順便將垃圾袋給扔掉,走到對麵的房間,看著床上已然安然入睡的男人,就連睡著了眉頭都是緊鎖著的,好似在思考著什麽一般。
忍不住的彎下腰,伸手想要撫平男人的眉心。
手剛剛伸出,還未觸碰到男人的臉,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腕,還未來得及開口便感覺一陣天翻地覆,她已然被某個男人一把壓在了剩下,而男人的腿壓住她的腿,一隻手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準確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掐掐的極狠,仿佛要將她的喉骨給捏碎的架勢。
突然,力道一鬆,男人的雙眸猛地恢複清明,看清了身下的人是誰,頓時有些慌亂的鬆開了手,臉上都帶著焦急,聲音慌亂:“沒事吧,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條件反射,脖子疼不疼,你說句話,該死的……”
男人的暴躁讓夏之意原本因為難受而不悅的心,頓時滿滿的都是心疼。
她扶住男人的臉頰,男人的身子猛地怔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脖子上的紅痕,臉上滿是疼惜:“沒事吧,我下手沒輕沒重的。”
“沒事。”說話的時候有些疼。
不過夏之意知道,那隻是牽扯到之前掐到的地方的皮膚而已。
“之意,都是我不對,沒有看清楚人就直接下手了。”
說實在的,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夏之意已經被他壓在了剩下,手指隱隱發力,差點就將那纖細的脖子給卡斷了。
她眉心一跳,眼底湧現出無數的心疼來。
若不是在睡夢中被突襲多了,又何至於連睡覺的警惕性都這麽高呢,第一次的,夏之意有些埋怨起那個將自己的親兒子送進天龍營的邵峰,卻更多的埋怨自己,埋怨她當初為什麽那麽不爭氣。
隻為了躲避邵瞿,就毅然決然的出了國,將所有的爛攤子全部都讓邵瞿一個人去抗。
她當初和邵瞿的關係那麽要好。
現在的她看來,當初的離去,就是對邵瞿的背叛。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在你睡覺的時候來打擾你。”
夏之意軟著聲音說道,眼底帶著無邊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