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們兩個都是慫貨
薛橙看著對麵冷峻的男人將嬌小的女人,珍寶似的圈進了懷裏。
心底那一股子憋悶又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從來都是這樣,他的眼裏從來隻看得見夏之意一個女人。
無論她跟在他屁股後麵多麽的久,他從來不會將她當做一個女人看待,隻會將她看成一個鄰居家的妹妹,就連那一點點的好意,都顯得格外的客套和疏離。
可她偏偏就愛死了他這幅樣子。
亦或者,她是愛上了他對夏之意的深情。
她多麽希望被他當做珍寶一樣慣著的女人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夏之意。
看著夏之意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薛橙那一雙眼睛都憋紅了,其中的陰鷙寒冷宛如實質的從周身冒出,手指緊緊的扣住掌心,直到尖銳的痛傳來,掌心粘稠一片,那是她的血液。
田慕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從身邊的女人身上掃過,唇線抿直了,目光犯冷,隻是臉上依舊是溫潤的淺笑。
“行了,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說著便徑直的起身,一副送客的架勢。
邵瞿的臉色也不太好,血腥的味道對於他這樣的軍人來說,實在是太敏感了。
圈住夏之意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行,那我就和之意先回去了,她還是昨天泡的溫泉,說身上有硫磺味不舒服呢,正好早點回去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田慕嶺的手一抖:“你們昨天出去泡溫泉了?”
“嗯,就在市郊的鳳凰山那裏,溫泉挺好的,有空你也可以帶小舅媽玩玩。”
“這麽說你們昨天晚上在山上過的夜?”
邵瞿搖了搖頭,笑道:“哪裏,突然首長打了個電話,我就帶之意去軍區過了一夜,順便打了戀愛申請。”說完,就是一臉幸福無比的笑容。
田慕嶺的臉色暗了暗,見夏之意也是一臉自然地模樣,便知道邵瞿說的是真話了。
已經打了戀愛申請,一看就是動真格的了。
他們的戀愛關係說到底已經收到所謂的法律保護了,以後他們就是奔著結婚去了,明明知道這樣的事情避免不了,可偏偏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就是有些想不通。
薛橙的臉色也更加的蒼白了,手指捏的更加的緊繃。
夏之意跟著邵瞿後麵頷首:“那小舅舅,我們就先走了。”
田慕嶺莞爾,伸出手和邵瞿交握,眼底帶著一絲奇異的光彩:“未來還要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
兩個人仿佛打啞謎似的,眼底都有著不一樣的默契。
夏之意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問,而是乖巧的任由邵瞿牽著手下了樓,十指相扣慢慢的走出了餐廳,田慕嶺站在窗戶口,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樓下出現的那一對小情侶。
隻見高大的那人滿臉寵溺的淺笑,輕輕的將女人臉上被風吹亂的發絲撥開,仿佛受到蠱惑一般,在女人的唇角落下淺淺的一吻,兩個人哪怕隻是靜靜站著,周圍都冒著淺淺的甜蜜的氣味。
指尖煙霧氤氳,男人的臉色有些冷:“你今天到底和之意說了些什麽?”
剛剛夏之意特意提起薛橙,明顯的就是因為薛橙今天說了些什麽讓她不開心的話。
薛橙畏縮了一下,臉色蒼白,隻是,很快卻又仿佛冷靜了下來一般,想要抽一根煙,卻在觸及到男人的眼神時,不由自主的又縮回了手,臉上露出涼薄的笑。
“我能說什麽呀,無非就是老調重彈唄。”
她愛邵瞿,這件事田慕嶺是知道的。
“所以你和邵瞿當著之意的麵告白了?”
男人突然轉身,夾著香煙的手指猛地扣住女人細長白皙的脖子,眼底的陰鷙和狠厲,第一次這般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女人的眼睛裏,那裏麵的黑暗有如實質,仿佛要將她徹底的淹沒。
滾燙的被燒紅了的煙草,因為過大的動作,突然的掉落進衣服和脖頸的縫隙裏。
被燒傷的銳利的疼痛猛然襲來,讓她忍不住的不由自主的眼角滲透出兩滴生理鹽水來,她死死的扣著男人掐住她脖子的手,掌心的血跡塗抹在他的手背和袖扣。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的心跳無形間被劇烈放大。
噗通,噗通,噗通——
那種瀕死的感覺,讓她的眼前漸漸的變得花了起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死了。
她不能死——
那種猛烈的窒息感,讓她忍不住的掙紮了起來,田慕嶺猛地將手中的女人往旁邊一扔,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摔倒在地的身影,臉上是難得的陰鷙狠厲:“我警告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之意不是你能碰的起的。”
薛橙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息著。
過於洶湧的空氣讓她忍不住的頭昏目眩起來,遙望著那近在咫尺的俊顏。
這是她第一次發現,田慕嶺居然還有這樣狠厲的一麵。
不由得笑了開來,最後放肆的笑出了聲,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嘲諷:“田慕嶺,你以為你殺了我能解決什麽?夏之意不愛你,她可以愛陸齊銘,可以愛邵瞿,就是不可能愛你。”
“真是可憐啊……明明這麽愛她,到最後卻什麽都沒有得到,倒不如一開始什麽都沒有的好。”
“你給我閉嘴。”田慕嶺的聲音愈發的低沉了下來,透露著危險。
薛橙卻仿佛豁出去了一般,歇斯底裏的吼著,也不管那聲音將自己的大腦變得更加的昏眩:“我偏不閉嘴,田慕嶺,你是個膽小鬼,就因為那虛無縹緲的親情就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我看不起你,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因為我和你一樣,是慫貨,隻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愛上別人,自己卻隻能卑微的站在角落裏看著他們卿卿我我,我們都是慫貨……”
多年的壓抑在這一瞬間盡皆的爆發了出來。
雙手捂住眼睛,再也顧不得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來,那宛如嘶吼一般的聲音,是她滿腔的痛苦。
她後悔啊,當初為什麽要和田慕嶺搞在一起。
如果她沒有結婚的話,她就可以學周桐一樣,肆意的纏在他的身邊,哪怕那個男人厭惡她也無所謂,隻要能遠遠的看著,就是莫大的幸福。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你用婚姻束縛了我,我也用婚姻束縛了你,可是……婚姻能束縛我們的心麽?”
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一對可憐的人罷了。
求而不得,愛而不舍。
“所以,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給你榮光,至於情愛,就不要在想了。”
田慕嶺的聲音冰冷的刺骨,那是連夏之意都沒有聽過的,真正的冷漠。
隻見高大的男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打開包廂的門,用冷漠至極的聲音吩咐道:“夫人摔倒了,送她去醫院,我去大院,有空給我打電話。”
然後,便帶著他的大秘消失在了門後。
薛橙隻能看著穿著黑衣的保鏢,將她抱起來,慢慢的走下了樓。
不由得悲從中來。
說到底,最可憐的人還是她,她隻能依附田慕嶺,其它的,她什麽都做不了。
…………
兩個人回到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臉上浮起兩朵可愛的紅暈,邵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手中的報紙,再抬頭便看見女孩穿著白色的馬海毛毛衣,下麵穿著米色的毛線修身長裙,看起來格外的嬌俏可人,一頭毛茸茸的頭發還帶著水霧,顯然隻是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並沒有用吹風機吹幹了。
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到她麵前,托著她的手來到沙發上,寵溺的問道:“怎麽頭發都不吹就出來了。”
夏之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一臉無辜:“天還亮著呢,又不睡覺,晾晾就幹了。”
說實話她是因為懶,所以才不吹,畢竟那吹風氣實在是有點重。
邵瞿哪裏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廢話,直接去浴室將吹風機拿了出來,打開吹風機,仔仔細細的垂著她的發絲,溫熱的風吹在頭皮上,再享受著男人的指尖按摩,夏之意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架勢。
隻是,很快,邵瞿發現女孩並不是要睡覺,而是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她主動開口。
“我想在色達之前,見我哥一麵。”
半晌之後,夏之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邵瞿點點頭:“行,我來安排。”
夏之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抿著唇,她當然相信邵瞿的能力,但是邵夏兩家的關係十分的緊張,她很害怕邵瞿進了夏家後,就會被轟出來。
“今晚就去見吧,把我的手機遞給我,我現在就定機票,定明天的機票。”夏之意不想夜長夢多,說著便直接腳踩著沙發,探出身去,準備夠茶幾上的手機。
男人卻仿佛被驚嚇到了一般,連忙勾住她纖細的腰,將手機遞給她:“你等我拿給你就行了,自己夠也不怕摔倒了。”
“沒事,地上鋪著地毯呢,摔不著。”
若無其事的低頭打開手機密碼,看著上麵出現的幾個未接電話,夏之意忍不住的蹙緊了眉頭,眼底是明顯的不喜,尤其是看見其中還有某人的號碼的時候,臉上的不喜已經變得十分的嚴肅了。
“怎麽了?”
“蘇薔又給我打了電話了,不是說,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我的麽?”
蘇薔?
邵瞿臉上也露出不悅的神色來,他還記得上次在餐廳裏,她狀似無意的炫耀著自己美滿生活的嘴臉,那種我搶奪了你的幸福,你隻能過的不如我的模樣,讓他格外的不爽。
“估計又是為了她兒子的生日宴會吧。”
聽著身邊嬌軟的聲音絮絮叨叨的不滿,邵瞿回過神來。
劍眉微擰:“她不是說邀請你參加她兒子的生日宴麽?”
“嗯?”
“告訴她,我們去參加。”
邵瞿就是要讓她知道,她連夏之意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