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莫甘這個人
溫潤沉穩的嗓音聽著讓人無比心安。
夏之意紅了雙頰,剛剛她對他的無視卻換來他無所謂的淺笑,頓時覺得她剛剛的舉動很有些無禮,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對不起,我好像找不到出口了。”
聲音盈盈問問,顯得無比細小,而那個男人卻是一臉淺笑的認真傾聽,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隻見他笑著點點頭,做了個跟他走的手勢,便搶前跨步走了出去。
連忙小跑著跟隨上去,夏之意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臉頰,發現臉頰因為不好意思而滾燙無比,垂著腦袋,低著頭往前走,都沒有發現一直前進的身影突然停住了步伐。
腳下步伐不慢,等發現不對勁想要停下腳步的時候,卻發現早已來不及了。
“唔……”伸手捂住鼻子,劇烈的酸楚讓她不由自主的冒出幾滴晶瑩的淚珠,伸手拭去眼底的淚意,探出身去超前望,隻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門口,如青鬆一般挺立的身影有著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小跑著迎上去,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卻聽見那沉穩的嗓音中難的帶上銳意:“不聽話到處亂跑,知道我有多擔心麽?”
明明是責備的話語,落在夏之意耳中卻帶著無限的驚慌,心虛的垂下頭,默默的蹭到他身後。
不知為何,總有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邵上校是不是太擔憂了。”戲謔的溫和嗓音中還帶著濃濃的曖昧暖意,一雙多情的眸落在她身上:“這位美麗的小姐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畢竟,能讓陸齊銘這樣放在心上的人不多,他看見了,便是該了解的。
邵瞿幽邃的眸色一凝,宛如地獄嗜血的眼神落在那隨意站立的身影上,抿了抿唇:“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來探索,莫甘。”
撇了撇嘴,仿佛對他的態度不太開心,整個人的氣勢都沉鬱了不少。
大約是自己的兩個兄弟都在邵瞿的手中,莫甘也不敢多和他囉嗦什麽,生怕因為自己,自己的兩個兄弟被穿小鞋,畢竟以前也曾聽說,軍隊裏有個成軍醫,下場有點淒慘。
莫甘鬱悶的轉身離去,臨走前卻深深的望了一眼躲在邵瞿身後的那個纖細身影。
有意思,能被這兩個人放在心上的女人……
不知道莫甘心思的夏之意垂著頭,慢悠悠的跟在邵瞿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往門外走去,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還記得早上離開的時候,他還在邵家,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年他被吊三天的事。
望向他的眼神中染上一絲擔憂,隻那人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徑直的不遠處的那輛車走去,這裏是市政中心的後門停車場,出去就看見獨獨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那裏。
白色的軍牌昭示了它華貴的身份。
這幾年到底他做什麽去了,竟然買得起這麽名貴的車,而且明顯的這輛車是特種材質的防彈材質的車,低調奢華十分漂亮。
打開車門等她坐了進去後,他才轉身走到駕駛位置上坐了上去。
夏之意伸手扣住安全帶,貝齒輕輕的咬著唇,顯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從商場轉移到了市政中心這件事。
“是不是我今天不來,你就打算在這裏過夜了?”
沉寂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夏之意摳著手指,滿臉愧疚的垂下頭:“一出門就看見他的人在等,我不上車隻會在商場中心引起更大的騷動。”
誰知道陸齊銘竟然會這麽大膽,在競選市長的這個檔口,竟然敢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顯然將她看的和他的仕途一樣的重要了,可她卻是不想欠他任何的人情。
聞言,邵瞿幽邃的鳳眸,幽幽的轉向她,伸手將黏在她如瀑長發上的枯葉摘下,卻在看見她唇角的傷口時,眸色一深,臉色一沉,手指一把勾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的臉轉向自己,拇指不由自主的摩挲著那傷口,卻看見她因為疼痛而猛然蹙緊的眉宇。
“這是怎麽回事?他傷害你了?”
語氣中的慍怒宛如山雨欲來的風嘯,冰冷的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有些慌張的伸手扒了扒頭發,用細長的黑發輕巧的蓋住嘴角,眼底劃過一絲閃爍,原本還算紅潤的臉頰陡然變得有些蒼白,顯然想起剛剛的一切,夏之意轉過頭去躲閃著他的眼神。
為什麽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她卻說不出口,心底竟然有一種怕他傷心的情緒在裏麵。
側過頭去,不看他的臉,卻沒想到,這人仿佛一定要探個究竟,再次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溫熱的掌心帶著無限的暖意,夏之意知道,這個男人此時在慍怒。
終究還是強不過的緩緩轉過頭,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邵瞿的眸色一冷,雙手帶著一股氣勁,腳下一踩油門,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那速度,非一般的在路上飛馳著,中間無數司機因為他的搶道而心生怨懟,卻在看見那白色的軍牌時,將口中的怨懟悶悶的吞進了肚子裏。
這年頭這種軍牌的一般都惹不起。
直到開到一家大型藥店的門口,這才踩了刹車,眸色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在這等著。”便急匆匆的衝進了藥店裏。
很快,便拎著一個白色的小袋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裏麵是一些溫和的上藥,甚至都是些口感不錯的藥。
將車開到一個小型的停車場裏,停下車,邵瞿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紅色的軟膏,拿出棉簽,輕輕的擠了一點出來,一手勾著她的下巴,一手小心翼翼,一聲不吭的為她上藥。
味道還不錯,是草莓味的。
隻是藥膏還是有刺激性的,棉簽碰到嘴唇的一刹,一股小小的銳痛讓她不由自主的蹙緊了眉頭,俊朗的眉宇不悅的蹙了蹙,下手更是重了幾分:“還不告訴我怎麽回事麽?”
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和責備的聲音讓夏之意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這個樣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仿佛一個高高在上的魔王,在頂端看著他的魔兵,臉色白了白,抿了抿唇,依舊不吭聲。
看著她陡然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邵瞿知道,他又嚇到她了,剛剛還冷硬的心不由自主的一軟,嚴厲的眸色漸漸染上寵溺和心疼:“別怕,我不會打你的。”
夏之意縮了縮脖子,她當然知道他不會打她,她害怕的是他跑去揍陸齊銘一頓啊。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陸齊銘扯上哪怕一丁點的關係了,最好是邵瞿都不要和他扯上任何關係才好。
轉過頭去,不敢與他的視線對視,依舊抿著嘴不說話。
從小到大,每一次和受傷好像他都會第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沒有事啦……隻是個意外。”
一看就說的不是真的,邵瞿眼犯危險的挑了挑眉:“真的?那我馬上去問問陸齊銘。”
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跟陸齊銘見了一麵就恰巧受傷了,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別,別了吧……”
“那還不乖乖說老實話。”
銳利的眸緊緊的鎖定了那張俏麗的容顏,直到看著她因為悶氣而漸漸變得緋紅不已,水潤的眸中帶著躲閃,又帶著一絲古靈精怪。
不知為何就想起昨夜她也是這樣,一邊躲閃著他的靠近,一邊卻用水潤的眼神無限的撩撥著他。
“……他……他要和我複合,我拒絕了。”
沒頭沒尾的解釋了一下,躲閃的視線卻讓他一瞬間就能想出整個事件的經過,原本滿是溫軟的眸中瞬間滿眼冰霜,森冷無比,隻視線落在那低垂的腦袋上時,眼底的寒霜卻宛如冰雪消融,瞬間陽春三月。
掩去心底的冷意,伸手第三次將小姑娘的臉抬起來,又仔細的看著那唇角的傷口。
傷口的切麵十分整齊,一看就隻是咬了一下,而且是絕對下了大決心咬的。
一看她另可傷害自己也不想跟陸齊銘在一起,不由自主的,竟然心底有一絲竊喜上來。
墨玉般的瞳眸就這般凝視著她的唇角,原本有一肚子解釋的話語此時卻仿佛全部扔進了長江,再也想不起來分毫,愣愣的看著那雙如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眸子,看著那瞳眸中隱隱藏著的心疼與疼惜,仿佛她就像那精致的水晶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將她損壞。
明明,她早已對這種眼神免疫了。
可偏偏此時,莫名的新如擂鼓起來,看著他眼底的疼惜,夏之意自己都覺得自己尊貴無比。
看著他那樣的眼神,夏之意不由自主的紅了雙頰,盈潤的雙眸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仿佛隻一眼,就要將她沉迷其中,不敢自拔。
“乖,做的好,好馬不吃回頭草。”
深深的望著她唇上的傷口,涼薄的唇卻莞爾勾出一個好看的幅度,摩挲著那傷口,心情竟然格外的好,那粉嫩的唇瓣,微微的張著,吐氣若蘭的小心翼翼,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抽開身去。
她的每一個動作,就仿佛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