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被英雄救美了?
邵瞿被軍區的人給接走了。
這幾天陪伴著她的假期,還是因為受了槍傷格外的奢侈,上次那個襲擊案的主謀信息已經有了頭目,據說是和境外的某個組織有關係,在這樣沒有防備的普通一員,邵瞿的危險與日俱增。
夏之意隻是因為驚嚇後的發燒和軟組織挫傷,再加上,夏莫離在這裏,她才多住了幾天。
如今夏莫離出院了,夏之意自然也是要出院的。
今天來接她出院的是洛明朗和薛想。
薛想拎著小巧的行李包,將包放進後備箱,這才轉身看向被洛明朗挽住手臂,一臉淺笑緩步走出來的夏之意。
“回夏家大宅?還是去你的公寓。”薛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而清冷。
夏之意一愣,眼底劃過一絲黯淡,想到那對薄情的父母,終究是歎了口氣:“去公寓吧。”
坐上薛想的車子,洛明朗與薛想對視一眼,沉默不言的上了車,一路向與夏家大宅截然相反的那頭駛去。
急匆匆離開的三人,都未曾發現,在他們的車後麵不遠處。
一輛軍用吉普靜靜的停在路邊,看了眼離開的倩影,洛明淵嘴角微揚:“老大,你這麽偷偷摸摸的跟著人家小姑娘,有什麽意思麽?又不是陌生人,光明正大上去送一把又怎麽樣。”
邵瞿橫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一眼,靜靜的往後靠,臉色還帶著蒼白。
洛明淵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從小就和妹妹洛明朗不同,一點都不懼怕這個臉一黑連瘋狗都嚇死的邵瞿,繼續不怕死的問道:“之意妹妹可是我們院裏的院花,就這麽被陸齊銘給傷害了,你容得下我可容不下呀。”
聞言,邵瞿一頓,臉色一沉,磅礴的氣勢緩緩鋪散開來。
是啊,他怎麽將這個男人給忘了。
沉穩的命令司機調頭回去軍區醫院,一路上思緒翻騰,陰沉著一張臉,冰冷的氣勢終於堵住了洛明淵那張聒噪不停的嘴,車子也的速度也仿佛比平時更加快了幾分。
一下車,便步履急急的往病房內走去,過堂風將隨意披在身上的外套吹落,也無瑕顧及。
洛明淵伸手一把撈起外套,嘀咕了一句憤恨的跟上去。
猛地將門推開,門撞擊牆壁,發出‘砰——’的巨響,將身後的洛明淵嚇了一跳,也將房內正在倒水的某人嚇了一跳。
秋玉娜輕輕拍打著胸脯,一邊轉頭嗔怪的看了一眼黑臉的邵瞿,見怪不怪的開口責怪道:“又是哪個小兔崽子惹你生氣了,這麽大火氣,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睨了一眼站在窗邊拿著熱水壺的秋玉娜,冰冷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你怎麽來了?”
隻是,這一份意外也仿佛將他心中的焦躁給撫平了一些。
對待下屬,他一向比較有耐心。
秋玉娜轉身繼續給茶杯裏添水,深綠色的搪瓷杯裏很快便滿了,彎腰將水壺放到床下,拎起一邊的果籃,還有幾個還有著霧氣的飯盒,示意了一下:“來看看,你有沒有死,如果沒死,就順便來看望你一下。”
冷嗤一聲,對她言語中的揶揄嗤之以鼻,邵瞿恢複了以往的神采飛揚,身上的冰冷輕輕斂去,轉身隨意的坐在病床上。
看著氣勢漸漸恢複的邵瞿,秋玉娜暗色的眸中劃過一絲欣慰與得色。
突然,仿佛想起什麽似得,隨意的問起。
“聽說你這次被襲擊的時候,被英雄救美了?”
從醫院歸來的夏之意站在公寓的門口,靜靜的看著這棟獨棟的小樓。
這裏不僅僅有她的住所,還有她的小診所。
在和陸齊銘結婚之前,她一直在這裏,獨自經營著這家小診所,偶爾陸齊銘會在下了班,站在診所的門口那顆榕樹下等著他,矜貴冷傲的身影總是惹得周圍的大姑娘小媳婦的討論,而他卻仿佛從未聽見一般,連眼皮都不曾顫動半分。
她總是甜蜜而期待的跑出來,為他送上一杯熱茶,然後轉身關了診所,跟著他去聽音樂會,看舞台劇,這類的高雅藝術類約會。
直到——
直到那天她和洛明朗逛街,追隨一隻流浪貓,來到一個僻靜的小巷,雜亂的小巷裏聚集著不少擺攤的小攤販,陸齊銘一身精英式西服,坐在這雜亂的小巷裏,依舊矜貴冷傲,眼底卻有著不一樣的暖意,溫柔的看著那個正在大快朵頤的柔弱少女。
她才知道,原來,約會,不僅僅有音樂會和舞台劇。
還有著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相會。
所以,當陸齊銘向她求婚時,她是高興的。
隻是,在陸齊銘換新娘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順其自然的高雅,都敵不過那甘願為之放下身段,坐在雜亂小巷裏吃小吃的那個女孩。
陸齊銘又知不知道,她也不喜歡看音樂會,不喜歡舞台劇。
她隻想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隻是無聊的在走路。
洛明朗心疼看了一眼好友,忍不住的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嘟了嘟嘴巴:“之意,別想啦,你要是不喜歡這裏我明天就陪你找房子去,咱們換個地方。”
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看不見也就不傷心了。
夏之意眼底恍了恍,隨即淡然笑開,伸手捏了捏身邊嬌俏少女的鼻尖:“不用啦,我過幾天就要走了,這裏還是拜托你幫我看著吧。”
這次離去,也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了。
這裏,終究還是保留下來吧,也算是她曾經存在過的一點證據吧。
洛明朗一臉詫異的轉頭看向沉靜的夏之意。
這才發現這個久違的好友,比起曾經的她,多了分沉靜與禪意,別樣的風情將她襯托的更加典雅與出塵,多日的打擊之下,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變得瘦削,也變得更加柔美,氤氳蒙霧的雙眼,仿佛多了別樣的吸引力,要將人的靈魂吸引進去。
“你還要走?”疑惑中帶著驚慌的突口而出。
夏之意伸手揉了揉洛明朗的頭,淺淡的笑了笑,不曾回答她的話,隻徑直走入這熟悉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洛明朗心裏越想越糟心,忍不住鬱悶的哼哼起來,惹來旁邊開車的薛想冷冷一瞥,可那聒噪的聲音,卻是一路不停。
終於,忍無可忍的薛想,微微蹙了蹙清冷的眉宇,開口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洛明朗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薛想:“之意說她還要回色達那個什麽爛七八糟的學院去。”
“哦”薛想點點頭,得到答案的他繼續安心開車。
洛明朗氣憤於他的冷淡,更加的鬱悶起來,幹脆扭過頭去,不看他的臉,呆呆的看著窗外,卻漸漸的,發現窗外的景色慢慢變得陌生。
“你這是去哪兒啊,別把我賣了吧。”洛明朗驚疑不定的轉頭看向薛想那張清冷的臉。
薛想臉上滑下道道黑線,一臉無奈:“去軍區醫院。”
“去幹嗎?”
“找邵瞿啊,笨蛋。”終於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
而此刻遠在軍區醫院的邵瞿則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一臉莫名的看著自己的手,難不成自己這鋼板一樣的身軀,突然變林黛玉了?
咋突然又打噴嚏了呢?
原本坐在旁邊安靜削蘋果的小兵猛地站起來,一臉緊張的扶住他的胳膊:“老大,老大,你可別嚇我啊,我們營就指望著你呢。”
“你說啥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一巴掌拍在小兵的腦袋上,邵瞿一臉鬱悶。
隻是,他不知道更加讓他鬱悶的消息還在來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