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天道不容
雲曉連夜趕去護國寺，而金都卻因為徐真的死以及十幾名學子斷了手筋的事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彼時雲曉已經抵達護國寺，因為芽兒身邊跟著一個寸步不離的子桑楓眠，她終是沒有帶芽兒一起，孤身一人到了護國寺。
“雲曉求見源清方丈，還請小師傅通報一聲。”
那守門的小和尚尚未開口，雲曉便瞧見了他身後不遠處走來的小沙彌，正是當初那個被她一逗就臉紅的俗家弟子歸鹿。
歸鹿輕步上前，雖年長了但見到她仍稍有羞澀：“阿彌陀佛，女施主，方丈已等候多時。”
雲曉眸光一斂，源清方丈已經知道她要過來，那肯定也能算出玉麒麟的下落：“勞煩歸鹿小師傅了。”
歸鹿麵上微熱：“女施主請。”
雲曉也沒了往昔逗弄他的心情，跟著他去見源清方丈。
還是上次的禪房，雲曉進去後就看到源清方丈坐在榻上，盤腿而坐，閉目凝神，敲木魚的聲音讓她的心立刻靜了下來。
源清方丈並未開口，雲曉等了約莫一刻終於忍不住：“方丈既然知道雲曉今日會來，那想必也知道雲曉為何而來。”
源清方丈敲木魚的手停住，總算睜眼看向了她。
他本就慈眉善目，忽的對雲曉展眉慈笑更是讓人心中生出溫和來。
“坐。”
雲曉眉梢微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梗了梗喉嚨：“求方丈告知一二。”
源清方丈歎了口氣：“那玉麒麟並非凡物，你要拿它來救你弟弟，需得抽其筋脈，取其血液，剝其皮囊，剜其心髒，你可知曉？”
雲曉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瞠目不語。
源清方丈又道：“說來不懼你怒，你弟弟卻是比不得那玉麒麟來的尊貴。”
雲曉咬牙：“何出此言。”
在她心裏此間世上再無任何人任何物比阿薛更重要，繞是傅容玨也比不上的重要。
“玉麒麟乃天地養育的奇獸，在六界之內又在六界之外，受天道庇佑，你傷它便是天道不容的。”
雲曉聽他說六界天道心中古怪，莫非源清方丈已經跳出俗世，半隻腳踏入仙途？
若是這樣也不奇怪，世人眼中他本就是神仙人物。
“即便天道不容，我也要用它救阿薛。”
方丈無奈搖頭：“你與別人不同，你若傷了。它，隻怕將來後悔不已。”
雲曉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她和別人不同？
“方丈此言，雲曉不懂。”
“我隻問你，非要用那玉麒麟救你弟弟不可？”
雲曉心裏一突，咬牙：“非救不可。”
“哪怕將來付出慘痛代價亦不後悔？”
慘痛代價？
雲曉心裏生出一絲退意，可一想到雲薛便沒了猶豫，隻是仍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方丈可否告知我將會付出什麽代價？”
方丈搖頭：“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雲曉凝眉：“我知道了。”
她沒有在猶豫，阿薛還等著她去帶他回家：“還請方丈告知玉麒麟的下落。”
源清方丈看著她半晌，搖頭歎息：“雲施主應該許久未曾去過外家探親了吧。”
雲曉眼前一亮，剛要開口就見源清方丈又閉目敲起了木魚。
木魚聲一響守在門外的歸鹿便推門而進：“女施主，請。”
雲曉隻好跟著歸鹿離去，出了護國寺立刻趕回金都城。
歸鹿看著雲曉下了山，冬日的黎明來的較遲，此時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天邊隱約還有幾顆星辰。
歸鹿目送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才失落的折回禪房。
“方丈為何不告訴雲施主？”歸鹿站在床邊十分不解的詢問源清方丈。
源清方丈睜眼看他，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歸鹿不信這話：“方丈明知道雲施主若是動了玉麒麟日後的報應是要落到傅施主身上的，為何不明確告知再讓她選擇？歸鹿瞧著雲施主怕是以為那報應是會落到她自己頭上這才毫不猶豫的做了選擇。”
源清方丈摸摸他的小腦袋，目光仁慈：“人活一生，哪有事事都盡在掌握中的，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才容易生活。”
“歸鹿不懂！”
“待你歸了紅塵俗世，嚐盡人情冷暖，你會明白的。”
歸鹿摸了摸腦袋，滿目天真。
金都城亂作一團，徐召得知兒子死於雲曉之手，當下吐了一口血當場暈厥過去，到第二日才醒。
第二日他立刻進宮麵見了太子，因此也遇到了其他同僚，這些同僚皆是家中小輩被斷了手筋的，一行十幾個官員狀告雲曉，太子也頭痛不已。
偏偏宣雲曉進宮也不見人，最後還是傅容玨雲及雲亭還有雲三爺帶著雲之進了宮。
徐召幾乎是一夜白頭，一想到雲曉就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大殿之上老淚縱橫：“殿下為臣做主啊。”
他一跪下，其他人也跟著跪在地上哭到讓太子為他們做主。
容陌麵色有些難看，雲曉怒殺徐真的事他昨天就知道了，心中知道徐召等人必定會告到他麵前來，可他愁了一夜也沒能想到一個好的法子來處理這件事。
雲曉是傅容玨和雲亭庇護的人，他若動了雲曉這二人必定與他反目，到時候若他們二人投奔容厲，這皇位就是他送到容厲手裏去的。
可徐召也並非無足輕重的人，這些年在朝為官他沒少籠絡人心，朝中與他關係密切的不在少數。
他兒子是他的軟肋，這事不給他一個交代，他亦會心生怨懟投奔容厲。
可徐召要的交代他用腳都能想到是殺了雲曉償命。
容陌心裏不由對雲曉生了殺意，這女子真是好大的本事，若是留她，到日後她心生別意，他這皇位也坐不踏實。
容厲眸色微暗：“徐愛卿想讓本太子如何做主？”
徐召眼裏劃過狠厲之色：“那雲曉小小年紀便敢在太學院如此聖地大開殺戒，隻怕和其父一般無二，臣喪子之痛是小，殿下，我雲上國的江山社稷是大啊。”
容陌幾乎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雲上國的江山社稷會毀在一個女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