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挑釁
堂明宮是宮中為數不多的幾處專門用來開宴席的宮殿，宮殿之大在旁側偏殿裏還搭建了一個戲台子。
眼看宴席差不多時候了，有太監上前對皇帝說了幾句，便見他站了起來：“今日孤壽辰，昭婕妤特意將金都最有名的戲班子給召進宮來為孤賀壽，也叫你們沾沾光。”
雲曉取茶杯的手一頓，目光落到了跳完舞就到聖上身邊伺候的趙宜月身上。
竟是她請來的，莫非雲水與她有什麽關係？
戲班子名為趙。
趙班主在台後緊張的不行，他們趙家班雖說在金都格外有名氣，不少世家朝臣家中都請他們去府上唱戲，時間都排到年底了，可這是皇宮，要給當今聖上唱戲賀壽，他實在是麽辦法冷靜。
忽的想到什麽他拉過一旁整理東西的小丫頭：“阿寶兒，那位姑娘可準備好了？”
都怪他鬼迷心竅了，也不知道那位奇怪的姑娘到底要做什麽，要是在聖上麵前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他整個趙家班隻怕都要死盡！
阿寶兒點點頭：“班主，雲姑娘的妝麵和戲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趙班主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阿寶兒忽然笑了笑，討好道：“班主，今個阿寶不能登台，那等會我能偷偷看一眼聖上是什麽模樣嗎？”
又怕他不同意急忙道：“我不出去，就在旁邊偷偷瞧一眼即可。”
班主見她可憐巴巴的，想了想應該不會衝撞到誰便就答應了：“隻需偷偷的瞧一眼就回來呆著。”
阿寶兒得了準話喜不勝收：“是！”
皇帝與眾人皆是移步到偏殿，太監來給趙班主傳話說是可以了，他便收了收神，張羅登台。
這出戲是雲上國最有名的一處賀壽戲，講的是天上的仙姑給凡間的皇帝賀壽。
隻聽得樂聲起，從幕後走出一人。
唱戲的人妝容都頗深，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戲服也多誇張，台上那女子扮演是仙姑的角，穿著一身鮮豔的桃紅色戲服出來，窈窕身姿，蓮步輕旋走幾腳，啟唇開唱。
雲曉的師父曾也是個唱戲的，因此她跟在譚昔言前的時候曾聽他唱過幾句，不然這戲詞她也是聽不懂的。
在座之中，如雲曉這般的年輕皆是看著台上發呆，一句也聽不懂，隻像聖上，或者年紀更長的人才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與人交頭接耳討論兩句。
戲到一半，人物也上齊全了，人人都瞧著那仙姑給皇帝拜壽，唯有雲曉將目光落到了那幾個戲者中間的那個穿著綠色戲服的女人。
麵妝雖濃，但雲曉仍認出來她是雲水。
雲水假模假樣的在台上唱著，餘光其實一直都關注著雲曉，見她看著自己便知道她發現自己了。
雲曉見她唱著唱著就看向了自己，也知道她知道子發現是她了，於是十分配合的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果然雲水更加得意了，還對雲曉露出了挑釁的眼神。
雲曉搭在椅把上的手，屈了食指敲了敲。
雲水之所以敢這麽光明正大的挑釁她，是因為這個場麵是聖上的壽宴，朝中百官在，他國使臣亦在。
就算她看出來的，也不會傻到聲張出來，畢竟聖上是不會想讓別國使臣知道他的死囚被人救了，如今還大張旗鼓跑奧他眼皮子底下來唱戲這種丟臉事的。
不過雲曉還是想說她未免太自信了，這麽出現在她麵前，她就算不當場拆穿，難道還不會事後將她捉住嗎。
所以，到底是雲水蠢，還是雲水蠢，還是雲水蠢到覺得她蠢呢。
戲很快就唱完了，雲水也沒做出什麽大動靜來，這下雲曉到是真有點想不明白了。
難道千方百計的混到宮裏還，還唱了一出戲就為了挑釁一下她？
怕不是真的腦子在陰司牢裏被人踩了吧。
但雲曉沒那麽多時間去想這個，因為小戲唱完了，大戲要開鑼了。
兩國公主都是來選駙馬的，自然要趁著這個好日子，好時間段張羅開來了。
皇帝因為之前東梁賀禮對東梁的關照便多一點，首先便問了東榮顧。
“東梁公主好似也雙十年華了，可有心儀之人？”
東榮顧起身，剛要回話，那狄朵就也蹭的站了起來搶先一步：“雲皇。”
東榮顧臉色微沉，雲皇問的是她，何時輪到狄朵說話了。
東榮複也因為狄朵搶了東榮顧的話臉色陰沉了下來，今日這個蠻夷公主三番兩次的對他妹妹不禮，著實可氣。
奈何除了妹妹外，他不太會和其他女子打交道，這樣的場麵雖然生氣，卻不知道該怎麽做比較好。
東榮顧了解她兄長，知道他肯定會生氣，便偷偷用膝蓋靠了一下他，算作安撫。
東榮複便收斂了情緒，他妹妹可不是小白菜任人欺負的。
“既然蠻夷公主這麽著急，就請先吧。”
這話出來不少人都悶悶笑了出聲。
什麽叫著急，一個姑娘家急著要說自己喜歡誰請聖上賜婚？不覺得害臊嗎？
可能是因為文化差異，蠻夷那邊風土人情比雲上國更為開明，女子大膽求愛是尋常事。
狄朵會搶在東榮顧前頭開口，一是想氣氣她，二是怕自己看中的人被她也看中了。
雲皇正糾結呢，聽到東榮顧的話，暗道還是東梁公主不多是，對狄朵也多了一絲不喜，麵上不顯：“既然如此，那蠻夷公主便說罷，隻要是你看中了的，未曾娶妻，亦無心上人者，孤便做主為你們賜婚。”
狄朵笑了笑，環顧了殿前一圈，看的適齡的男子都頭皮一緊，暗道消瘦不起。
狄朵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蘭英身上。抬了下巴指著他：“我要他！”
原本置身事外的蘭英登時瞪大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蘭家其他人也都愣住了，蘭枳更是傻眼了，什麽鬼東西，這個傻不愣登的蠻夷公主要給她當嫂嫂？
蘭枳覺得真要這樣，她得去死一死了，她接受不了啊！她茫然的看了一圈殿前，目光驀然與雲曉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