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莫風華,風華絕代
雲曉和芽兒到太子府時雲琯的陪嫁丫頭之梨就等候在府門前,見到她後立刻展顏迎上去:“四小姐,太子妃收到了長公子派人來傳的話,命奴婢等候在此帶您過去呢。”
“勞煩之梨了。”
太子府比起雲府來自然是更加繁華的,又因是才建了幾年的新宅子更處處新穎風雅,雲曉粗略看了幾眼便收斂了眉眼,不多時就到了雲琯住的斜陽院。
雲琯是新婚燕爾,本以為該是過的不錯的,可今日見了麵雲曉卻發覺她有些不太好。
雲琯梳了婦人頭,見到她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曉兒!”
她親自推著雲曉進到裏屋去,茶水糕點讓人擺了一桌子:“曉兒,你消瘦了許多,是不是在護國寺沒修養好?我讓人送回去的燕窩人參是不是沒吃?你這樣叫我如何能放心啊!”
許是多日沒見雲琯的話也多了起來,隻是話裏話外都是擔心雲曉的身體,聊得也是雲家那邊的事,對她在太子府的生活卻是隻字不提。
雲曉隱約察覺了什麽,卻沒點破,直到午膳的時候她見到了那個女人。
“姐姐。”那個女人如是喚著雲琯。
雲曉偏頭看過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美豔到如她名字一般的女人,莫風華,風華絕代。
她心中恍然,太子在娶雲琯之前府上已經有了好幾個側妃妾氏,莫風華便是其中一個,雲琯縱然極為歡喜太子,可是個女人總歸是不願意與人共享夫君的。
雲琯也才隻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滿心歡喜的嫁給了心心念念的郎君,卻迎來一群鶯歌燕舞之輩喚她姐姐。
這些女人在她之前與她的夫君交頸而臥,魚水之歡,你說可笑不可笑,你說可悲不可悲。
雲曉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落到了雲琯身上,雲琯出自雲府從來都是大氣溫婉的,可一見到這個女人卻登時渾身緊繃,抿著唇眼底複雜。
“今日四妹妹過來看本宮,不是吩咐下去過本宮今日不見人嗎?”
雲琯對莫風華算不得客氣,這和雲曉所認識的雲琯實在不一樣,雲琯聰明對大事情向來隱忍,又怎麽會初入太子府就和側妃鬧出矛盾?
雲曉自然不會把問題放到雲琯身上,於是借著給莫風華行禮的機會又打量了她幾眼:“雲曉見過側妃。”
這女人相貌與雲琯相差無幾,但卻是南轅北轍,身上的貴氣也似乎能和與雲琯一較高下,可見不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可金都能算得上名號的世家,撇開傅蘭雲,卻找不出一個莫家來。
那她是出自哪?莫非是其他州城的貴女?
莫風華也看了她一眼就笑著偏開了頭:“四小姐無需多禮。”
說罷又看向雲琯:“妾身明白,隻是殿下剛剛已經回來了,聽聞四小姐在此便讓妾身過來轉告一聲,未免打擾姐姐與雲四小姐相敘,他就不過來了!”
雲曉端著之梨遞過來的茶盞,眉梢微微一挑,好一個綿裏帶針的女人!
雲琯眸色一冷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暗暗咬牙抿唇不語。
雲曉微微眯眼,忽的輕笑一聲,看向莫風華:“我瞧著側妃應當也有雙十了,我長姐如今才十七歲,可擔不起這聲姐姐。”
這話一出,雲琯立刻看向她,見她揚著唇角目光盯著莫風華,並不善意的模樣,忽的心頭滾燙如寒冬臘月飲下熱茶一般,她眼角微紅低了眉目無聲笑了。
莫風華卻是愣住了,雲琯嫁入太子府已經有二十來天,她為人內秀,溫婉大氣不與人交惡,卻沒人敢得罪於她,一是因為太子對她極為看重,寵愛萬千,二是因為雲琯這位太子妃確實是讓人尋不出半點錯來。
可別人不敢對雲琯發難,莫風華卻是敢的。
雲琯未入門前,她是太子最寵愛之人,即是如此又如何能忍的了新人笑舊人哭的下場,這二十日太子未曾夜宿過其他院子裏,待雲琯如珠如寶,榮寵至極。
她不是不明白,新婚燕爾之際便是太子半年都住在斜陽院也沒任何關係,可是哪怕隻冒出一點點太子待她不複往昔的苗頭來,她也是嫉恨的。
連日來她從未尋到過機會對雲琯發難,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太子親自送上來的機會,她又怎麽會放過。
隻是卻沒想到,雲琯沒說什麽,到是那位雲四小姐話如尖刀的捅了過來,偏生她還笑意盈盈,端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叫人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莫風華臉色不變,盯著雲曉的眼睛已經有了一絲不悅,雲曉不懼於她相對仍笑的溫柔。
半晌莫風華才笑開來:“四小姐這話就不對了,姐姐既是太子妃便擔得起。”
“是嗎長姐?”雲曉看向雲琯,狀做懵懂。
雲琯對她笑的寵溺:“曉兒說的有理。”轉頭衝著莫風華神色冷淡:“莫側妃日後還是喚本宮太子妃的好,本宮年紀尚輕,這聲姐姐應的本宮隻怕要折壽。”
莫風華也是頭一遭見到雲琯這般尖利的態度,心裏惱恨,卻隻能幹巴巴的應下:“是,太子妃。”
雲琯不願見她在跟前晃悠,低著頭掩去眸子裏的不耐煩:“既然太子還在你那,本宮就不留你了。”
逐客令都下了,莫風華自然不好再待著,隻走的時候還要給雲琯添堵:“那妾身就先回去伺候太子了。”
雲曉看著她款步生蓮的離去,又回頭看了一眼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的雲琯,撚著蓋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依長姐的性子,可不像是會因為這些人事自尋苦悶的。”
雲琯性子與舒寧天差地別,她既不是依附人生存的菟絲花,也並非隻埋頭琴棋書畫的清高呆子,她溫婉大氣卻並非事事隱忍,內秀無城府也不會任人算計針對。
像方才莫風華的那翻舉動,依雲琯的性子隻怕當下給她難看,哪裏輪得到雲曉來開口。
入太子府不過二十來日,難道就硬生生把人給養的連本性都磨沒了?
雲曉是不信的。
雲琯抬眸看向她,許久端起冷茶抿了一口,初夏之際卻冷得想發抖,她微微歎息:“莫風華,她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