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品台

  丫鬟不是一般的丫鬟,名叫陸七,是陸字輩十個人裏唯一的姑娘家,今年才十七歲,能文能武。


  陸字輩的十個人是雲曉的直係屬下,自然是熟悉的,這回見到了雖有些詫異但也了然:“這是忙完了?”


  陸七模樣可愛,正宗的娃娃臉,笑起來能甜膩死人,見到雲曉立刻就笑開了花:“可不是嗎,知道您要回金都來後,我就把所有事情全都丟給陸三和陸四了。”


  陸一,陸九是跟著雲曉身邊的,陸二和陸六,陸八負責雲上國一切事宜,陸三陸四和陸七則是負責東梁國那邊一切事商務事宜的,陸五和陸十是雲薛的暗衛。


  至於偏遠的蠻夷,雲曉的勢力還沒有介入到那裏。


  “既然如此,日後就留在這邊好了。”


  雲曉從銅鏡裏看到陸七雖然是一副認真幫她梳頭的模樣,可時不時小眼神瞟東瞟西的還有什麽不明白。


  陸七聞言果然登時笑裂了嘴:“真的?”


  雲曉挑眉:“再不讓你回來,怕是你連繡花這種活都要去學了!”


  陸七不愛紅妝,平日裏隻喜歡打打殺殺的東西,這幾年為了能留在雲曉身邊硬是逼著自己學了一堆規矩,這束發的本事如今竟不比芽兒差。


  雲曉知道她的心思,恰好這邊在外頭有些事情陸一他們也不好做。


  陸七笑的見牙不見眼:“就知道主子最疼我了。”


  說著她推雲曉去桌旁用早膳,雲曉輕笑一聲:“我隻是怕某人相思成疾罷了。”


  陸七憋紅了一張臉:“主子胡說,誰喜歡陸二那個老狐狸!”


  “我說了是誰嗎?”


  陸七看著自家主子漫不經心喝著粥的樣子,自覺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


  好在外頭陸一來的及時給她解了圍:“主子,傅世子來了。”


  雲曉筷子頓住了,眼裏劃過一抹無奈,這個傅容玨還真是掃興:“請過來吧。”


  陸一看了一眼低著頭耳根還紅著的陸七,一猜就知道是被主子給調戲了,無奈搖頭:“小七你趕緊收拾收拾。”說罷轉身去請傅容玨過來。


  陸七回神趕緊把桌上的膳食收拾了,然後給雲曉煮了茶,在一旁靜候著。


  沒一會陸一便引著傅容玨和九思往這邊過來了。


  雲曉正品茶,東梁那邊善種茶,幾乎壟斷了整個大陸的茶商,這兩年陸七他們在那邊待著的時候也起了參一腳的心思,閑下來就搗鼓一些新茶品。


  開始自然是屢試屢敗的,後來雲曉看不下去就幫著指點了一二,這才將茶生意落實。


  這兩年出了不少新茶品,雖撼動不了東梁那邊的茶商大家,卻也在眾多大小茶商中嶄露頭角,其中一味梅上雪更是茶中極品,奉為貢品。


  這新茶入口為苦,過喉餘甘,是難得的佳品,可雲曉不是很喜歡,她慣喝梅上雪,那是茶中極品,向來隻做貢品獻入皇宮兩三罐。


  雲曉是個例外,自打梅上雪問世她就沒斷過。


  傅容玨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麵色雖不佳,但耐不住他模樣說實在出色,不但不顯女氣,到有種文弱書生的感覺:“雲四小姐。”


  雲曉擱下茶盞,抬頭看他一眼便察覺到他怕是又被金絲蠱給折騰了。


  “世子看起來不太好。”雲曉說著輕笑一聲:“坐吧。”


  傅容玨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過三日未見,竟覺得她又有所改變了,比之前見到的她似乎更加的穩重了一些,難道發生了什麽?

  傅容玨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因為雲曉的自負差點吃了虧,若是知道隻怕臉色好不起來。


  落座後傅容玨又不輕不重的咳了幾聲,九思在旁看著比他還著急:“四小姐,若是你能救我家主子,九思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在所不惜。”


  陸七正給傅容玨斟茶呢,聞言笑了:“你這小子說話到是有意思,下輩子當牛做馬?誰知道你下輩子是個什麽玩意兒,若是投錯了胎,嗬~”


  九思被說的臉色漲紅,又覺對方說的對。


  傅容玨眉心微擰:“九思~”


  九思知道傅容玨這是生氣了,連忙俯身拱手:“是九思魯莽了,望四小姐見諒。”


  雲曉到是不介意:“我這丫頭沒大沒小的,讓世子看笑話了。”


  說罷給了陸七一個眼色,陸七苦著臉轉身出去了,九思也緊跟其後。


  不大的廳堂裏隻剩下傅容玨和雲曉兩人。


  傅容玨這還是頭一次跟人隔著一張飯桌談話,門沒關上,坐在他對麵的雲曉泰然自若的品茶,一時間氣氛頗為詭異。


  傅容玨長這麽大還從沒有想現在這樣有種坐不住的感覺,隻能端起剛才陸七給他斟的茶小啜一口。


  眼前一亮,此茶,甚好!

  不過這茶卻是他從沒見過的,這就有趣了,傅容玨的身份擺在這裏,又因為得皇帝寵愛比起皇子也是不差的,吃喝用度無一不精,天下少有他沒見過的。


  茶中極品的梅上雪整個雲上國除去皇宮便隻有他房中有兩匣子。可這茶,他卻是實實在在沒見過的!


  雲曉察覺到他對著新茶的喜歡順著開口:“這是一品台新出的茶,叫‘思苦’,是我那丫頭從東梁那邊帶回來的,世子若是喜歡待會可以帶一些回去。”


  傅容玨聞言看向她,眸色微深。


  雲曉這話裏藏的東西不多,可夠他猜上半日時光了。


  兩年前東梁那邊有個新起來的茶商外人都稱呼一聲三爺,便是用一品台為匾在東梁玉都那遍地都是茶樓的地方開了一家茶樓,一開始沒人當回事,直到東梁一年一度的品茶大會上,一品台以梅上雪一舉奪冠成為貢品!

  自那以後一品台便如脫韁野馬一般闖入世人眼中,在各國較為繁華的大城中都設有分號,每次新茶出來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裏造成一番轟動。


  金都也有一家一品台,可新茶的事傅容玨卻沒有聽聞,可見此茶尚未問世。


  雲曉說這茶是她的丫頭從東梁國帶來的。


  可一個丫頭且不說她為何是從東梁國來的,就說一品台的茶向來非重金難買,又是未問世的茶,她從哪裏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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