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讓她失去一切
陌上閣是金都有名的茶樓，是無數文人雅客聚集之地。
在金都立足四年，受人追捧的程度已經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尤其是茶會之際，臨城各縣的人也會特意趕來。
而茶會正是陌上閣的傳統，每年兩度，一次是四月三十，一次是臘月初一。
茶會中有各種比試，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叫人眼花繚亂。
更讓人垂涎的卻是各項比試的榜首之名。
金都的太學院，要想入學難如登天，可隻要奪了茶會的魁首，在經查實身世青白，為人無不良行為便可入學。
這是何等的殊榮！
凡是文人學子哪一個不想入太學院，因而陌上閣更受追捧。讓這一年兩度的茶會比起原有的一些古節日都要熱鬧。
這幾日雲曉除了晨昏定省外都待在驚鴻院裏抄寫經書，到四月二十九已經完成。一早帶過去給老夫人瞧，讓老夫人又誇讚了兩句。
雲琯剛好也在便借機提出了要帶雲曉出府去看茶會的事情。
老夫人心裏高興，又聽說是去看茶會，不多問就應下了。
“去可以，多帶些人跟著，外頭亂著呢。”老夫人虎著臉：“你還有將近一月就要出嫁了，要更加小心才是！”
雲琯挽著老夫人的手臂：“哥哥也要去，祖母就放心吧！”
雲曉在一旁不言語。
又待了一會雲水和雲禾，雲纖也過來請安。
見祖孫三人聊的正開心，雲水麵色微僵。
老夫人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三個兒子的府邸，她原本該住在大房，可她卻偏偏住在二房，因此往日裏都是她最早過來請安。
可這些天雲曉總能早她一步過來，在老夫人麵前獻盡了殷勤，同時也讓老夫人覺得她沒有以前那樣的孝心，對她已經有了不滿。
雲禾和雲纖也問安站到一旁。
雲水斂去自己的情緒，掛上一抹笑翩翩然到老夫人身邊蹲下，握住她的手：“祖母，四姐姐真是孝順，水兒以前來的最早，可最近明明是跟以前一樣的時辰過來，卻總能看到四姐姐早就來了呢。”
雲曉和雲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冷意。
好一個雲水，好一個一語雙關。
雲水這話一是說明了自己還和以前一樣孝順，二是說雲曉獻殷勤，每天都那麽早過來是故意的。
老夫人這五年看起來越過越糊塗可實際上精明絲毫沒有減，隻是人老了都有些疑心病，聽懂了雲水的話，對雲曉也有了一絲懷疑。
雲曉心中明白的很，當下麵上的笑容一斂，化作了難過：“這五年來，我從沒有機會能夠給祖母請安，如今回來了，總想著要把這幾年的都要補回來才好，倒是讓小五你看出來了。”
雲琯偷偷抿唇笑，覺得曉兒這次真的長大了，能如此圓滑，不著痕跡的反擊回去的同時還膈應了雲水一把。
什麽叫雲水看出來了啊，曉兒真是頑皮。
雲水的眼眸深處劃過一絲錯愕，她知道雲曉和三皇子有關聯是因為她聰明，可她自認為不會比雲曉差，因此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出。
可她萬萬沒想到，雲曉居然能立刻回擊的這樣滴水不漏，雖然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可是足以讓雲水心裏開始發虛。
這也正是雲曉想要的，她就是要讓雲水心慌，心虛，逐漸對她產生不敵，畏懼的感覺。
她就是要一點一點踩碎雲水的自信和光環，讓她淪落到泥水裏成為連乞丐也不願意多看一眼的可憐蟲！
讓她失去一切賴以生存的東西，讓她搖尾乞憐，承受比自己痛苦百倍的折磨！
老夫人原本就隻是有一點懷疑雲曉，聽了雲曉的話，又想到她一早送來的手抄經書立刻就不猜忌了，反倒是對雲水沒有好臉色，不冷不熱的開口：“起來吧”
話落，老夫人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上了雲曉的手，柔聲：“日後不用這麽早過來了，露水重對身子不好。”
雲曉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點頭：“曉兒都聽祖母的。”
老夫人這才滿意，又道：“明天的茶會肯定十分熱鬧，你已經五年沒有回來了，去走走也是好的，隻是要小心安全知道嗎。”
雲曉抿唇一笑，看起來極是溫和：“曉兒謹記祖母的話。”
老夫人越發滿意，看著她不時點頭。
雲水早就起身站到一邊去了，聞言開口：“原來長姐和四姐姐明日要去茶會，剛巧我和六妹，七妹也要去，不如我們姐妹一起？”
說罷她看向老夫人：“祖母，你覺得呢？”
老夫人雖然剛才對雲水有點意見，但是她卻沒有想很深，隻當是雲水在二房做了五年唯一的嫡女，如今雲曉一回來她就讓位了，她心裏不舒服，於是口頭上有些不禮。
聞言想了想覺得可行，畢竟是一家的姐妹，能相處和睦自然是好的。
尤其是雲曉這孩子，明年便要及笄了，可她這腿肯定是不能嫁的很好。
若是雲曉和雲水之間也能放下芥蒂成為好姐妹，那日後雲曉的婚事穆氏應該也會愛屋及烏多留幾分心思。
老夫人她當年是太和公主，雲祖父雖然有幾房妾室卻都被她管教的服帖，雲祖父死的早這些妾氏也都沒有子嗣全都被發賣了，因此她最是不喜後宅爭鬥，如今她年紀大了隻想看著底下的孩子和睦。
於是聽了雲水的提議，思量一二便同意了：“就這麽定了，明日你們一起去茶會，姐姐妹妹的互相照顧，再有亭兒和薛兒他們一起，我也放心了。”
雲曉聞言手微微一頓，沒說話，隻餘光瞥了一眼老夫人渾黃的眸子，心裏隻浮出兩個字——人精。
雲琯心裏幾千幾萬個不願意，可還是點頭笑：“祖母的話說的是，小五，小六小七，你們明日就跟著我們一起。”
雲水也適當的露出了笑意：“水兒心裏可歡喜了呢！”
幾個姑娘圍著老夫人又說了一會話，其他的小輩也都過來請安了老夫人這才將他們都一一趕走了去。
在招拂院外雲曉和雲琯告別後芽兒便推著她往驚鴻院去，卻被雲水攔住了。
“四姐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