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時高興的岔氣了
距離路程五日,期間再沒有地方能落腳,因此蘭家和雲曉都要在官道上露宿。
雲曉也是這時見到蘭將軍夫婦的。
原本雲曉是不會下馬車的,然蘭將軍夫婦親自前來要與她道謝,她若不下馬車未免失禮。
雲曉上輩子多在容錦幕後,所以很多人並未見過麵,如今一看蘭將軍卻並不是想象中的威武粗狂之人,身上更加沒有絲毫的的肅殺之氣,相反給人一種儒雅的文官感,眉目間還有一絲和傅容玨相像之處。
雲曉想到蘭將軍是傅容玨的舅舅,眸光微閃落到了被他攙扶著的蘭夫人身上。
白日裏蘭枳已經說過蘭夫人懷了身孕,雲曉瞧了一眼猜測應當也有五個月大了。
蘭夫人性情溫婉,一顰一笑皆是柔情,看到雲曉是坐在輪椅上被陸一他們抬下來的,除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惜外再沒有其他的神情。
雲曉披著大氅又抱著暖爐,然而小臉卻還是慘白的樣子,微微頷首:“雲曉見過蘭將軍,蘭夫人,雲曉不良於行,失禮了。”
蘭夫人從蘭枳那裏聽說過雲曉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關係,本就心存了憐惜。
現在瞧著她小臉慘白的樣子,心裏更是有種心酸的感覺,更是對她有些喜歡了起來。
小姑娘分明跟蘭枳年紀差不多大,可自幼喪母,又被害不良於行送到了祖籍整整五年。
與蘭枳的生活簡直天差地別。
難得的是雲曉哪怕在這種環境裏卻沒有長歪了去,反而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四小姐多禮了才是,這次多虧了你善心幫忙,我們才能盡早的趕路,不然五日之內肯定是到不了金都的。”
蘭夫人說著,目光一直看著她。
雲曉微微彎了眸子,唇角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蘭夫人喚我雲曉就好,不過舉手之勞,無需親自來謝。”
蘭夫人心裏越發的喜歡雲曉,她雖然有女兒,但蘭枳性子活躍,讓她時常有生了兩個兒子的感覺。
而雲曉就是她心目中乖乖女兒的模樣,她不禁上前兩步:“曉兒啊,你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雲曉心裏其實是覺得有些突兀的,微愣了一會,她笑道:“不介意,蘭夫人喜歡便好。”
原來蘭枳那自來熟的性子是從這裏來的。
蘭夫人開心極了,不覺間將蘭將軍推開又往雲曉走近了一點:“曉兒啊,你叫我周姨就好,不用蘭夫人長蘭夫人短的。”
蘭夫人,本姓周,名喚霜霜。
雲曉從善如流:“周姨。”
周霜霜開心極了,哪隻樂極生悲,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手撐著腰,痛呼:“蘭池!”
蘭池是將軍大名。
蘭池被嚇了一跳忙過去扶她:“霜霜,你怎麽了霜霜?”
雲曉眉頭微蹙:“蘭將軍,周姨應是動了胎氣。”
說罷她又喚了芽兒上前:“芽兒會些醫術,若是將軍信得過,可以讓她替夫人看看。”
蘭池看著周霜霜臉色白了下來,額頭滲出細汗,有聽到動了胎氣哪裏還有什麽信不過的:“快,快給霜霜看看!”
芽兒忙上去把脈,半晌後才道:“將軍放心,夫人並無大礙,隻是……一時高興了岔氣了。”
別說所蘭池就是雲曉都有些哭笑不得。
周霜霜已經恢複過來了,聽到芽兒的話不禁臉一熱,有些小尷尬。
雲曉也覺得差不多了,看了芽兒一眼,芽兒立刻會意上前:“小姐天色快暗了,要起風了。”
雲曉點點頭朝著蘭池夫婦頷首:“將軍,周姨,天色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雲曉就不耽誤你們用晚膳休息了。”
周霜霜連忙反應過來,三步兩步到她麵前從手腕上退了一隻鐲子下來塞到她手裏,見雲曉皺眉要推辭,她又抓著雲曉的手便幫她套上了:“這個是周姨的見麵禮,你萬萬不可推辭!”
雲曉也卻之不恭,唯有道謝。
目送他們夫婦轉身離去,雲曉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碧綠的鐲子,眼眸裏浮現出一絲暖意:“倒是和顏青挺像的。”
芽兒也笑道:“確實呢,蘭夫人還真有意思。”
雲曉但笑不語,目光在鐲子上流轉,或許這鐲子也不是沒有用處的。
雲曉被抬上馬車,還沒關上門呢,都被蘭枳給抵住了。
蘭枳昂著腦袋:“雲曉,我今天要跟你睡!”
雲曉眯了眼睛瞥了一眼馬車裏麵呼呼大睡的雲薛:“你確定!?”
蘭枳這才看到裏頭睡得香噴噴的雲薛,臉一紅,梗著脖子看向雲曉:“那你呢,你難道睡在這?”
“有何不可?”雲曉麵不改色。
蘭枳簡直要被她氣死了:“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和你睡,明天,後天,大後天也都要和你坐一輛馬車,你讓人把他抬走就是了!”
她聲音不小,雲薛被她吵醒,猛地坐起來怒視著她:“你有完沒完啊,我阿姐不是個隨便的人,也不喜歡你,不會想和你一起睡的。”
“你胡說,我爹娘還有我哥都說我是最好的姑娘,你阿姐怎麽可能不喜歡我呢!”蘭枳叉著腰,小臉氣的通紅。
雲薛嗤笑:“那你爹娘和你哥還真是愛你,不然怎麽會編出這種謊話來哄你!”
“你說什麽!”蘭枳被氣壞了,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雲薛。
雲薛還想說什麽,卻被雲曉給截住了:“阿薛,不得無禮!“
雲薛背脊一僵,腦子裏忽然想到了什麽,心虛的看了一眼雲曉不太好的臉色:“阿姐,你生氣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芽兒再馬車裏點了蠟燭,燭光印在雲曉神色莫名的麵上。
半晌她幽幽道:“沒有!”
雲薛梗了梗喉嚨到底沒說什麽就下了馬車,至於蘭枳他餘光都沒撇過去一次了。
蘭枳見他下車離去立刻就手腳利落的爬上了馬車:“雲曉,你生氣了?”
雲曉低眸,答非所問:“不要在這裏過夜,我不喜歡!”
蘭枳撇撇嘴,眼底劃過狡黠:“我知道了,剛才我娘動了胎氣的事謝謝你了。”
“無須!”
可最後蘭枳還是留在了雲曉的馬車裏過夜,死皮賴臉,無所不用其極。
偏偏雲曉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以至於一直到金都才擺脫了她,清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