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風雨前夕
夜離殤姐弟兩人從柱國府上離開沒多久,錦悅便匆匆忙忙回了柱國府。
她進屋的時候,就看見父母親上愁眉不展的坐在堂上,下人們低垂著頭,誰也沒敢開口說話。
紅色的地毯上,全是碎瓷片。
“爹爹,娘親,這是……怎麽回事啊?”錦悅幽幽的看著父母雙親,雖然大概知道,夜離殤姐弟兩人鬧這一場不會輕,但是她怎麽想,也覺得父親犯不上發這麽大的火。
“是因為地麽?”錦悅問。
國舅爺淡淡的看了錦悅一眼,好像很煩悶一般,忽然站起身來,悶頭走了出去。
錦悅覺得委屈,便走過去站在袁夫人身邊撒嬌,“母親,這事又不怪我,為何父親不理女兒?當初女兒讓父親將那塊地送給女兒做嫁妝,可父親卻舍不得,還說什麽自己要留著,這是他的榮耀,可這榮耀留著荒廢都可以,父親將地賣給別人做那些事,也怪不得長姐同離殤哥哥會來鬧啊?”
“不是這事……長公主今日要求你父親將袁家的祖墳遷走,她要安放莫家先祖的遺骸!”袁夫人這時候也是頭疼的。
什麽?
錦悅站起來,恨聲說:“他們欺人太甚!”
“這事也怪你姑母,當初我勸過他們,做事不要太絕,他們非要慫恿陛下掘墳鞭屍,將莫家先祖全部挖出來丟到亂葬崗去,如今好了,二皇子被貶到不毛之地,你姑母孤立無援,這些年你爹爹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毀了,三皇子卻趁機起來了,當年的仇,他自然要回頭來報的?”袁夫人一邊說活,一邊看錦悅的臉色。
錦悅蹙眉道:“母親,我一直想不通,當初表哥還在京城,女兒也不好說什麽,可現在表哥繼位無望,為何父親不倒戈支持離殤哥哥,畢竟離殤哥哥是他的女婿啊?”
“哼,你說的輕鬆,將三皇子殿下扶上帝位,你能確定自己能當上皇後麽?你若不行,那將三皇子扶上帝位,待他羽翼豐滿,第一個被殺的,就是你爹爹。”袁夫人聽了錦悅的話,氣憤異常。
錦悅被說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頓了好久,她才幽幽的說:“離殤哥哥他……他不喜歡我!”
“這世間沒有哪個男人會一直喜歡一個女人,你自己不懂去爭取,怪誰?”袁夫人的語氣涼薄得不像一個母親。
錦悅一再被奚落,終於忍不住抬頭問:“母親為何篤定沒爭取過,女兒還覺得委屈呢,離殤哥哥與我青梅竹馬,若不是因為兩家世仇,他如何會這樣無端的冷落我?”
“那也是你自己不爭氣,府中陛下跟你姑母還有各處安插的那些女子,你為何不一一給他拔出,你若是做到了,他看待你自然就不一樣了,你過來,母親告訴你一件事,你若將事情做好了,日後不愁得不到他,一旦你得到三殿下的心,那我們袁家自然就是三殿下堅實的後盾。”
袁夫人跟錦悅耳語了一番,錦悅聽了之後,忍不住高興的說:“若真是這樣,倒也真能成事,母親且等著,女兒一定會將那些女人全都趕走,讓離殤哥哥對我刮目相看的。”
言落,錦悅轉身離開。
在錦悅走後,國舅爺從暗處走出來,淡聲說:“他夜離殤想要順風順水,我就讓他後院起火!”
“希望老爺別忘了,日後成事,我兒必然繼承老爺一切!”袁夫人涼薄的說完,轉身就走,好像她剛才利用的那個人,不是她生的女兒,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國舅爺冷笑,“那是自然!”
當日,國舅被皇帝召見,皇帝就國舅爺將那塊地賣給人做皮肉生意,表示很憤怒,要求他給自己一個解釋,國舅爺不敢讓皇帝知道他有把柄落在白龍手裏,也不敢讓皇帝去滋擾白龍做生意,隻能將自己半數的家產捐獻國庫。
並冠冕堂皇的說:“陛下,那人與臣買地的時候,沒說要做什麽,隻說要建房子,是臣之錯,可人家真金白銀買去的,做的也是正當生意,隻怕也不好去幹涉,此時因微臣而起,微臣願受罰。”
“如此,罰俸半年!”皇帝一錘定音。
此事從表麵上和內裏來看,夜離殤都占盡了便宜,國舅爺都吃盡了苦頭。
可是,夜離殤知道,這離扳倒他們姐弟兩鋪設的龐大的袁氏這課大樹,還需要更多努力。
天上人間的生意蒸蒸日上,已然變成了京城上流人士的風流公子老爺的歡樂場,姑娘們在那些人口中探知的消息,也由湯雲飛的人整理分成,有用的沒用的,都分得好好的,給夜離殤帶來了很多便利。
文藝自從不能明目張膽的管生意之後,更多的時間都耗在跟那三個小妾打馬吊上。
日子一天天劃過,在春天接近尾聲的時候,終於迎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席俊公子與東子二人同時高中,並列成了新科狀元。
二是席俊選擇了到刑部跟著文一杭文大人,而東子卻被皇帝安排到了戶部。
刑法跟財政兩家,終於也有了夜離殤自己的人。
這天,文藝帶著盼兒等人去東子跟席俊的狀元府,兩人的府邸緊緊相連,可這二人都是光棍漢,要收拾整理,自然就變成了文藝的事情,文藝這人,最不善收拾打理這些瑣事,便將那三個小妾拉來,讓她們幫著一起收拾。
俗話說,三個女人都有一台戲,可現在她們身邊可不止三個,於是冷冷清清的狀元府,此刻充滿了歡聲笑語。
“我說杏兒,你打理得這麽賣力,可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盼兒取笑杏兒。
杏兒跺腳,指著盼兒對柳兮說:“柳兮夫人,您幫我撕了盼兒夫人的嘴,日後你們打馬吊的時候,我幫你看別人的牌。”
“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杏兒!”盼兒馬上反駁。
柳兮被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便笑著說:“其實,說起來當初東子在府上,跟杏兒兩人,倒真像那麽回事。”
“柳兮夫人,您別胡說,人家是新科狀元,將來可是要娶如花美眷的,我一個下人,如何敢高攀?”杏兒又羞又氣又自卑,都快哭了。
月如笑問杏兒,“你覺得在王妃眼裏,有這些勞什子的門當戶對,金童玉女麽,你生氣了都能吼她幾聲的人,我不相信她會在意這些,王妃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隻要我家東子跟杏兒相互喜歡,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你們三也是一樣,要是有喜歡的人,就告訴我,我去幫你們搶男人!”文藝一邊做事一邊把她們全都取笑了一番。
呸!
盼兒不服氣的反駁文藝:“我就沒見過哪家主母上趕著讓小妾紅杏出牆的。”
“嗯,說到這個,我這幾日倒是聽說,清韻夫人這幾日不知為何,跟錦悅王妃鬧得不可開交,說是錦悅王妃抓到了清韻夫人出牆的證據,不過以錦悅夫人的性子,若是真的抓到了,隻怕早已經人盡皆知,但是她都沒動靜,估摸著不是真的,隻是下人之間這樣傳來傳去,總歸是不好,我有些擔心……”柳兮沒把話說完,但是文藝豈會不知?
前段時間國舅爺吃了夜離殤姐弟兩人的大虧,一直隱忍不發,若是不搞點事,也不像是國舅爺的風格。
“既然如此,那今日回去,我便去問問清韻夫人,若是她願離開,我倒是有辦法能讓他們雙宿雙飛。”總比留在家裏被實時監視,要一直防備著強。
嘖!
“王妃這樣說,說的我都動心了,我都好想去找一個年輕有為的公子哥,成親之後,生上幾個像世子跟郡主這樣可愛的孩子,過一生倒也足矣。”盼兒捧著臉一臉期待。
文藝笑,“隻要你願意,何愁沒有機會?”
“呸呸呸,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還道我是那紅杏出牆的人呢?”盼兒說完,自己卻害羞了。
隻有文藝,蹙眉看著遠處,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