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誅心才是王道
“你說……夜江城意圖染指春妮？”太後深怕自己年紀大了，聽得不是很清楚，特意重複了一遍。
那黑衣人很是嚴謹的說：“當時屬下藏在別苑，想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證據，沒多久就看見二殿下去了，屬下藏起來沒多一會兒，便看見三王妃獨自一人也進了別苑，然後……二皇子殿下便走出來，言語輕浮，還動手去解三王妃的衣服。”
太後娘娘的臉黑沉沉的，“繼續說！”
“我聽三王妃言語，二殿下對她的不軌意圖，不止一次，屬下便出手打了二皇子殿下兩個耳光，三王妃以為有鬼，嚇得逃了出去！”那人安靜的看著太後娘娘，等著她的賞罰分明。
哼！
太後娘娘涼薄的說：“打他都是輕的！”
“但是，三王妃出門後，遇見一個男子，兩人似乎相熟，屬下調查了那人，那人對王妃似乎有別樣的感情，他將王妃送回家去了！”那人真是……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太後娘娘眯著眸子說：“這般好的女子，有人覬覦很正常，但是春妮的態度呢？”
“王妃倒是表現很正常，言語之間，那男子說讓王妃獨自一人去調查求證救三皇子殿下太危險，他當時還說了另外一個人，說為了避嫌，他們兩個一起幫著王妃，便不會有人詬病王妃嗎，之後王妃回府，屬下便回去調查那男子身份去了。”
“倒是個謙謙君子，此人什麽身份？”太後問。
那人說：“是王妃老家縣城一個鄉紳家的公子，生意也是遍及全國，三皇子殿下躲在王妃老家的時候，王妃便是在這位公子家的酒樓工作養家，之後她被自己的妹妹陷害，丟了工作不說，還被這位趙公子的父親訛詐，最後趙公子出麵解決了，王妃才不至於傾家蕩產，在王妃老家，這位趙公子便一直在幫助王妃，三皇子倉皇躲避殺手期間，一直都是他在幫助王妃。”
“謙謙君子也罷，土豪鄉紳也好，我皇室王妃，也不能平白要一個外人去相助，雲兒，你讓太監去傳令，讓春妮自己一個人進宮來見哀家，哀家給她指派兩個人，協助她去幫三兒脫罪。”說不相幫的太後，在聽到二皇子公然染指自己弟媳這個消息時，心裏的天平徹底傾斜。
文藝接到消息後，連忙跟著太監一同進宮。
一進門，太後娘娘便用無比慈愛的眼神看著文藝，文藝不甚自在，連忙請安，“孫媳給皇祖母請安，卻不知皇祖母單獨召見孫媳可是有事？”
“哀家昨日想了想，錦悅那孩子原本心量就狹窄，讓你們協作調查，估計她也不會將你放在眼裏……”文藝打斷太後娘娘的話說：“沒有的事皇祖母，錦悅妹妹挺好的！”
哼！
太後娘娘冷哼：“那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跟她姑母性子如出一轍，能好到哪裏去？你也不用瞞著了，哀家知道你對三兒的心，也知道你這孩子心善，調查這等凶案，你一個女子，在京城又無權無勢，哀家給你指派幾個人，你可命令他們做任何事情，他們能幫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問任何你想問的事情，文武百官莫不敢從。”
這……
“皇祖母，春妮怎敢……怎敢讓皇祖母為難，手心手背都是肉，皇祖母幫了我家殿下便是害二殿下，這不是剜你心頭肉麽？”文藝遲疑著說。
太後娘娘眼淚瞬間就占據了她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你這孩子，你就是心善……但是哀家要告訴你，既然已經嫁到皇家，你就要想到一個問題，即便你不情願，但是這場奪嫡戰，你們不可能獨善其身，三兒那孩子的心思深，哀家吃不準，但是哀家有一句話要告訴你，若是真被逼到絕境……便反抗吧，哀家……給你們撐腰！”
“春妮不懂皇家的事情，但是春妮知道，皇祖母是祖母，祖母就該含飴弄孫，享受天倫，這些事情便不該煩著皇祖母，若真到了不得已的那一步，春妮隻求皇祖母不要怪我家殿下就好！”文藝見太後娘娘流淚，也有些動容。
太後娘娘點頭，“所以哀家果然沒看錯你，人是你的了，這是令牌，此後這些人都歸你！”
“謝謝皇祖母，春妮一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曉這是皇祖母的厚愛，不會讓皇祖母為難！”文藝跪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
太後欣慰的笑了笑，“回去吧，三兒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看你的了！”
“好！”文藝告退。
回到三王府，文藝蹙眉將令牌拿出來，淡聲說：“皇祖母好像支持你奪嫡！”
夜離殤錯愕的抬頭，他倒是沒想到，昨日一場變故，竟讓他們得了這麽大的好處。
“所以，日後去見她，你能不能真誠一些，這個老人家她很寂寞，她隻想你們都好，她是一個祖母，跟普通的祖母一樣，她是真的愛你！”文藝動容的說。
夜離殤握住文藝的手，慎重點頭。
翌日散朝後，皇帝便去了萬壽宮。
太後娘娘見皇帝心思重重，笑問：“這是怎麽了，到你母親這裏撒瘋來了？”
“母後，兒臣在想，這些年是不是對三兒防備得太嚴密了？”皇帝蹙著眉，心口有一股鬱結之氣。
太後娘娘頓住，“為何這樣說？”
“今日朝堂上，大多數的官員都在幫江城開脫，文武百官，沒有一人替三兒開脫，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有些人有心將禍水東引，全都嫁接到三兒的頭上去，看著他孤立無援，兒臣這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皇帝苦悶的說。
哎！
太後歎息，對雲嬤嬤說：“將左右人都支開，哀家與皇帝有幾句體己的話要說！”
“是！”雲嬤嬤帶著人退開。
皇帝蹙眉問：“母後要與兒臣說什麽？”
“你告訴哀家，這次你站誰這邊？”太後娘娘問。
皇帝也是一頓，隨後他淡聲說：“江城那邊，嫌疑太大！”
哼！
太後忽然一掌拍在桌案上，厲聲說：“你可知，三兒他無人可用，春妮一個女人，竟自己一個人去找證據替三兒脫罪，你一定想不到，你那二兒子，在有舅父與母親運籌的條件下，竟然還私自出府，去那別苑，甚至在別苑企圖染指春妮，據說他還不止一次想要染指春妮，這都是你縱容外戚的結果，你當年為了袁家的勢力，果斷的放棄了三兒生母，你害怕三兒報複你，所以你給他寵愛，卻不許他有實權，若是此番三兒被人弄死，你就是幫凶！”
皇帝在太後拍桌子的時候，便已經跪在地上。
聽到夜江城有染指文藝的意圖時，他的心情是有驚愕又氣惱，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言以對。
他母親的每一個字，都戳在他心口，戳中了他不願示人的傷口上，瞬間便血流如注，他愛的女人，在他手裏枯萎，他愧疚又害怕，所以他一邊愛著自己的兒子，一邊害著自己的兒子。
“是兒臣的錯，此事兒臣一定會處理好的！”皇帝說罷，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萬壽宮，皇帝便踩著憤怒的步伐回到勤政殿，讓人去調查二皇子與文藝之間的事情。
半日後，來人回複，將二皇子初見文藝行動調戲，二見言語調戲，三見實質調戲全都告知，皇帝才知道，他對夜離殤的虧欠，竟如此難以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