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小街道上借東西的怪人
我放不下對老簡作出的承諾,答應了他要把他的兄弟們救出來,現在卻連他也找不到,心裏鬱悶了很久。和白綾外出找他們的時候,我發現有一跳比較偏僻的小街道有點奇怪,夜裏去敲門居然沒有人來應門,就在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對麵街的門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小男孩,年紀約在十歲左右,穿著一套睡衣,眨著大眼睛看了我許久。現在才九點多,就穿睡衣睡覺了?
“叔叔,你是人嗎?你找誰啊?”小男孩低聲地和我說道,仿佛怕被誰聽到一般:“我在樓上看著你從那邊一直敲門敲到這裏。”
“我不是叔叔,叫我哥哥就好了。”我見終於有人願意理我了,趕緊走到他身邊,也學著他小聲地說:“其實我也不找誰,就是有些事情想找這街上的人問問。”
“你要問什麽?”小男孩一直看著我的頭和脖子,這時又不懷好意地問我:“是不是隔壁漂亮姐姐的電話號碼?你不用問了,每個來問我的人都不成事,還有,聽說她下個月就要嫁人了,你趕快走吧,現在不是問電話的時候。”
我心裏暗笑,這小鬼頭,懂得還真不少啊:“我不是想問電話號碼的,是想問問……這些元寶蠟燭是怎麽回事,問完我就走了。”
小男孩打了個哆嗦,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說道:“你問這個幹嘛?你該不會是是……鬼……”
“鬼怎麽會問這些,早就跑去聞香吃蠟燭了。”我一笑,指著地上的影子說道:“你看,我是有影子的。其實我是道士,專門殺鬼除妖的。”
小男孩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隻好拿出一張符文給他看,他這才相信。把我往他門口拉近些,他自己甚至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門內,一副隻要有什麽不對,他就會溜進去關門似的樣子。然後才低聲地和我說了這小街道上發生的事。
根據小男孩所說,小街道並沒有那麽早就都關門睡覺,也不像現在這樣靜悄悄的冷清。街坊們辛苦了一天,到了晚上收工,自然要享樂一番。有的聚在某家門前擺一張小茶桌喝茶聊天,有的在室內喝酒劃拳,更多的是搬張凳子在門口乘涼。而他們這些小孩子,要麽在街上踢球嬉戲,要麽到處串門找朋友玩遊戲。整條街道起碼要熱鬧到十一點左右才會漸漸安靜下來。
而就在前天晚上,人們快要回家睡覺的時候,小街道來了奇怪的人。這人光著膀子,卻不是因為沒有衣服,而是將紅色的衣服圍在了脖子上。兩隻手裏每邊都有半根粗麻繩,從手腕纏繞到肩膀,身上還有深深幾條繩子勒出來的紅印隱約可見。
他兩隻手托住自己的腮部,一直不放,見人便禮貌地點點頭,滿臉笑容地叫你好。所以小街上的人們雖然覺得他奇怪,還是沒有避開他。
問他是不是經過,他說不是。問他是不是來找人,他也說不是。又問他是不是來買東西,他想了想,也說不是,說他沒有錢,隻想來借些東西。
這個人說話也很奇怪,時而非常大聲,時而有很小聲,甚至有時隻見他嘴巴動,沒有聽見聲音。街坊們好奇,圍上來一大堆人,問他要借什麽東西,他說要借一口針,再借一點線。有個街坊聽了便跑回家,拿了針和線說送個他。
那個怪人看了看,這是一盞很小的針,很細的線,是平日裏拿來縫衣服的那種。便說這些不合適,他要的是很粗的針,和很粗的麻線,不然他擔心縫不牢固。
街坊們都笑他現在哪裏還有人用這些東西,問他到底是要縫什麽東西,是不是縫麻袋,說現在麻袋都用機器封了。
怪人咧嘴無聲的笑了笑,說其實是他受了傷,想用粗麻線把傷口縫起來。他這樣一說,街坊們才注意到他圍在脖子上的衣服本來不是紅色的,而是被血染紅了,而且現在還不停往地上滴血,他站的地方已經有一小攤血跡了。
大家都嚇了一跳,趕緊離他遠點,跟他說受傷了怎麽找針線了,趕緊去醫院啊。還有人說街尾有家藥店,還是先過去止了血,然後去醫院。
那怪人想了想,說了聲多謝大家,便往街尾的藥店走去。街坊們更加好奇,都跟著他走到藥店門前,此時藥店已經關了門,他大喊幾聲,卻沒有能發出聲音,雙手又托住兩腮不願放下來敲門。好心的街坊看不過去,幫他敲響藥店的門,把年邁早睡的老板從樓上叫了下來開門。
藥店老板是個老頭,下來開門見到這麽多人圍在自己的門前,嚇了一跳。隨後才聽街坊們說是有個人受傷了,在流血,叫他給點止血的外傷藥。老頭看了看那個怪人,見他果然從衣服上往地下滴血,便二話不說,去拿藥粉。
那怪人卻把老頭叫住,對老頭說他沒有錢,這些藥粉他買不起,能不能當作送給他的。老頭想著止血要緊,便說沒事,錢不多,改天等他傷好了再送過來不遲。可那怪人說他很窮,以後也不會有錢,沒有辦法給老頭送錢來。
老頭和街坊們都笑了,街坊給他解釋說,老頭是做生意的人,不會說不用錢的,不好兆頭。既然他說沒事,叫你改天送過來,你就拿藥吧,至於送不送錢過來,不會計較你的。
那怪人這才一笑,說聲多謝,又說了些好人會有好報之類的話。等老頭包磨好藥粉,問他用不用現在幫他塗到傷口上去,他說不用,隻要讓他帶走就行。
老頭說聲那要趕緊塗上,不管傷口大不大,血流不止可不是小事,便幫他包好藥,遞給他。
那怪人還是托著頭,不願放開手去拿,卻把嘴巴張開,伸過來想用最咬著藥粉。老頭一急,趕緊把遞出來的手收回去,說這可是不能口服的,不能用嘴叼。
可老頭話沒說完就驚呆了,旁邊圍觀的街坊也都嚇得說不出話,因為就在剛才老頭一縮手,怪人咬了個空,整個腦袋掉了到地下。
街坊們哇地一聲退得很遠,老頭更是一屁股蹲坐到地上,然後大呼讓街坊們替他作證,他沒有殺人,是他的頭自己斷的。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回答老頭的話的不是街坊們,而是在地上的那個腦袋。那怪人的頭都掉到地上了,居然還沒有死掉,他的身體把頭撿了起來。說老頭沒有殺他,這被砍的頭就是他說的傷。
街坊們嚇得四散,都跑回家關上了門。而老頭更是坐在地上尿了褲子,大喊你這傷我這裏沒有辦法治,叫怪人快點出去。
怪人說了句那就打攪了,便把自己的頭夾在腋下,出到門外。老頭好不容易爬起來,剛想把門關上,那怪人又回來了,嚇得老頭趕緊把門關好,在裏麵死死頂住。那怪人敲了敲門,問那他那個傷應該怎麽治?老頭頂著門,隨口說要麽就試試用膠水粘回去吧。
那怪人聽完就走了。第二天,街坊們說起這事都怕得發抖,藥店的老頭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更是被嚇得臥床不起。
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晚,街坊們怕那鬼又來,便都早早便關門不出了,隻是有幾家還在開著燈。那怪人果然又來了,這次沒有把頭托著放回脖子上,而是一隻手拎著,去敲那些開著燈的人家的門,大聲問他們有沒有膠水,借一點給他。知道全部人都關了等,他才離開小街道。
到了今晚,家家戶戶在門口外燒香紙蠟燭,關門熄燈,希望那個鬼不要來敲自己的門了。
原來有這種事,難怪我敲門人家都不理我了,但我在這裏聞不到什麽邪氣,這個鬼應該沒有什麽惡意。他忽然出現的,會不會就是那批被二師兄帶走的鬼之一呢?
想著,我正要叫小男孩先回去,他家門裏忽然伸出一雙大手,把小男孩抱了進去,然後門猛地一關,裏麵便傳來一個男人的責罵聲,和小男孩不敢放開聲音的哭泣,聽來像是小男孩的父親把因為他悄悄起來開門,把他拖進去打屁股了。
我苦笑一聲,站起來往街尾的藥店走去。站在門前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是敲門還是大聲叫門,這條街上的街坊都是驚弓之鳥了,我懷疑兩樣他們都不會理我。
“吱呀!”
就在我猶豫著該怎麽辦的時候,藥店的門自己打開了一道門縫,然後就沒有了動靜。我吸吸鼻子,附近沒有邪氣,不是鬼怪作祟,但是人的話為什麽打開了門又不出來呢?幹脆我也不動。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藥店的門縫裏才露出半個人頭,眼睛骨碌骨碌地往外麵掃視,一見我站在門前不動,那個人驚叫一聲,馬上又把門關上。
過了一會,可能是因為沒聽見有什麽動靜,那人又把門打開一條縫隙。隻見一直很大的眼睛在裏麵一閃一閃地看著我,我一笑,拿出手機解鎖,用屏幕的光對著我的臉,說道:“你看清楚,我是人,不是鬼!”
這下藥店的門才打開了,一個人影飛快地踏出來兩步,朝我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