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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進礦井 樹根訴痛苦

  我進到礦場,收到場長熱烈的歡迎,希望我能馬上幫他把礦場裏的小鬼清理掉,問我需要他準備些什麽東西。


  我想著要找個機會跟那兩個兼職的學生獨處,再了解一下學校裏的情況。


  “也不需要你們怎樣,你就叫人把這些符文貼到圍欄上,原來的不用撕掉,就貼在旁邊。” 說著便掏出一疊符文,跟場長說:“再來是需要給兩個陽氣旺的人跟我進礦井帶路就行,你看誰合適?我保證出不了什麽差錯。”


  聽我這樣說,場長點點頭,環視一圈站在旁邊的工人。工人們都往後退了一步,生怕場長叫到自己。


  “我看就他們吧,年輕陽氣足。”我沒等場長開口,我指了指那兩個兼職的學生。


  “不!道長……場長,別……我們不行……”大壯害怕的有點發抖,向場長求情。


  “什麽不行?”場長板下臉對他們說道:“有道長在,你們怕什麽。再說,誰叫你們不看好那個屍體?你們不去誰去?”


  “這?場長……”大壯嘴巴笨,緊張起來說話斷斷續續的,估計是想說,那東西誰能看得緊呢。


  “場長,其實也不是我們不想去。”油嘴雖然也害怕的發抖,但他的話聽起來沒那麽吃力:“道長說要幾個帶路的,我們才來幾天?下麵的路我們也不熟啊。”


  我想想也是啊,聽說礦井下麵都是四通八達的,沒有真的認識路的也不行。忽然心裏一動,便對場長說:“他們兩個陽氣旺,是肯定要去的,不懂路那就多叫一個吧,這裏有沒有那邊村子裏來的人?”


  “也好,這裏一大半是從那村子裏來的。”場長指指他身後的工人:“你隨便挑。”


  那麽多?這我反到不好挑了,早知道剛才問問那女鬼,她丈夫叫什麽?想了想便又說:“最好是單身的,三十歲左右。”


  這時有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的漢子站出來,問我:“道長,他們都有老婆小孩,孤家寡人的就我一個,三十三歲,讓我去吧。不過我不是單身,是老婆前幾年死了,行不行?”


  我心想我找的就是你了,但表麵上皺著眉裝著考慮了一陣,又問問他的生辰八字,掐指算算,才點頭說道:“那也湊合吧,準備出發。”


  大概準備了二十分鍾,帶足下礦井所需要的一些裝備,我便帶著一個滿臉慷慨赴義的漢子,兩個一臉被逼無奈的學生,踏上了礦車。


  隨著礦車“咯噠咯噠”的聲音,我們來到第一個岔路口,這裏空間比較大,前麵有五條路。


  我甚至不用去感覺,就知道那個小鬼在哪裏。因為其他四條路都是燈火通明,這最右邊的一條裏麵的礦井燈卻昏暗得異常,還一閃一閃。


  我們下了原來的礦車,想換乘那條礦道上的車,但卻怎麽也無法啟動。那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的漢子叫樹根,他擺弄了好久,又用電話聯係礦井外麵,始終找不出是什麽問題。大壯和油嘴更是害怕,說肯定是那個鬼弄成這樣的。


  我拍拍還在試著啟動礦車的樹根,說:“算了,我們就這樣用走的吧,碰不碰得上看命,不看有沒有礦車。”


  樹根點點頭,與我走在前麵,帶著兩個渾身發抖的學生往礦道深處走去。


  “樹根,你跟我說說你老婆的事?”我有事要交代樹根,所以挑起這個話題。


  “唉,也沒啥好說的,就是來給我送衣服,在礦場前麵讓流石給砸死了。”樹根說起這些有點傷神:“還有我兒子。”


  我還等著他多說點,誰知他一句話就說完了,看來這個樹根不是個健談的人,隻好主動問他。


  “是什麽時候的事?”


  “四年前,臘月初四。”


  我見他想都不用想就說出忌日,確實是還想著死掉的妻兒,心裏不禁感歎,接著問他:“都四年了,你就沒有再娶?”


  樹根搖搖頭。


  “為什麽?看你也是老實人,身段樣貌都過得去,礦場工錢也不少吧?怎麽沒有姑娘再看上你?”


  樹根有點不好意思:“有倒是有過幾個,媒人也來過幾回。”


  “那……是你看不上人家?”


  “我怎敢?配得上人家就不錯了,其實我村裏也有個寡1婦,才三十不到,有個女娃。她倒是……哎,道長你問這些幹什麽?”


  “也就問問,人不說話就容易亂想,你還好,你看後麵那兩個。”我用拇指從肩膀上往後指指。


  大壯和油嘴還在發抖,一邊走一邊左右望,生怕有什麽東西忽然跳出來。


  “哈哈哈,你們這些娃子別怕,場長認識的道士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有道長在,你們就安心吧。” 樹根往後看見他們的樣子,安慰他們說道。


  “那個寡1婦不願意跟你?”等樹根回過頭,我繼續問他。


  “她倒是願意,村裏人也撮合,就是……唉……”


  “放不下以前的妻兒?”


  樹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後麵,輕聲對我說:“道長,我確實還惦記著他們母子,其實……我覺得他們還在,每次我經過他們被砸的地方,總覺得……怎麽說?”


  被兩個鬼同時盯著看,再普通的人都會有感覺,我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今晚看到他們了,你老婆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啊!?”即使如同樹根這樣坦蕩的漢子,聽到這話也嚇了一跳,站著不動看著我。


  後麵兩個學生聽了更是抖成一團,往我身邊靠了靠。


  “至於她說了什麽。”我用手勢示意他們繼續往前走:“我看這樣吧,這事完了之後,我讓你們見上一麵,讓她自己跟你說。”


  “可以嗎?”樹根大步跟上我們,問道:“真的可以嗎?”


  “可以!但畢竟人鬼殊途,為了你們今後,見一見有什麽話好說清楚,下不為例!”


  “成!多謝道長!下不為例!”樹根一高興起來聲音極大,礦道裏到處都是他的回聲。


  我們從岔路口走進來都快半個小時了,我本來就不擔心有什麽事,再加上剛才一直跟樹根說話,沒有注意。現在安靜下來,稍定下神,才發現有個小孩不知何時開始,跟著我們後麵走。我裝作沒看見,要問那兩個學生的話還沒問呢,就再走一會吧。


  “咦?”樹根看看左右,忽然對我說:“不太對啊,道長。”


  “怎麽了?”


  “照理我們早就能看見別的洞口了,怎麽……”


  說起來,我們走了這麽久,確實沒有見過別的岔路,這條礦道也長的太離譜了吧?難道這麽小的小鬼也會鬼打牆了?


  想著,我悄悄往自己身上貼一張定神符,我的祖師爺啊!我真是丟你們臉了,我們四個哪有進什麽岔道深處,就在這岔道口不遠的地方一直打轉,整整被這小鬼糊弄了半個小時。


  行吧,繼續轉吧。趕緊把學校的事問清楚了,去拍那小鬼的屁股。


  “嘻嘻!”


  一個女人的嬉笑聲也回蕩在礦道裏。


  樹根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大壯跟油嘴更是過來直接抱著我的兩隻手。


  我聽出這是紅絹的笑聲,一臉無奈,這丫頭也不提醒一下我,回去可別告訴黑麻啊,不然以後要被笑得都抬不起來了。


  “沒事,放心走吧!跟著我。”


  我也不用樹根帶路了,反正跟著之前的腳印一直走就對了。


  大壯和油嘴扯著我的衣服,跟的緊緊的。


  “大壯,你認識老大嗎?”


  大壯楞了一下,才說道:“認識,不太熟,他是學校裏混混的頭。”


  “他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跟他不同年級,聽說是住在鎮上,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


  我又看看油嘴,油嘴也搖搖頭:“大家都叫他老大,可能隻有他同班同學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吧。”


  我覺得奇怪了,一個學校裏混混的老大,怎麽這麽多學生居然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一個混混頭頭,難道就沒有被學校處分通報過?怎麽會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油嘴身子往前擠了一步,跟我說道:“他從來沒有被學校處分過,聽說他是教育局裏哪個領導的兒子。”


  本來我們四個是我走在最前麵,然後是個我說話的大壯,跟著是東張西望的油嘴,最後是一臉興奮,期待著再見一眼妻兒的樹根。


  油嘴這一擠,便成了我和油嘴並排在前麵,大壯跟樹根在後麵了。


  “教育局領導的兒子?”我心想再問老大的事他們也知道不多了,便改問:“老三死的那個教室,聽說有什麽傳說?”


  “啊?哦,你說那個師生戀殉情,然後女鬼問漂不漂亮的傳說啊。”油嘴好一會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傳說:“那是亂傳的,我以前就在那教室的隔壁上課,從沒見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那教室平靜得連個壞學生都沒有。”


  油嘴想了一會,又說:“哦對了,放假之前倒是出了一次事。有兩個學生在裏麵打架,聽說拿個凳子亂砸,打得都流血了,還把牆都磕破了一塊。”


  我總算聽到點線索了,那個被磕破了的牆,就是這件事的關鍵。


  但我此刻沒有空去追問關於那牆的詳細之事。因為,本來一直跟在我後麵的樹根和大壯,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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